夜晚,舒鶴將冷露印接到一家頂奢酒店,看到冷露印手腕上戴著仙鶴玉鐲,他的嘴邊泛起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微笑。
酒店門口擺放著大盆姜蘭,冷露印采一支白色花苞,系在舒鶴的扣眼上。
姜蘭發(fā)出甜香馥郁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冷露印別好香花,又體貼地為舒鶴把衣襟整理好。
不遠(yuǎn)處,一個妙齡少女正在窺視二人一舉一動。
當(dāng)看到冷露印為舒鶴系花時,少女眼前一亮。
舒鶴與冷露印。
像為自己的丈夫整理衣襟的體貼妻子。
二人的舉止太像一對了。
少女不禁嘖嘖有聲,“有情況啊。”
冷露印察覺到某些異樣。
冷露印意識到遠(yuǎn)處的目光窺探,她微微仰起頭,看到對面有一位清秀佳人在偷偷看自己。
少女穿著白襯衫、卡其褲,頸上是一條鉆石微笑項(xiàng)鏈。她濃眉大眼,神采奕奕。
她的美非常大氣,而且冷露印總覺得她的臉有種熟悉感。
“哥!”還沒等冷露印反應(yīng),少女便隔著人流對二人揮手。
舒鶴應(yīng)答,一邊走近,一邊對冷露印介紹:“冷露印,這是我妹妹舒盈。”
舒盈微笑甜美,對冷露印打招呼,然而,一看到冷露印的鐲子,少女不禁瞠目結(jié)舌。
“啊!這......不是媽媽說,要哥送給你的未來妻......”
看到舒鶴眼神,少女連忙收口,但心下已經(jīng)對二人關(guān)系分外篤定。
“我可以叫你冷姐姐嗎?”舒盈甜美一笑,側(cè)身繞開舒鶴,挽住冷露印的手臂,二人一邊走,一邊閑話。
“我看了你的樂綜,冷姐姐真是身懷絕技,媽媽也很喜歡你的尺八,一會她見到你,一定很高興的。”舒盈信誓旦旦說。
冷露印聽到即將要見舒鶴媽媽,心突突跳,但因?yàn)樯砗笥邪踩斜锏氖纡Q扶持,她認(rèn)真地挺胸,預(yù)備見舒鶴家長。
三人走入酒店包廂用餐。
在那里,冷露印見到了沈女士,她貴氣不俗,穿香云紗套裝,和藹地看著冷露印這位小輩。
她向冷露印伸出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來。
“母親,她是......”舒鶴介紹道。
“我知道她是誰。”沈女士不容置疑地說,一邊對冷露印和藹笑笑,“冷小姐,這里做的是浙菜,看你吃不吃的慣。”
說罷,沈女士將一些小食杯盅轉(zhuǎn)到冷露印對面來,“吃些你喜歡的,在我面前不必拘束。”
冷露印不喜甜,唯獨(dú)喜愛湯羹,她挑了一個似乎盛著湯的小盅。
打開一看,里面是清香馥郁的莼菜湯,冷露印胃口大開,小口抿著湯。
“別急別急......”沈女士看冷露印吃的急,用手幫她把細(xì)碎發(fā)絲撩到耳后,卻意外地在冷露印耳后發(fā)現(xiàn)一枚小巧的花形紅痣。
沈女士的眼睛突然亮了。
“囡囡,你家里人都還好嗎?”沈女士旁敲側(cè)擊地問。
“阿姨,我家里人都不在了,我從小是在寺廟長大的。”冷露印回答。
沈女士的目光凝重了幾分,本欲多問,舒盈卻把話題岔開。
“冷姐姐,”舒盈親昵地叫,“你可以教我尺八嗎?看了你在樂綜的表演,實(shí)在是太帥氣了,搞得我的心也癢癢的。”
冷露印停頓片刻,想說可惜自己今日沒有帶尺八,但是看到裝浙菜的小巧杯盞,眼前又是一亮。
她握住一個小瓷杯,拿到舒盈面前道“那么,第一課就是把這個小杯子吹響。如果你能吹響,我就收下你為徒弟。”
“啊?這...杯子又不是樂器,怎么可能吹響?”舒盈犯了難。
冷露印先做示范,她用嘴唇輕觸瓷杯杯壁,靜雅明亮的聲音響起。
“好神奇!”舒盈驚呼,也用自己面前瓷杯一試再試,卻半點(diǎn)聲音發(fā)不出來。
沈女士看著自家小輩撒歡玩樂,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我想我知道吹響的原理。”舒鶴說道。
“哥,別賣關(guān)子,快教我。”舒盈道。
舒鶴從冷露印手中拿過小瓷杯,放在嘴邊,果然吹出一個微弱卻實(shí)的音。
冷露印看著他拿的是自己用過的杯子,臉不禁微微紅了紅。
原來二人還沒有挑明,舒盈看著二人互動,露出狡黠一笑。
“原理就是用嘴發(fā)出的短促氣流,去切尖銳的杯口,我說的對嗎?”舒鶴問。
冷露印紅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
冷露印從舒鶴手中接過小茶杯。她裙子的緞面長袖,一不留神勾在了舒鶴的襯衫袖扣上。
袖扣是金屬材質(zhì),緞面又極細(xì)軟,容易打結(jié)。
冷露印額前沁出細(xì)汗,連忙去解。
舒鶴臉上泛紅,假裝咳嗽幾聲,分散餐桌上幾雙眼睛的注意力。
二人可是拉扯了好一陣子,才堪堪把袖子分開......
看著二人努力解開袖子的模樣,舒盈忍俊不禁,揶揄著哥哥與她心里內(nèi)定的未來嫂子。
沈女士看著二人互動,也露出了會心微笑。
......
......
隔日。
冷露印回到節(jié)目組,一輛轎車把她直接接進(jìn)緹晴的工作室。
緹晴此時正在錄音室工作,全身心沉浸在音樂里,他帶著耳機(jī)自若地?fù)u擺身體。
隔著透明屏幕,冷露印也能通過緹晴的肢體表達(dá),清晰地感受到緹晴耳機(jī)里的WAVE。
“打擾了,”冷露印輕輕敲打玻璃舷窗。
緹晴會意抬起頭,露出招牌微笑,歡迎冷露印的到來。
“別拘束,隨便坐。”緹晴招呼冷露印。
冷露印在錄音室里逡巡,小小的錄音室擺里放著吉他、貝斯、架子鼓等數(shù)種樂器。
在一臺小小工作桌上,冷露印發(fā)現(xiàn)一張合照,緹晴摟著一位佳人對鏡頭微笑。
緹晴的女伴臉龐白皙,秀發(fā)如云。她的面容與冷露印有七分像,令冷露印本人都感到驚異。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神采奕奕,仿若同一人。
“她就是April,”緹晴指著照片介紹,嘴邊泛起一個苦澀的微笑。
“你們分手了?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嗎?”冷露印關(guān)切地問。
“不,遠(yuǎn)比那糟糕的多,”緹晴喃喃,“因?yàn)榕c我交往,April遭遇了粉絲的網(wǎng)暴。網(wǎng)暴打破了我們平靜的生活,我們之間的爭執(zhí)愈演愈烈,一次爭吵后,她跑出家門,再也沒有回來。她自殺了。”
冷露印倒吸一口氣,這個真實(shí)故事過于冷峻殘酷。
沒有人應(yīng)該被網(wǎng)暴,何況是付出了生命為代價。
“我很抱歉,”冷露印輕撫緹晴的肩膀。
“不,你是不能理解的。”緹晴轉(zhuǎn)過身,正對冷露印,他的眸子越發(fā)暗,“你不理解我們多努力維持感情,然而還是不能逃脫關(guān)系破碎的命運(yùn)。”
緹晴把冷露印抵在墻邊,“你不能理解,我回憶她跑出家門的那一天,心里有多悔恨。你不明白,我多想念她,于是在不同人身上尋找她的影子......”
緹晴深深望進(jìn)冷露印的眼眸,端詳著她那張與April七分相似的面龐。
二人的臉貼得極近,冷露印連緹晴的呼吸聲都聽得見。
她分外抗拒這與緹晴的情感連接,緹晴卻陷了進(jìn)去,還欲罷不能。
他的鼻尖靠近,二人差一點(diǎn)吻在一起。
......
可冷露印和April雖然非常相似,卻畢竟不是同一人。
緹晴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松開緊緊攥住冷露印的手。
冷露印逃到一邊,大口喘氣。
“你走吧,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緹晴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