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鶴帶冷露印回到蘭兆集團名下的小洋樓。
別墅深處沒有開燈,一片昏暗。
小助理聽到動靜,走到門口,看到冷露印喝醉,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
舒鶴搖搖頭,他對今夜發生的事厭惡至極,不愿再提。
他把冷露印在軟沙發上安置好,拿出干爽的衣物,叫小助理給冷露印換好。
冷露印的眼眸閃閃,因為喝醉,像寶石熠熠,她的手臂勾著舒鶴的脖子,不愿撒手。
“乖,放手吧。”舒鶴哄著冷露印,像哄小貓一樣。
小助理忍俊不禁,她從沒看過自家老板被人這么拿捏。
終于,冷露印放開舒鶴。
舒鶴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松開領結,換上一件亞麻襯衫,向后仰躺在樟木床上。
頭頂的修長帷幔落下來,他昏昏欲睡,唇間殘留著冷露印肌膚的觸感。
冷露印這邊,酒意卻是漸漸醒了。
她夜半醒來,發現自己宿在蘭兆集團的別墅,也就是舒鶴的小樓里。
頭微微脹痛,她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一片模糊。
她踮著腳,輕輕從屋子里出來,像貓兒一樣順著螺旋梯子下樓,走到茶水間,從舒鶴收藏的歐洲穆拉諾水晶甕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冷露印的腳步極輕,卻還是驚擾到了此時也在一樓醒著的舒鶴。
“沒睡?”舒鶴問道。
舒鶴穿著黑色的亞麻襯衫,眸子深黑,里面映出冷露印的影子。
冷露印穿一件裸色重磅真絲睡袍,厚重而垂墜的蕾絲掩住了她修長的雙腿。
冷露印點點頭,她的鎖骨纖細,上面系了只一粒的紅寶石簡約吊墜,越發顯得一種未經雕琢的美。她像美婦人一樣,松松挽起頭發,有一種歲月靜好的繾綣。
“剛剛起夜,拿點水喝,”冷露印偏過頭問舒鶴,“你也睡不著嗎?”
舒鶴點點頭。他的眸子在暗處,冷露印看不分明。
“昨天...”舒鶴的喉結輕輕滾動,他有些急切地問,看到舒鶴的神情,冷露印不知為何,臉微微發紅。
“對不起,舒鶴,但昨天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舒鶴嘴角微微勾起,“回去睡吧,明天一早,還要把你送回樂綜,去錄節目。”
冷露印轉身上樓,這時舒鶴才意識到,冷露印的腳裸著。
厚重的地毯吸附了足音。
纖細的腳趾是柔嫩的淡粉色,上面覆蓋著貝母一樣小巧而瑩潔的指甲。
冷露印注意到舒鶴的目光,臉微微泛紅,連忙把一只腳向另一只后藏。
但是卻是無用,她有些惱,輕輕提起裙擺,低垂眉眼上了樓。
......
......
夜深。
舒鶴宿在一樓的沙發上,昏昏沉沉間,他看見冷露印下樓走近自己。
她也不說話,伸手拉舒鶴的領帶,迫使二人間的距離拉得分外近。
頸間的紅寶石像一枚紅痣,舒鶴禁不住輕輕吻了上去。
男人的手掌扣在冷露印腰身,真絲睡裙的腰線上有密密麻麻一排黑蝶貝扣子。
手指與扣子糾纏,舒鶴索性撕開輕薄的衣料,冷露印的腰窩露了出來。
舒鶴尋找著冷露印的唇瓣......
就在這時,手機鬧鈴叮叮咚咚響起來,原來是夢。
舒鶴覺得,自從昨晚,自己對冷露印產生一種瘋狂的執念。他強力按捺下與冷露印親近的念頭。
冷露印是自己重要的救命恩人啊。
“我可真的不是人。”舒鶴暗暗罵自己,嘴角卻無法抑制地微微上翹。
早上了,又可以見到她。
......
......
清晨。
蘭兆集團別墅。
冷露印換了一件藍綠色呢料格子裙,披散著長發,頭頂發絲微微凌亂,嘴里叼著一片烤面包,圍坐桌邊。
桌子的主座上是一邊攪麥片,一邊看報紙的舒鶴。
小助理手里端著一碗豆花,端正放在桌子上。
發生了這些事,冷露印與舒鶴獨處會稍稍有些曖昧了。
但加上小助理,三人的早餐小組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談天說地。
舒家的早餐會溫馨而熱鬧。
冷露印想到馬上就要回到樂綜錄節目,要再次面對不友善的資本下注,對這種煙火氣十足的氣氛竟然有些留戀。
“糖沒有了,我去拿。”小助理借故離開餐桌。
“刷拉...”舒鶴手一抖,手中報紙的彩色副刊墜落,不偏不倚落在桌下冷露印腳邊。
冷露印順勢去撿,她的毛絨拖鞋踩住副刊,往自己的位置劃拉。
將報紙拿上臺面后,她遞給舒鶴。
二人的手指短暫觸碰上,微熱的觸感傳來。
有點曖昧。
“咳咳。”舒鶴的喉結滾動,裝作不在意地清清嗓子。
冷露印的耳朵微微發紅,匆匆抽回手。
小助理從茶水間風塵仆仆地取糖回來,體貼地把糖加在二人的牛奶里。
小助理朦朦朧朧發現氣氛變了。
是錯覺嗎?
不知怎的,舒鶴和冷露印都沒有再動早點一口。
......
......
當日,舒鶴帶冷露印回到樂綜的錄制。
舒鶴穿黑色襯衫,戴著墨鏡,從勞斯萊斯下車,護送冷露印在她一步之后,一派生人勿近的樣子。
樂綜演播大廳里的藝人們一見二人,嘩一下炸開鍋。
昨日舒鶴闖夜場,把酒醉的冷露印直接帶走的焦急模樣還歷歷在目。
不由得讓大家心里平添幾分揣測。
溫嗔兒與冷露印打了照面,有些羞慚地低下頭......
臺長看到舒鶴,緊張地搓搓手,向二人因昨晚之事道歉,“昨晚的事情并不是經常有,請不要拿舊事揣度節目組的誠意啊。”
舒鶴有些蔑視地看著臺長,卻被冷露印拉住衣角,息事寧人。
算了吧,為這種人不值得的。
冷露印在心里說。
“我們不約......”舒鶴覆墨鏡的臉對著臺長,吐出幾個字。
什么?
全場嘩然。
臺長恐怕昨日之事被捅出來。聽聞,心頭咯噔一聲。
“我說,我公司旗下的冷露印,從即日起不履約住在主辦方安排的酒店!”舒鶴冷冷道。
舒鶴用灌酒事件牽制臺長,讓冷露印和自己住一起。
他的潛臺詞是,按他的要求做,大家都不難看。
臺長終于聽明白了,他后背冷汗淋漓,面上一下掛不住,連忙賠笑道:“是...是了,舒少爺,您旗下員工的安排全取決于您。”
舒鶴冷冷哼了一聲。
演播間里,一群鶯鶯燕燕看到冷露印被舒鶴護著,嘰嘰喳喳嚼舌根。
冷露印能認出他們的眼光,知道他們在揣測自己與舒鶴的關系。
不由得莞爾一笑,冷露印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和舒鶴的關系僅限于上下級,或者知己對知己。
其實清白得很。
“好了,開工吧!”導演看著舒鶴離開現場,才惴惴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紛紛散開。
今天節目組任務是補拍第一期節目的花絮。
......
......
正午的街頭,一位風姿綽約,踩黑色細高跟,戴普拉達太陽鏡的美人從報刊亭取下一份報紙。
報紙的娛樂版正印著“秘傳尺八入圍,預登上樂綜《國樂的夏令日》”。
嚴妝華服的林羅敷在墨鏡下挑起眉,把零錢扔在報攤老板的攤頭,將報紙拿下細看。
娛樂版上印著冷露印和舒鶴星空頂合奏的畫面,二人配合默契,造就破圈國風搖滾,被報刊記者一通盛贊。
冷露印形容尚小,但容顏清麗,指尖執一管尺八,顯得清秀可人。
身邊的舒鶴手握一把貝斯,正如若無人之境地彈奏。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舒鶴嗎?
林羅敷握著報紙的手指上沁出細細冷汗,有一種遇見勁敵的快意橫亙在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