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
曹縣某座廢棄私塾學堂。
這座私塾學堂操場面積不小,現在經過打掃已經變成坦克培訓班和炮兵培訓班的上課地點。
由上空俯視可以看到,約有半個足球場一樣大的操場上停放著6輛坦克與12門大口徑火炮。
坦克培訓班的教室中。
臺下坐著上百號精心挑選出來的坦克兵,不過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新兵,幾天前連槍都沒摸過。
教室里除了坦克班的學員。
還有一些過來串門聽課的軍官。
如苗江、關雪、趙青虎、劉繼忠、鄭三林、羅志海、魏正群、林海洋、林友泰、周永川、李二喜、關凱等等,人能到這么齊自是因為晚點李言要領著眾人去北城門迎接魯系軍官團,展現一下禮賢下士。
關凱是關雪的弟弟。
一個剛滿十七歲的熱血小年輕。
既然準備培養關雪,為了讓關科長安心為李老爺服務,他親自特批,讓關凱進入坦克班學習。
在《哈爾濱1944》的劇情中,關凱是一位進步青年,他無法受姐姐關雪為日偽工作,導致精神支柱崩塌,后面又因太過理想主義,結果被軍統特務利用,最終信仰崩潰,選擇上吊自殺。
理想青年沒什么不好,或許會被人利用,至少人家不會干壞事,內心存在永恒不滅的良知。
教室內的講臺上。
李言身穿87式少將軍裝,獨立站在黑板前。
他手捏一支粉筆,指尖輕微用力,筆畫清晰地寫下《戰車概論與成員職責》九個正楷大字。
在《戰車概論與成員職責》九字下方,李言又逐一寫下五行分講題目,分別是戰車之意義與價值、戰車分類與性能參數、成員協同四字口訣、基礎駕駛技術要領、炮術初階要領等五個分題目。
數分鐘以后。
李言放下手中粉筆,緩緩轉過身來。
大致目光環視教室一圈,李言拿起講臺上那根一米長的教鞭,側身用教鞭指著《戰車之意義與價值》等八個正楷小字,朗聲開講:
“諸位!”
“科技發展引領人類走向進步,自牛頓被蘋果砸中,西方科學革命就此拉開帷幕,我泱泱華夏于這一時期開始逐步落后于西方列強。”
“當年八國聯軍只動用1.8萬人便打進北平,曾經的蒙古鐵騎也好,昔日的滿清八旗也罷,在現代戰爭中,普通的血肉之軀已經無法決勝千里。”
“現代戰爭發展到如今,又一種變革性武器早已登上歷史舞臺,其必將引領陸戰風云。”
“這是什么武器呢?”
“沒錯,它就是坦克戰車。”
“什么是坦克戰車?”
“戰車者,集火力、防護、機動于一體,能打能扛能跑,戰車是突破塹壕撕裂敵軍防線之利刃。”
“昔日歐戰,英軍首用馬克I型坦克于索姆河,此坦克雖簡單粗陋,但卻可以摧垮德軍防線。”
“今日之華夏積弱已久,周邊更有強鄰環伺,若無鋼鐵戰車護國,又何以守土衛民,諸君今日學此技藝,實為民族存續而學,為國家復興而學!”
一番大話講下來。
李言有些口干舌燥。
下方眾人卻聽得熱血沸騰。
窗外操場上橫陳著6輛59式主戰坦克,任誰一看便知,這種鋼鐵怪獸確實非人力所能抗衡。
講臺上方。
李言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
以茶水潤了潤嗓子,李言舉起教鞭,指向《戰車分類與性能劃分》九個大字,再度講道:
“按照國際說法,坦克戰車共分三類。”
“10噸以下,裝備機槍又或小口徑火炮的戰車被世界各國劃分為輕型坦克戰車。”
“重量在10噸至20噸之間,裝備37毫米口徑以上火炮的戰車,被統稱為中型坦克戰車。”
“戰斗全重30噸以上,裝備75毫米口徑以上火炮的戰車則屬于重型坦克戰車。”
講完坦克分類,李言移動手中教鞭,指向《乘員協同四字訣》這七個大字,環視下方說道:
“戰車非一人之武力,乃四人合力成拳,從車長到炮手,再到裝填手與駕駛員,四個人需配合默契,各司其職,方能使坦克戰車發揮最強戰力。”
“車長需眼觀六路、決斷攻守,為全車之腦。”
“炮手需心算彈道、一擊必中,勿負車長指揮。”
“裝填手需動作迅速、快而有序,生死系于毫秒。”
“駕駛員需耳聽號令,手控方向,履帶所向之處便是坦克戰車之進攻方向與撤離方向。”
“接下來我再為大家講一講坦克戰車的駕駛技術要領,希望每位學員都能認真做好筆記…”
聽聞此言。
上百號學生紛紛挺直腰板。
不少人更是精神一振,趕緊握穩手中鋼筆,一邊豎起耳朵靜聽,一邊準備書寫記錄。
在坦克學員班。
幾乎無人敢…不認真。
自打李言將坦克開回來后,坦克學員班瞬間進入亢奮狀態,誰都想駕駛窗外那輛鋼鐵怪獸,到戰場上體驗一把真正的刀槍不入,天下無敵。
“懂的還挺多…”教室后方角落,頭一回聽李言講課的苗江驚訝凝望講臺上那道年輕身影。
她十分費解,想敲開李言的腦子仔細瞧瞧,從坦克再到各類火炮,李言懂的不是一點半點,而是精通中的精通,任何問題李言都能說出個一二三。
“坦克戰車駕駛要領…”
“啟動檢查、地形判斷、實操口訣…”
“離合器緩抬、油門漸深踩。”
“轉向先制動、履帶忌猛擰。”
“過障如履冰、倒車必環視。”
教室前方第一排,關雪輕輕咬著手中鉛筆,嘴里默默念叨本子上記錄的信息,而后又好奇瞅兩眼窗外那六輛鋼鐵戰車,最終抬頭望向李言。
這時候關雪驚奇發現,她和李言一樣聰明,這個坦克培訓班好像不是特別難學的樣子。
不過周圍那些坦克兵為何全都愁眉苦臉,仿佛聽不懂李言講的東西,這些笨蛋也能當坦克兵啊?
“真笨…”
“白瞎這么大個腦袋。”
“錢大鈞中校,你字都寫錯啦!”
教室前排,關雪側目看向坐在身旁的錢大鈞,她清晰看見,這位中校雖然很認真在記錄,聽課也比較專注,但他的字水平很差,好幾個字還寫錯。
“看我干什么?”
“沒見過陸軍中校嗎?”
錢大鈞發現旅座的貼身丫鬟竟在瞅他,出于好奇,他瞥眼看一下關雪的課本,驟然臉色微變,不著痕跡的伸手擋住自己的課本,不讓外人亂瞅。
課本上都是他的秘密。
是他絞盡腦汁辛苦記下來的。
想學?
等下了課。
你自個慢慢琢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