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泉先生?”小松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陽泉的眼前輕輕揮舞著。然而,陽泉就如同雕塑一般,毫無反應(yīng),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整個人仿佛沉浸在了另一個世界里。
“這是怎么了?”小松瀨不禁感到一絲擔(dān)憂,輕聲問道。可陽泉依舊保持著那副出神的模樣,對她的呼喚充耳不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正當(dāng)小松瀨不知所措的時候,陽泉突然又有了動靜。只見他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眼神空洞無神,然后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有點……累了,我先……走了。”說完,便自顧自地站起身來,朝著遠處走去。
“啊?嗯!”小松瀨先是一愣,隨后連忙點頭應(yīng)道。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著陽泉漸行漸遠,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陽泉先生怎么了啊……”小松瀨喃喃自語道,心中滿是疑惑和不安。回想起剛才陽泉臉上那一閃而過的不解與難過,她愈發(fā)覺得事情不對勁。雖說兩人相識不過短短半天,但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小松瀨深知陽泉是個性格內(nèi)斂、情感淡漠之人,平日里幾乎很難看到他流露出明顯的喜怒哀樂。可就在方才,他竟然會顯露出如此復(fù)雜的神情,實在令人費解。
“剛才怎么會是這樣的表情呢?”小松瀨眉頭緊蹙,努力思索著其中緣由。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讓一向心如止水的陽泉產(chǎn)生如此大的情緒波動?難道是遇到了什么難以解決的難題?還是說遭遇了某種意想不到的變故?小松瀨越想心里越發(fā)著急,恨不得立刻追上前去問個清楚。
此時,小松瀨下意識地捏了捏手中那塊原本香甜可口的餅,不知為何,此刻竟感覺它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唔~”陽泉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無力地靠在墻壁上,手緊緊捂住心臟處,那如潮水般洶涌的刺痛感再次襲來,比起先前更加強烈,仿佛要將他的心臟撕裂。
每次一旦想起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的心臟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令他幾乎無法呼吸,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終于,他脫力地緩緩坐到地上,腦袋像失去支撐的木偶一樣靠在墻壁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空中的月亮。
天空中烏云密布,月亮仿佛害羞的姑娘,被云層遮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些許朦朧的月光,星星也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這是怎么了?
為什么?
為什么會如此難受?
陽泉的手中還拿著那沒吃完的甜餅,那是他最后的慰藉。
難過的時候就吃顆糖,那樣就不會再難過了。
回想起記憶中她的話,他張嘴咬下一口,那甜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
好甜啊~
但......
那鉆心剜骨的疼痛卻如毒蛇一般,在他的心頭不斷游走,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哀傷。
記憶中的她究竟是什么模樣呢?
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仿佛被一層濃霧籠罩,怎么也揮之不去。
唯有那橘黃色的長發(fā)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背上,以及那燦金色的瞳孔如星辰般閃耀,讓人看得分外真切。
每每想起那雙眼睛,陽泉的心就像被重錘狠狠地敲擊,他遭遇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情感風(fēng)暴。
直到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緊接著,那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不斷地涌出,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
陽泉伸出手,緩緩地觸碰在臉上,感受著那溫?zé)岬囊后w。
我.....在哭....
這是難過嗎?
因為...
她?
最后,那張餅被陽泉全部吃了下去,可那種莫名的情緒依舊如影隨形地左右著他,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騙人!
他還在難過啊!
..............
第二日清晨,天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墨來。厚重的烏云如同一層黑色的帷幕,嚴嚴實實地遮蔽了整個天空,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便開始噼里啪啦地砸落下來,瞬間形成了一場傾盆大雨。那雨勢之猛,猶如天河決堤一般,源源不斷地傾瀉而下。
在這片風(fēng)雨交加之中,有一座顯得頗為破舊的屋子。它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承受著大自然無情的洗禮。屋內(nèi),“滴答滴答”的雨聲不絕于耳,尤其是那個已經(jīng)破了洞的廚房,更是成了雨水肆虐的重災(zāi)區(qū)。
無奈之下,小松瀨不得不找來一個木桶放在洞口下方,想要接住那些不停滴落的雨水。然而,這小小的木桶又怎能抵擋得住如此洶涌的雨勢呢?盡管他努力地將桶放好位置,但還是有大量的雨水順著墻壁流淌下來,漸漸地浸濕了原本干燥的地板。
望著那越來越濕的地面,小松瀨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暗自發(fā)愁。沒辦法,她只好在家里四處翻找,把所有能夠用來裝水的容器都搜羅了出來,擺在各個漏水的地方,希望這樣能夠稍稍緩解一下眼前的困境。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小松瀨回頭一看,原來是家中那位年邁的老人拄著拐杖慢慢地走進了屋子。當(dāng)她看到屋頂竟然破了一個大洞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地說道:“哎呦,這是怎么了?”
面對老人的詢問,小松瀨心里一緊,連忙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道:“奶奶!誒……這……這……這是昨天刮了大風(fēng),一根大樹杈掉下來正好砸到了屋頂。”說完這番話,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牽強,額頭上也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層細汗。
老人聽后,將信將疑地看了看小松瀨,然后又抬頭望向那個大破洞,心疼地說道:“風(fēng)這么大啊?真是奇怪了,我昨天怎么一點兒動靜都沒聽到呢?”說著,她緩緩走到墻邊,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被雨水浸泡得發(fā)軟的墻壁,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戀和不舍。
畢竟,這座屋子可是她與老伴一起生活過的地方,雖然如今已顯破舊,但這里卻承載著她一生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