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里的松瀨,像一只乖巧的小貓一樣蜷縮著身體。她緊閉著雙眼,原本輕微翻動的身子也逐漸安靜下來,呼吸變得平穩而均勻,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奶奶靜靜地坐在床邊,一雙布滿歲月痕跡和皺紋的手輕輕地放在松瀨的額頭上。那只手微微顫抖著,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擔憂與關切。奶奶仔細地感受著孫女額頭的溫度,當確定沒有發熱的跡象后,那顆一直高懸著的心才稍稍落回了原處一些。
奶奶滿含憐愛地撫摸著松瀨的頭發,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湖面。她低聲呢喃道
“小瀨啊,奶奶如今就只剩下你這么一個親人了,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呀!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就算讓奶奶付出一切都心甘情愿……”
說著說著,奶奶的眼眶漸漸濕潤了起來,淚水在眼角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周圍安靜得只能聽到偶爾傳來的雨滴拍打樹葉的聲音。
“唔~~”一聲慵懶而又迷茫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熟睡中的小松瀨悠悠轉醒過來。她瞇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望著頭頂天花板,眼神空洞無神,仿佛還沉浸在方才的夢境之中無法自拔。就這樣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之后,她才逐漸回過神來,意識開始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小松瀨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使勁兒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把腦海里殘存的困倦統統甩掉。
緊接著,小松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從床上坐直身子,緊張兮兮地自言自語道
“到底過去多長時間啦?陽泉先生他人呢?不會出什么事吧?”
想到這里,她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兒,連忙跳下床去,甚至顧不上穿鞋,便光著腳丫子急匆匆地在房間里四處尋找起奶奶和陽泉先生的身影來。
“奶奶!奶奶您在哪里啊?”小松瀨一邊焦急地呼喊著,一邊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在各個房間里亂竄。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從廚房那邊傳來了奶奶熟悉的回應聲
“在這兒呢!”
聽到這個聲音后,小松瀨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隨后毫不猶豫地朝著廚房飛奔而去。一沖進廚房,她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奶奶,我睡了多久啦?還有陽泉先生,他有沒有回來啊?”
奶奶佝僂著身子坐在灶臺旁,手里拿著干柴往里面添柴,鍋里面咕嘟咕嘟的傳出水燒開的聲響,她扭過頭發現了光腳的小松瀨,立馬關心道
“哎呀,我的小乖哦,怎么連鞋子都沒有穿著涼了怎么辦?”
小松瀨這才發現自己鞋都沒有穿,就跑出來了,有些局促的撓撓臉
“奶奶別管這些了,陽泉先生他回來了嗎?”
“你啊,才多久就對他這么上心,放心吧你才睡了一會”
聽出來奶奶言語中帶著調侃意味,小松瀨一下子就紅了臉,小聲為自己辯解
“我哪有啊.....”
聲音里是自己都清楚沒有多少底氣
“快去穿鞋,奶奶給你熬了粥,過一會就可以喝了”
“知道啦奶奶”
............
穿好鞋子,小松瀨站在大門口,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空氣中都是泥土的味道,盯著遠處許久,也沒用看見期望的人出現,有些失落的蹲坐在地上手趁著腦袋,嘴里念叨
“怎么還沒有回來”
突然有一個不安的想法出現在腦中
“不會被別人拐跑了吧?”
小松瀨僅僅是這樣想著,心情就愈發焦急
直到奶奶的呼喚聲,才讓她回過神來,小松瀨緩緩地走進廚房,一眼便望見那破洞的天花板依舊在不停地往下滴水,水滴啪嗒啪嗒地砸落在地上,使得原本干燥的地板此刻已經有一些地方被浸濕了。
廚房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米香和蔬菜的清香,原來是鍋里正煮著一鍋米粥,里面還夾雜著許多翠綠欲滴的菜葉。那濃郁的香氣仿佛一只無形的手,輕輕地勾動著小松瀨肚子里的饞蟲。
“咕咕~”小松瀨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孩子,餓了吧?”
奶奶聽到聲音,轉過頭來溫柔地問道。說著,她拿起勺子從鍋里舀起一大勺粥,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入一個碗中。然而,鍋中的米粒本就不多,經過這一勺的盛取,原本就稀薄的米粥瞬間少了將近一半的米粒。
“來,這是給你的。”奶奶微笑著將裝滿米粥的碗遞到小松瀨面前。隨后,她又給自己打了一碗,但這碗中的東西與其說是米粥,倒不如說更像是米湯,因為里面幾乎看不到多少米粒,只有寥寥幾片菜葉子漂浮在上面。
“剩下的要留給陽泉哦。”
奶奶一邊輕輕吹著自己碗里滾燙的米湯,一邊慈愛地對小松瀨說道。
小松瀨望著手中滿滿一碗的米粥,再看看奶奶那碗幾乎可以見底的米湯,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感動和酸楚。
“奶奶,我真的不用這么多呀!”小松瀨一邊說著,一邊用勺子攪動著碗里那滿滿當當、還冒著熱氣的粥,然后作勢就要將其中的一半舀出來,分到奶奶的碗中。
只見奶奶連忙伸手攔住他,微笑著說道:“孩子啊,奶奶年紀大啦,胃口可不像你們年輕人那么好嘍,吃這點兒就足夠啦。倒是你正處于長身體的時候,一定要多吃一些,這樣才能長得高高壯壯、健健康康的”
小松瀨聽了奶奶的話,心里不禁泛起一陣感動,但還是堅持想要分給奶奶一些。然而,奶奶卻絲毫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端起自己的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上面漂浮的熱氣,接著便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那稀薄的米湯來。每一口都顯得那樣緩慢而又滿足,仿佛這簡單的米湯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一般。
“別愣著啦,趕快趁熱吃,要不然等會兒就涼透啦!”奶奶看著還在發呆的松瀨催促道。
松瀨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也學著奶奶的樣子慢慢地品嘗起那香甜可口的粥來……
奶奶一個人將她拉扯長大,什么好東西都會留著給她,自己卻沒有享過幾天好日子,小松瀨吃著碗里冒著熱氣的粥,緩緩升騰的霧氣蒙住了她的雙眼,淚水溢滿了眼眶,滴落在粥里
奶奶,我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