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跟他有一點隔著衣料的身體接觸,都已經讓鄧媛芳產生強烈的恐慌。
她深吸一口氣,“爺,您先行一步,我讓丫鬟們在雅間備好了熱水。我隨后就來。”
這次藺云琛沒再步步緊逼,轉身往外走。
看著人走遠后,鄧媛芳撐著桌案,身形晃了晃。
春桃趕忙攙扶住她,“少奶奶可是要沐浴?奴婢給您備水去。”
鄧媛芳大口喘著氣,搖頭,抬眸給秋杏使了個眼色。
秋杏心領神會,拉開春桃,“你趕緊去把避奶藥取來,給婉娘服下。”
春桃滿眼不解,“什么?!又讓那賤蹄子去服侍少爺?憑什么呀!”
秋杏橫了她一眼,“少奶奶自有打算,你的問題是越來越多了。”
春桃敢怒不敢言,氣勢洶洶地繞到內間。
一進去就看到沈姝婉那張迷茫乖覺的臉蛋。
“真是便宜你了……”她嘟嘟囔囔的,從衣柜中取出一件藕色的寢衣。
“趕緊換上,來活了。”
外頭,鄧媛芳支走了周媽媽,任由秋杏扶著她坐下。
“少奶奶,您別太擔心了。奴婢都打聽過了,婉娘是極老實的脾性,又有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軟肋牽掛頗多,任憑她怎樣都翻不出花來。”
鄧媛芳扶額,“我不是擔心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卑賤丫頭,為了錢什么都愿意做,有什么值得我擔心的?我是怕……”她抓住秋杏的手,一臉驚魂未定,“萬一藺云琛看出來,怎么辦?”
秋杏溫柔地捧起鄧媛芳的臉頰,將她額間密密麻麻的汗珠拂去。
“不會的,且不說您事前已經提前安排奴婢在婉娘的飯菜里下了西洋進口特效藥,讓她的身體回到未生育前處子時的緊致狀態,再者,藺少爺在結婚前都沒怎么見過您,只要今后您堅持不跟他親密接觸,又不讓他白日里瞧見婉娘,他如何能想得到其中關聯?”
鄧媛芳稍稍寬心了些。
春桃領著換好衣服的沈姝婉出來。
原本寬大的真絲寢衣穿著她身上竟有些緊致,玲瓏身段在柔光下若隱若現,峰巒傲挺,臉上卻帶著茫然與順從。
鄧媛芳仔細端詳著那張與自己極為相似的臉龐。
她不得不承認,婉娘比她多出來的那幾分嫵媚和嬌嗔,最是討人歡喜。
怪不得只用了一晚,就讓藺云琛對她念念不忘。
她眼中閃過一抹嫉恨,但什么也沒說,只淡淡地撇過頭。
“去吧,謹言慎行,若是被發現了,你知道后果。”
沈姝婉柔柔地應著,跟著春桃回到藺云琛所居住的月滿堂。
剛進屋,春桃就及時把水晶吊燈關了,點燃了幾根紅燭,隨后用力將沈姝婉推到那張鋪著紅色棉被的拔步床上。
很快,藺云琛帶著一身濕漉的水汽走來,僅著睡袍,胸襟微敞。
春桃黑著臉退居門外。
藺云琛走到床邊,隱約看到被褥下那道背對著他曲線起伏的身影。
他的眼睛曾受過傷,夜里視物不清,乍一看以為對方身上未著半縷。
他直接上了床。
觸及那溫軟滑膩的肌膚時,他清晰地感受到掌下身體繃緊。
隨即聽到一聲細若蚊蚋的嗚咽。
與方才在淑芳院時,那種僵硬如木頭的感覺,全然不同。
沈姝婉的微微顫抖不是裝的,她的身體對這個男人的觸碰仍有本能的記憶。
藺云琛踏月而歸的情景和前世發生的一模一樣。
但前世的她內心只有彷徨無助,壓根沒注意藺云琛在床上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次次被迫承歡。
這一回,她終于抬眸直對上男人充滿**的目光。
她順從地依偎過去,將自己柔軟的身體曲線貼合在他懷里。
“昨夜,辛苦你了。”藺云琛溫柔的身軀緊緊貼著她,帶著沐浴后的濕氣。
“妾服侍爺,是應當的,不辛苦。”沈姝婉軟軟地縮在她懷里,像只貓兒。
“嗯。”藺云琛帶著薄繭的手往那最柔軟的地方揉了揉,“那還能做嗎?”
黑暗中,沈姝婉緩緩紅了臉頰。
嬌羞的姿態恰到好處。
“只要爺想,妾不敢不從。”
藺云琛在她脖頸處深深一吻,悶哼道,“我不會強迫你,要你愿意才行。”
衣衫半褪,意亂情迷。
迷糊間聽見藺云琛說她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
沈姝婉心中干笑,她哪有錢買什么香水,是不過是用花瓣做的皂角罷了。
臥室外,春桃聽著屋內的曖昧聲響,死死咬住嘴唇。
直到**漸歇,才見藺云琛披著黑色大衣出來。
依然是那副清冷的模樣。
“夫人睡了,讓她多睡會兒,晚些時候我再來陪她去給老祖宗請安。”
春桃低頭應諾,眼底的怒火幾近迸發。
沈姝婉被春桃用十塊銀元砸醒時,一副懵懵的模樣。
照例吃完回奶藥,一路跟著回到梅蘭苑,天終于大亮了。
路上,春桃不斷敲打她,“記住你的身份,我們奶奶吩咐你的事,出了這個門就爛在肚子里。平日尤其避著大少爺和他身邊人,別到處露臉。主母仁厚,賞你前程,是你命好。別不識好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來。”
沈姝婉全程低眉順眼,一一應下。
梅蘭苑在藺公館西側,緊挨著角門,隔著一堵墻就是后巷集市,專門分給府上有點資歷的老媽子們居住,方便她們偶爾進出公館采買貨物。
三房給剛出生的藺五少爺安排的幾個奶媽,也被分配在這兒。
此時天大亮,奶媽們都已起身梳洗,正準備到主子屋里去聽候吩咐。
沈姝婉一進門,幾道或明或暗的目光紛紛投射到她身上。
“喲,這是打哪兒過夜,還知道回來?”
奶媽周巧姑仗著進府時間最長,曾給三房另一位三少爺喂過奶,資歷最深,平日沒少在梅蘭苑耍威風。
這批新入府的奶媽里,她最看不慣的就是沈姝婉。
其他人都是灰頭土臉、風塵仆仆的中年仆婦,即便是最年輕的奶媽秦月珍,看上去也就是尋常人家的平民少婦。
偏偏眼前這位,不僅有個裝模作樣的小姐名字,再瞧她那矯揉做作的模樣,站出去別人還以為是誰家老爺嬌養的寵妾。
另一位奶媽趙銀娣圍著沈姝婉轉了一圈,陰陽怪氣地掩住口鼻,“這一身騷味兒,怕是熏得哪個男人的床都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