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蘿拉皺眉說：“亞特蘭蒂斯的魔物種類好像發生了變化，尤其是新通道這里，和先前完全不同。”

“怎么說？”艾倫可沒去過舊通道。

“舊通道那里，魔物主要以海岸怪物為主，魔化巨蟹、沙灘魔蜥、巨狼蛛、巨蟾、腐化人魚、腐化沙華魚人……總體而言更接近于生靈，而非亡靈。”

“和先前圍攻我們的死靈完全不同啊。”

“那當然，那邊活躍的魔物已經在大迷宮里繁衍了千年，有著完整的生態鏈，和死靈這種完全不用考慮生態的存在不同。”

“可問題是，現在一層的魔物也不是死靈，而是鼠人。”艾倫看著被他擊殺的鼠人說，“我從他們身上讀取到的元素記憶不多，他們曾經是軍隊，可能曾活躍于亞特蘭蒂斯王城深處，在他們記憶里，見過無所畏懼的亞特蘭蒂斯戰士。”

“哪種戰士？”

“看起來不像活人，畢竟誰家戰士會被封印在地下煉金寶庫里？戰俑？或者干脆直接是死靈？”

“你是說，這些鼠人過去曾是亞特蘭蒂斯的軍隊？”奧蘿拉皺眉說，“不太對，根據前領主早些年征戰大迷宮時，歷史學者們跟隨記錄的情報，亞特蘭蒂斯并非鼠人王朝，而是臨海而建的蛇人王朝，我們見到的骸骨納迦就是蛇人的分支。”

“那就有些奇怪了。”艾倫皺眉說，“元素不會欺騙我，它們的記憶或許不完全，但并不具備欺騙的能力。”

“能進一步的解放千眼的力量嗎？”索菲亞跳下來化為人形說，“亞特蘭蒂斯在千年前淪陷，整個王城及周邊地區都沉入了大海，現如今我們獲得的諸多情報，幾乎都是后續開采迷宮時探索出來的。”

艾倫點點頭說：“它們身上殘存的千年前的舊元素很少，我嘗試深入讀取他們的記憶吧。”

他將手放在死亡的鼠人身上，蔚藍色的寶石眼里有流光閃爍。

一道道元素記憶在他腦海里浮現。

【水生蛇人遭遇了歷史上罕見的大饑荒和瘟疫】

【國家陷入動亂，國王接受了**的血，將湖人轉化成亡靈，支援亞特蘭蒂斯軍隊】

【諸神之亂爆發…受**與**神戰影響，王國衰落不可避免】

【神愛世人，王國法師與**的祭祀將亞特蘭蒂斯亡靈軍隊發展成“英靈”】

【比起瘋狂的亡靈，英靈軍隊能在沒有直接指導的情況下，做出戰術決定和行動的心智，一度成為王國的驕傲】

……

艾倫緩緩合上雙眼，解除了主動釋放的言靈，告訴了眾人他讀取的元素情報，然后說：

“有元素無法讀取的存在，干擾了千眼。”

“不是干擾。”奧蘿拉說，“元素無法直視神，你所看到的千年元素的記憶缺失，應該是元素見到了神。”

艾倫有些吃驚：“元素沒有智慧，更沒有恐懼，哪怕如此，它們也會規避神的威光嗎？”

元素和元素生命是兩個概念。

元素生命是智慧生靈，而元素只是元素。

就好像人類是由各種物質組合而成的個體，但你會認為你體內的一顆細胞是智慧生靈嗎？

而元素甚至連細胞都不算。

硬要說，元素對于元素生靈而言，與水、磷脂一類構成細胞的成分沒有區別。

誰會想象一團水也會無法直視神？

奧蘿拉搖了搖頭說：

“不是神，千年前降臨的是神的化神，雖然只承載了部分神之力，與諸神有別，但本質太高，元素也無法記錄祂們。”

“那不更離譜了？”

“神什么時候不離譜了？”

“你成功說服了我……”艾倫嘆了口氣說，“可是很奇怪，雖然這些鼠人身上留存了極少量的千年元素，但我讀取到的記憶里，沒有半點和鼠人有關的記憶。”

“不，有的。”娜娜低聲說，“除了少部分通過魔法改造出的鼠人，地表上絕大部分鼠人的先祖，都不是鼠人本身。”

“不是鼠人本身……什么意思？”艾倫疑惑道。

索菲亞說：“應該是和鼠人的本質有關吧，你了解過大陸上的鼠人嗎？”

“接觸過，福克斯家族通緝我時，我可沒少被鼠人追殺。”

“因為鼠人本來就喜歡抱團組建黑幫和盜賊公會嘛，他們在大陸的風評可差了。”

“呃，講真的，我很想將他們當成是智慧生物，但它們實在太腌入味了。”

“不講衛生的智慧生物多了去了，不過他們會這樣有歷史原因，別看尋常狀態下，他們是鼠人，但他們能自主控制變化成巨鼠。”

“別說了，我不想回憶被追殺的經過……”

艾倫回想起自己某次差點被鼠人逮到的經歷。

當時他在下水道里逃竄，確定自己沒有被人追上。

可后來差點被鼠人混混圍攻。

也是那次他才知道，自己在下水道逃竄時，被棲息在里邊的鼠人變化成的巨鼠見到了。

那次要不是對方出了點亂子，他真未必能安全逃脫。

而且，一個挑戰一的巨鼠的大小，就連前世見慣了大老鼠的桂省老表都扛不住。

確實太恐怖了。

索菲亞搖了搖頭說：

“鼠人風評不好，并非刻板印象，你只知道鼠人能變成老鼠，不知道他們中其實有一部分在完全黑暗環境或是新月時分會強制變身。”

“有什么問題嗎？”

“如果是天生自帶的變身能力，會和咱們的言靈一樣，能輕松操控的，不存在強制變身一說。”

“也就是鼠人的變身并非天生？”

“嗯，大部分鼠人的祖先，其實連老鼠都不是，他們是歷史上某些犯下大錯的生靈，被施加了神圣詛咒轉化而來的惡徒，是背負原罪的。”

我勒個天生邪惡的鼠人。

艾倫差點忘了，這是個存在諸神的世界。

所以前世被很多人嗤之以鼻的原罪論，在這個世界很可能是真實存在的。

他若有所思說：

“我本以為鼠人身上的千年元素是從亞特蘭蒂斯英靈那里沾染上的，現在看來未必……”

元素如同空氣，會到處亂竄。

只有成為職業者，擁有超凡特性，才能將其約束在體內。

所以鼠人身上的千年元素很可能也是來自大迷宮深處某個角落的亞特蘭蒂斯英靈。

可，如果鼠人并非自然生靈，而是被神圣詛咒轉化出的亞特蘭蒂斯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奧蘿拉說：“我記得你先前說過，從骸骨納迦的元素記憶里，讀取到骸骨納迦身前，根本沒感受到危險，就忽如其來的就死掉了。”

“準確的說，他們生前還在喝著酒唱著歌，慶祝著諸神之戰即將結束，卻接二連三的暴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