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漫妮要求見律師,第一次正面交鋒暫時告一段落。但她眼神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權衡,讓秦放和秦曉曉確信,她的心理防線并非無懈可擊。她就像一只經驗豐富的狐貍,在陷阱邊緣徘徊,尋找著任何可能的脫身機會。
警方沒有給她太多喘息的時間。一方面,繼續對王漫妮施加無形的壓力,限制其離境,并讓她知曉警方正在對其海外關系和資金流向進行深入調查;另一方面,集中火力,猛攻已經落網的趙銘和張晟。
審訊室里,秦放將技術隊關于遙控器溯源的最新報告,以及王漫妮助理含糊證詞的記錄,擺在了趙銘面前。
“趙律師,看看這個?!鼻胤诺穆曇舨粠魏胃星?,“你以為王漫妮能保住你?她現在自身難保。歐洲那家安防公司,開曼群島的離岸公司……這條線我們已經摸清了。你覺得,當她發現事情即將敗露時,是會想辦法撈你們這兩個已經暴露的棋子,還是……盡快切割,甚至讓你們永遠閉嘴?”
趙銘看著那些文件,臉色陰晴不定。他比張晟更清楚王漫妮和她背后勢力的手段之冷酷。所謂的“同盟”和“后續支持”,在更大的利益和風險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她承諾過……”趙銘喃喃自語,像是在說服自己,但底氣明顯不足。
“承諾?”秦放冷笑,“承諾在鐵證和法律面前,值多少錢?你現在是涉嫌故意殺人罪的主犯!唯一能減輕你罪責的,就是立功表現!指認幕后主使,揭露全部陰謀!”
與此同時,在另一間審訊室,秦曉曉負責對張晟進行攻心。與秦放的強硬不同,秦曉曉采取了另一種策略。
她沒有過多談論證據,而是將重點放在了李澤坤身上。
“張總,李澤坤先生最后那一刻,充滿了震驚和……一種被背叛的痛心。”秦曉曉的聲音很輕,卻像羽毛一樣搔刮著張晟敏感的神經,“他或許到死都不愿意相信,那個和他一起創業、被他視為兄弟的人,會親手將他推向死亡。”
張晟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我‘感覺’到,”秦曉曉繼續用那種帶著微妙暗示的語氣說道,“他在倒下的時候,看的不是天花板,也不是刀,而是……門的方向。他是不是,透過門縫,看到了你?看到了你這個他最信任的兄弟,就站在門外,冷眼旁觀,甚至……給出了那致命行動的信號?”
這當然是秦曉曉結合現場情況和通靈感知進行的合理推測與心理施壓。但聽在張晟耳中,卻如同驚雷!
他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你……你怎么知道?!你當時不可能在……”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已經晚了!
秦曉曉心中一震,表面卻不動聲色,只是用平靜而深邃的目光看著他,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這種沉默的壓力,比任何逼問都更有效。
張晟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他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中涌出,不再是演戲,而是真正的悔恨與恐懼。
“是我……是我給了他信號……”張晟泣不成聲,“澤坤進去后,走到酒柜那邊倒酒……正好在吊燈下面……我……我就在門口,對著里面的方向,輕輕……輕輕點了一下頭……我不知道趙銘在哪里,但我知道他肯定看著……我沒想到……沒想到真的……”
他承認了!他不僅參與了布置,還親自擔任了“觸發器”的角色!那個看似無意的點頭,就是啟動死亡裝置的信號!
而在趙銘那邊,在秦放持續的心理攻勢和拋出“王漫妮可能棄車保帥”的殘酷現實后,趙銘也終于扛不住了。他知道,再頑抗下去,自己很可能成為被拋棄的替罪羊,結局會更慘。
“……是王漫妮……”趙銘頹然地說道,聲音沙啞,“是她找到我,說李澤坤擋了太多人的路,必須‘清理’掉。她提供了那個遙控器的核心部件和信號方案,承諾事成之后,不僅幫我填補資金窟窿,還會支持我在新的權力結構中獲得更大利益……張晟,也是她物色和說服的,她說需要內部的人配合……”
他詳細交代了王漫妮如何與他接觸,如何描繪李澤坤死后星耀科技和資本市場的“美好藍圖”,如何提供技術支持和資金許諾。他甚至提供了一段他偷偷錄下的、與王漫妮一次關鍵談話的錄音片段!雖然內容依舊隱晦,但其中王漫妮那句“要讓目標在最輝煌的時候意外退場,才能實現價值最大化”以及“后續首尾必須干凈,不能留下任何與我們有關的痕跡”,充滿了致命的暗示性!
鐵證!雖然還不是直接下令殺人的證據,但結合遙控器溯源、張晟的指認以及這段錄音,已經足夠形成完整的證據鏈,將王漫妮列為謀殺案的主要策劃者和教唆者!
警方立刻行動,準備對王漫妮實施逮捕。
然而,就在逮捕令即將簽發的前夕,一個意外情況發生了——王漫妮的助理,那個之前酒后失言的年輕女孩,主動來到警局,要求見秦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