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儀蹲在吳邪的身后,也從背包里掏出了點東西。
吳邪看了一眼。就看到是厚厚的一摞論文。
“打火機借我一下。”許思儀朝著吳邪伸出手。
吳邪沉默了一下,猶豫了半天后,還是給她了。
“你別為難潘子行嗎?”
“我沒為難他,我就是讓潘子幫我看看,如果看不懂的話,讓他去找我老師聊一聊。”
吳邪:“.......”
你怎么不說讓潘子給你老師帶走呢?
“如果聊不明白的話,就讓潘子給他帶走吧。”許思儀跪在了地上,一邊燒她的論文一邊許愿。
吳邪:“......”
我就知道。
吳邪喝了一口白酒,看著許思儀燒論文,看了一會后,抬手把白酒澆在地上一些。
對著前邊說道:“潘子,你忍一忍吧,這孩子從小腦子就不好。”
“別作死啊,我不想現在扇你。”許思儀沒把吳邪的腦袋按在火堆里燒了,純是在給潘子面子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沉默的坐了好一會兒。
“吳邪,你要學會和自己和解,和過去和解。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許思儀突然開口。
周圍一片漆黑,只有吳邪身后的山隙,有一道光照了進來,就落在他的左肩。
吳邪緩緩轉過頭。
許思儀站起身,開口道:“潘子讓你別回頭,但現在我告訴你,吳邪,你可以回頭了,但不能往回走,因為逆行負全責。”
吳邪:“......”
吳邪看著她,沉默了好半天才說道:“你現在這心靈雞湯都這么生硬的嗎?”
許思儀沉默了一下,嘆了一口氣。
“胖子寫的詞,我也沒整,我看他拿著手機在網上找什么治愈文案,看的都快老花眼了,實在是沒好意思拒絕他。”
“這個逆行負全責,不是胖子寫的吧?”
“哦,那個不是,那個是我的自由發揮,扣3分,罰200,保險賠了1600。”
吳邪:“.......”
“你逆行了啊?”吳邪問道。
“右轉出現了一點點小小的失誤而已。”
許思儀又坐下了,這一次跟之前不同,看起來隨意了許多。
甚至還從衣服兜里掏出了一袋辣條,打開后,先咬出來一條,呸的一聲就吐在了吳邪放貢品的位置。
“給咱潘爺吃點垃圾食品。”
“你惡心不,還吐出來的。”
“那咋了,我沒管他要錢就不錯了。你吃嗎?”許思儀抬手把辣條懟到了吳邪的嘴邊。
吳邪看了一眼,想說他不吃的,但還是鬼使神差的叼出了一根。
“我這還有雞爪子呢,潘子愛吃嗎?”
許思儀從兜里又掏出了一袋泡椒雞爪。
“你還帶什么了?”吳邪問道。
“酒心巧克力,山楂片,豆干,蟹黃瓜子.....嗯,還有旺仔牛奶糖…”
許思儀掏出來一堆小包裝的零食,堆到了一起。
吳邪看了一眼,她的小包,懷有疑惑的問道:“你是哆啦A夢嗎?”
就那么屁點大的包,是怎么塞這么多的零食的?
“你別管,要什么自己跟潘子說啊。”
許思儀繼續吃著她的辣條,吃的斯哈斯哈的。
吳邪沉默了一會兒,從零食堆里扒拉出來一袋瓜子。
“吃你袋瓜子啊。”吳邪對著空氣說道。
說完吳邪就突然笑起來了。
估計潘子要是真看到,有個小姑娘給他塞了一大堆的小零食。
表情肯定很懵逼。
吳邪想著,突然就發現,再次想起來潘子的時候,心情似乎完全不一樣了。
“潘子要是認識你的話,肯定頭大。”吳邪道。
“不可能,我這么可愛,誰不喜歡,潘子肯定老喜歡我了。也就你,事多。”
吳邪抬手指了指自己,很是不解的看著許思儀:“我?事多?”
“對,就你,事逼一個。”
許思儀很是肯定的說著,說完就拍拍屁股站起身。
“我出去等你。不許說我壞話!不然弄死你!”
許思儀說完,轉身就朝著外面走去。
吳邪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方向。
他不是小朋友了,撐不住了也不能哭。
他只能把錯歸結于自己,他怪不了任何人。然后覺得歲月漫長,他會一點一點的原諒自己。
直到他坐在這里,看著里邊。
卻發現,他一直都原諒不了自己。
吳邪的鼻腔有些酸澀,微微抬起頭,做了一個深呼吸,仿佛在和潘子嘮家常。
“其實小朋友挺可愛的。”
他也挺喜歡的。
就是…不合適。
吳邪只在里邊抽了一根煙,就走了出來。
回程的路上,吳邪顯得異常的安靜。
連帶著第二天回村里的路上,他不怎么說話,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胖子忍了好久,一開始還以為是吳邪和許思儀發生了什么。
但后來感覺不太對勁,就偷偷問許思儀:“他怎么了?被潘子托夢批評了?”
許思儀猶豫了一下,隨后含糊不清的說道:“可能思考怎么把我的論文從陰間撈回來吧。”
胖子:“..........”
潘子那個文化水平,估計題目都沒讀完,就在罵吳邪了吧。
回到阿貴家里的時候,胖子開始張羅晚飯,說是這趟的收獲不小,弄了不少的野味回來,說晚上搞個晚上搞個大鍋燉,慶祝這趟巴乃的旅行圓滿結束。
接下來只要等著小雞孵出來,他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許思儀一回來就開始去騷擾那兩只藏雞,勸它們爭點氣,下蛋積極一些,別辜負了“全族的希望”這個名頭。
順便問它倆能不能現在給她下一個,她明天早上想吃煎雞蛋。
吳邪看著許思儀嘗試偷雞蛋的身影,沒好氣的笑著搖了搖頭。
忽然就想起來了胖子在湖邊和他說的話。
當時他嘴硬,現在忽然覺得如果這個畫面真的發生,心里就莫名有點堵的難受。
不是難受,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和....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