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好第一個脫掉上衣,露出線條分明的腹肌和結實的臂膀,他得意地做了幾個伸展動作,炫耀之意不言而喻。
蘇萬看著楊好這一路都戴著的鴨舌帽,發出了靈魂拷問:“好哥,你練得這么好,又天天戴著帽子,是不是……雄禿了?”
回答他的是楊好一記毫不留情的肘擊,疼得蘇萬齜牙咧嘴。
許思儀坐在后面的凳子上,掏出手機,對著他們開啟瘋狂拍照模式,嘴里還不忘捧場:“好哥,別聽蘇萬瞎說,他就是嫉妒你身材好!你這腹肌,嘖嘖,帥呆了!”
楊好被夸得心花怒放,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當即走到單杠下,直接來了一百個引體向上,肌肉賁張,荷爾蒙爆棚。
吳邪也脫掉了上衣,露出精瘦卻覆蓋著一層薄薄肌肉的上身。
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身上有幾處淡淡的疤痕,更添了幾分滄桑和硬朗。
他開始認真地做熱身拉伸,動作流暢而富有力量感。
許思儀偷偷用手機鏡頭對準吳邪,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確實不顯老,混在他們這群小年輕里,光看外表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再加上那股子經歷沉淀下來的復雜氣質,對某些無知少女確實有點殺傷力。
蘇萬則老老實實地穿著T恤,在旁邊做著基礎的拉伸動作。
黎簇更是因為身上的傷疤,沉默的穿著上衣熱身。
他們都明白,這種臨行前的鍛煉是為了激活身體機能,保持高度的警覺性和協調性。
許思儀拍夠了照片,戴上耳機,聽著歌,開始悠閑地刷社交軟件。
突然,一片陰影籠罩下來。
許思儀抬起頭,看到吳邪站在她面前,額頭上帶著細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
“你也得動起來,”吳邪的聲音因為運動有些低喘:“長時間不活動,進山會有問題的。”
許思儀搖了搖頭,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我不會用這些器械,我沒去過健身房。”
她可不想在他們面前出糗。
“我教你。”吳邪不由分說,朝她伸出手,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持。
許思儀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又瞥見他脖頸上那道已經結痂但依舊明顯的抓痕,昨晚混亂的記憶再次涌上心頭,臉頰微微發燙。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遞給了吳邪。
他將她從椅子上帶起來,直接帶到那臺看起來最簡單的臥推凳旁。
“來,先學這個,我幫你看著。”
許思儀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認命的開始鍛煉。
“姿勢不太對,容易傷到手腕和肩膀。”吳邪聲音平靜,聽不出什么情緒,仿佛真的只是在指導動作。
許思儀姿勢別扭地躺在凳子上,手里握著空桿,確實感覺哪里都不對勁。
吳邪俯身,溫熱干燥的手掌先是輕輕覆在她的手上,調整了一下她虎口的位置。
“手腕要中立,別翻腕。”
他的指尖帶著運動后的微熱,觸感清晰。
許思儀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又被他不輕不重地按住。
接著,他的手順著她的手臂往下,落在她的大腿外側,隔著薄薄的運動褲布料,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和力道。
“腿蹬地,核心收緊,臀部不要離開凳子。感受這里發力,”
他的手掌在她腿側微微用力按了按:“不是光靠手臂推。”
許思儀整個人都僵住了。
吳邪的手仿佛帶著電流,所過之處激起一陣細密的戰栗。
她能聞到獨屬于吳邪的味道,很近,近到鼻腔里全是他的味道。
有點上頭。
她甚至能看清他低垂的眼睫和鼻梁上細微的汗珠。
“呼吸,”吳邪的聲音低沉,響在她耳邊:“下放時吸氣,推起時呼氣。節奏控制好,別憋氣。”
許思儀咬著牙,按照他的指示,嘗試著發力。
空桿對她來說不算重,但陌生的發力模式和此刻旖旎又尷尬的氣氛,讓她覺得比扛著百斤重物還累。
一分鐘不到,她就感覺手臂和腿都在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
吳邪直起身,從旁邊拿起一瓶未開封的水,擰開,遞到她面前。
“看見你的腿在抖,”他看著她,眼神里帶著探究:“很累嗎?小點口喝。”
許思儀接過水,喝了一小口后,才喘著氣點頭,聲音還有點發飄:“累啊。”
她是真累,身體累,心更累。
吳邪靜靜地看著她,眉頭微蹙了一下。
他注意到,即使累成這樣,她臉上也沒什么表情,不像一般人運動后會齜牙咧嘴或者滿臉通紅。
這種異常的平靜,讓他心里那點擔心又冒了出來。
她是不是還在因為昨晚的事情,刻意壓抑著情緒?
“為什么累還面無表情的?”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語氣盡量放得隨意,像是隨口一提。
許思儀正喝著水,聞言,動作頓住。
她放下水瓶,抬起眼看向吳邪,那雙大眼睛里沒什么情緒,只是純粹的不解。她歪了歪頭,反問道:“那我應該有什么表情?”
吳邪被她問得一怔,也下意識地跟著歪了歪頭,做出思考的樣子。
他是真的在擔心她,怕她把情緒悶在心里。
他想了想,試圖給出一個“正常”的參考:“皺個眉之類的?表示一下辛苦?”
他這話本意是好的。
然而,許思儀的腦回路顯然和他不在一個頻道上。
她看著吳邪那雙帶著認真和些許擔憂的眼睛,又感受了一下自己酸軟發抖的腿,以及剛才他手掌殘留的觸感,腦子里不知怎么的,就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帶顏色的廢料。
于是,她也學著吳邪的樣子,微微歪頭,臉上露出一絲純良又無辜的表情,然后帶著點疑惑的語調,輕聲反問道:“你是想看我累到瞳孔失焦,雙腿顫抖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