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響起一聲怪異的嘶吼。
嚇的許思儀鉆到了黎簇的懷里。
幾分鐘后,夜再次安靜了下來。
黎簇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許思儀,就發現她縮成了一小團,很沒有安全感的抓著他胸口的衣服,抬著頭看著他,突然眨了眨眼。
“夜深了,我們聊點成年人的話題吧?”
黎簇深吸了一口氣:“你想聊什么?”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黎簇就聽到許思儀繼續說道:“你高考的時候是怎么想的?”
黎簇:“.......”
不是,她到底會不會聊天啊。
黎簇沉默了好久,最后抓著許思儀的肩膀,強行給她轉了身,從背后摟著她,語氣幽怨的說道:“聊什么聊!睡覺!”
他就無語!
黎簇一直活在他父親的陰影里,在外人的眼里,他們看到的只有他不諳世事,滿不在乎的人生態度,可他們看不到他回家后的窒息。
直到他遇見了許思儀,這個看起來又慫又勇,但實際上有些古靈精怪的女孩子。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一直遮住他頭頂太陽的陰影也是可以被撕開的。
知道了他居然也可以被人需要,那一聲聲帶著依賴意味的哥哥,鋪天蓋地的籠罩著他。
黎簇輕輕的抱著許思儀將人往懷里摟了摟。
語氣輕到連他自己都未曾聽清。
“你會一直這樣需要我,留在我身邊的,對吧。”
天剛蒙蒙亮,客棧就被尖叫聲給吵醒了。
許思儀被驚醒,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黎簇微皺著眉剛被吵醒的樣子。
許思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跟在了黎簇的身后往樓下走。
就看到大廳里邊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的人。
而吳邪和蘇難正在往外面走去。
攝影團隊的兩名女生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似乎剛剛看到了什么非常驚悚的畫面。
黎簇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奇的跟在了吳邪和蘇難的身后。
走到駱駝棚子里時,蘇難揭開了地上蓋著的稻草,露出里邊的尸體。
正是昨天晚上發燒的老葉。
吳邪蹲在尸體的面前,仔細的看了看。
隨后抬起頭看向蘇難:“都是刀傷。”
“怎么會是刀傷呢?”蘇難眉頭緊皺,顯然對老葉的死是不知情的。
吳邪嗤笑了一聲道:“他是你的人,他怎么回事?你應該最清楚吧?”
“昨天晚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狂躁了起來,說什么要離開這里,我們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安靜了下來,后來大家就都睡著了,沒想到今天早上就被發現死在了這里。”
蘇難說完輕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吳邪問道:“誰干的?”
吳邪嗤笑了一聲,沒有說什么,站起身后拍了拍手:“他自己。”
“不可能。老葉怎么可能是自殺?”蘇難立刻反駁道。
吳邪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躲在黎簇后邊的許思儀,這才轉過頭對著蘇難說道:“你看他的傷口,一看就是用小刀一刀一刀劃的,所以傷口都在胳膊的內側,呈縱向,自己握著小刀從上往下刺入皮膚然后用力的向下。”
吳邪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看向黎簇的方向。
黎簇聽的整張臉都皺起來了。
這人是不是有病啊,自虐給自己虐死了?
黎簇眉頭一皺,怎么這么耳熟呢?
“他身上還有很多的抓痕。”蘇難把稻草又掀開了一些,就看到老葉的腰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的抓痕。
吳邪歪頭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道:“他的耳朵上也有刀傷,看起來是要把刀片塞到耳朵里。”
“耳鳴?”蘇難問道。
吳邪點了點頭。
“既然你說他是用刀片割的,那么刀片呢?”蘇難并沒有在老葉的身上找到刀片。
吳邪看了一眼,再次蹲到了尸體的邊上,掐住了尸體的下巴,看了一眼后就發現老葉的嘴巴里血肉模糊的一團。
“吞下去了。”
黎簇從后邊擠了過來,盯著尸體看了幾秒后,臉色煞白,轉身突然干嘔了起來。
許思儀也只看了一眼,胃部就開始翻涌了起來,只見尸體的手臂上布滿了深可見骨的刀傷,還有各種恐怖的抓痕。
最可怕的是,就連尸體的耳朵的里邊都有很明顯的刀傷。
許思儀轉身扶住黎簇顫抖的肩膀,感受到黎簇的肌肉正在緊繃,整個人處于一種異常緊張的狀態。
黎簇抓住許思儀的手,握的連指尖都開始泛白了:“是他.....他就是這種死法.....”
吳邪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臉色同樣煞白的許思儀和黎簇問道:“怎么了?”
許思儀緩緩抬起頭,臉色蒼白且無力:“黃嚴…黃嚴和他的死狀…是一樣的。”
吳邪回頭看了一眼蘇難,再轉回頭的時候輕聲道:“回去再說。今天不要到處亂跑。”
吳邪看了一眼許思儀:“尤其是你。”
吳邪轉身就要離開,又突然停下腳步,看著許思儀補了一句:“昨晚睡的好嗎?”
許思儀忽然就想到了昨晚,抿緊了嘴巴,往黎簇的身后躲了躲。
心說,你個老陰比,又想壞我!
“我去準備早飯。”進到的客棧的時候,蘇日格的聲音從廚房的門口響起。
回房間的路上,黎簇突然把許思儀拽進了拐角,少年的胸膛劇烈起伏:“你昨晚出去見吳邪了對不對?”
“什么?”許思儀選擇了裝傻,但她的心跳卻已經出賣了她。
黎簇突然貼近,鼻尖幾乎碰到了她的:“馬老板不抽煙,蘇難他們那幫人抽的煙都是在當地買的土煙,味道很沖,攝影團隊那些人我沒見到他們有人抽煙,剩下只有吳邪抽的是普通的香煙了。”
黎簇的聲音壓的很低,突然想起來之前幾次他也在許思儀的身上聞到過很濃重的煙味。
“你昨晚出去見吳邪了。你倆又湊到一起密謀什么了?”
“沒有密謀,就是恰巧碰到了說了幾句話而已。”她能和吳邪密謀什么?
他倆又不是一伙的。
黎簇顯然不信,附身靠近了許思儀,微微瞇眼:“許思儀!你是不是又有事情瞞著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他?”最后幾個字黎簇說的異常艱難,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酸澀和恐慌。
許思儀被他的荒謬猜測噎的都喘不上來氣。
她喜歡吳邪?
她圖吳邪什么?
圖他老?
圖他窮?
圖他三天兩頭就在墓里裸奔?
還不愛洗澡?
圖他沒低保,死的還比我早??
她就是抽一包蚊香,她都想不明白黎簇怎么會有這種荒謬絕倫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