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個不識相的,刀疤臉兇光畢露,必須給林文鼎一點顏色瞧瞧。
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他一個人又怎么著!
“操!你他媽找死!”
刀疤臉陰狠道:“主動找茬是不是?污蔑我兄弟偷你東西,你找打!”
他那張本就橫肉叢生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怒吼一聲,砂鍋大的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林文鼎的面門,就狠狠地砸了過來!
這一拳,勢大力沉,顯然是個打架的老手!
周圍的旅客都被驚醒,嚇得發出了一片驚呼,有幾個膽小的,甚至已經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接下來那血腥的一幕。
然而,林文鼎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懼色。
他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異常的冷靜,冷靜得,近乎于冷酷!
就在拳頭,即將砸中他鼻梁的那一剎那。
他動了!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
他沒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半步,身體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微微一側,險之又險地,讓那記重拳,貼著他的耳邊,擦了過去!
林文鼎張開五指,化拳為掌,手腕翻轉,如同一條靈蛇,精準地,纏上了刀疤臉那條因為用力過猛而無法立刻收回的手臂!
擒拿!
這是他前世,跟一個退伍的老偵察兵學來的軍中格斗術!
最簡單,也最致命!
“不好!”
刀疤臉心中警鈴大作!
他感覺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一把燒紅的鐵鉗給死死地箍住了,一股鉆心的劇痛,瞬間從手腕上傳來!
他想抽手,卻發現,根本就抽不動!
林文鼎的眼中,寒光一閃!
他扣住對方手腕的手,猛地向下一壓,同時,另一只手的手肘,狠狠地,向上頂去!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脆響,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車廂里!
“啊——!!!”
刀疤臉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的那條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外反折了過去!
森白的骨頭,甚至刺破了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一招!
又是僅僅一招!
就廢了對方的老大!
整個車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誰也無法想象,這個看似瘦弱的年輕人,動起手來,竟然如此的狠辣!如此的恐怖!
原本還氣焰囂張的車匪,此刻,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看著抱著斷臂,在地上痛苦翻滾的老大,又看了看那個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林文鼎,雙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顫!
這……這他媽哪里是什么“肥羊”?!
這分明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孤狼!
“一起上!弄死他!”
短暫的恐懼之后,是無邊的瘋狂!
那個被林文鼎踩過手腕的瘦高個,嘶吼一聲,從腰間,竟然抽出了一把磨得锃亮的三角刮刀!
另外兩個人,也紅了眼,一人抄起一個裝滿了開水的軍用水壺,就朝著林文鼎沖了過來!
車廂里,再次爆發出驚恐的尖叫!
“小心!”
坐在林文鼎對面的老實男人,帶著妻兒躲得遠遠的,但還是鼓起勇氣,大喊了一聲!
林文鼎的眼神,卻愈發的冰冷!
他看都沒看那兩個拎著水壺砸來的家伙。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著那個手持刮刀的瘦高個!
擒賊先擒王!
打蛇打七寸!
他知道,這個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就在那把閃著寒光的刮刀,即將刺中他小腹的那一瞬間。
林文鼎的身體,猛地向后一仰,以一個近乎于鐵板橋的姿勢,硬生生地,讓那致命的一刀,貼著他的胸口,劃了過去!
鋒利的刀尖,甚至劃破了他胸前的衣襟!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躲過這一擊的同時,林文鼎的腳,動了!
他那只穿著解放鞋的腳,如同毒蛇出洞,精準地踹在了瘦高個的膝蓋上!
“砰!”
一聲悶響!
瘦高個慘叫一聲,重心不穩,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
而林文鼎,則借著后仰的力道,腰部猛然發力,整個人如同彈簧一般,重新挺直!
他順勢,伸出雙手。
沒有去攻擊,而是……
一把,抓住了那個向前撲倒的瘦高個的衣領!
然后,在所有人那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他將那個瘦高個的身體,當成了一面“盾牌”,迎向了那兩個從側面砸來的、裝滿了滾燙開水的軍用水壺!
“砰!砰!”
兩聲沉悶的撞擊聲!
兩個水壺,結結實實地,全部砸在了瘦高個的后背和腦袋上!
“啊——!!!”
瘦高個再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滾燙的開水,順著他的脖子,澆了下去,讓他渾身都冒起了白煙!
他那兩個沖昏了頭腦的同伙,也徹底傻眼了!
他們……他們竟然……親手,把自己的兄弟,給砸暈了過去?!
而林文鼎,則借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松開手,欺身而進!
他左右開弓,兩記干脆利落的手刀,精準地,劈在了那兩個還在發愣的劫匪的脖頸之上!
“咚!咚!”
兩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白眼一翻,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
幾分鐘的時間內。
四個窮兇極惡的車匪,全部倒地!
整列車廂,再次肅靜了下來。
空氣中,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和刀疤臉那因為劇痛而發出的、壓抑的呻吟。
林文鼎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胸口因為剛才劇烈的搏斗,而微微起伏。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被挑破的衣領扣。
慶幸不已,只要再慢上零點一秒,自己肯定被開膛破肚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那股后怕和翻涌的殺意。
他緩緩轉過身。
整個車廂的旅客,看著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殺神!
敬畏,恐懼,還有發自內心的感激!
畢竟車匪被收拾掉,大家一路上的安全有個保障,不用再怕被賊惦記著。
林文鼎沒有理會這些目光。
這個時候,帶著朦朧睡意的乘警姍姍來遲,掃了一眼受傷的車匪,忌憚的目光落在林文鼎的身上。
乘警例行問詢了幾句,并沒有追究林文鼎的責任,押著車匪離開了。
林文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將那個裝著八千塊巨款的挎包,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然后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他這副云淡風輕的模樣,落在車廂里其他人的眼里,卻更增添了幾分神秘和高深莫測!
改革的東風已經吹了起來,南下的列車中,處處臥虎藏龍,林文鼎只算是其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