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鼎的大伯雙腿一軟,感覺褲襠里一股熱流涌出,一股騷臭味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他,竟然被當場嚇尿了!
他們完了!
完蛋了!
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80年,距離嚴打很近了,法律對盜竊罪的判罰,重得嚇人!
他們這兩個蛇皮袋里的電子表,別說五十塊了,就是五百塊、五千塊都打不住!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偷竊”了,這是盜竊財產的重罪!
槍斃!
這個恐怖的詞,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擊穿了兩人所有的心理防線!
“噗通!噗通!”
兩人像是兩條被抽掉了骨頭的死狗,毫無征兆地,直接朝著林文鼎跪了下去,開始瘋狂地磕頭!
“文鼎!文鼎!我們錯了!”大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聲音凄厲無比,“你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是啊文鼎!我們是豬油蒙了心!我們不是人!”二伯更是磕得頭破血流,語無倫次,“你就跟公安同志說說,這……這是個誤會!我們就是……就是進來幫你看看貨……”
林文鼎看著眼前這兩個丑態百出的“親人”,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眼神冰冷得,像在看兩具尸體。
“帶走!”
為首的公安干警一揮手,兩個年輕的警察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樣,拖向了警車。
林文鼎看著他們被塞進警車,想起了英年早逝的父親,深嘆了口氣。
都是一個爸生的,差別咋就這么大呢?
……
當大伯和二伯因為盜竊數額巨大,被當場抓獲,很可能要判重刑甚至吃槍子的消息,傳回到胡同里那個出租屋時。
整個屋子,瞬間就炸了!
前幾天還耀武揚威,賴在屋里等吃等喝的林家親戚們,瞬間就亂成了一鍋粥!
尖嘴猴腮的大伯母,更是兩眼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
林邦根,這個一直色厲內荏的老家伙,在最初的震驚和恐懼之后,那雙渾濁的老眼里,露出了真真切切的慌亂!
他知道,這次是真的,玩脫了!
他顧不上再擺什么長輩的架子,也顧不上什么“餓死在婚房里”的威脅了。
他帶著一群哭天搶地的女人和孩子,瘋了一樣地,要求見林文鼎。
燕京飯店的豪華單間里。
林邦根一行人,被攔在了門外。
李四恭敬地走了進來:“林爺,我的手下把那幫蒼蠅帶過來了,還在外面鬧。要不要我……”
“讓他們進來吧。”林文鼎淡淡地說道。
門開了。
林邦根和大伯母,帶著一群人,一窩蜂地沖了進來!
“噗通!”
一進門,林邦根就給林文鼎跪下了!
“文鼎!我的好孫子!”他抱著林文鼎的大腿,老淚縱橫,“你就看在咱們是爺孫的份上,你就發發慈悲,救救你大伯二伯吧!他們要是坐了牢,我們這一大家子,可就全完了啊!”
“是啊文鼎!”大伯母也跪在地上,沒了之前的尖酸刻薄,只剩下濃濃的哀求,“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去跟公安說說,就說是個誤會,行不行?”
林文鼎看著跪在自己腳下,哭得凄慘無比的這群人。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
他只是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杯里的熱氣,然后,用一種極其“惋惜”的語氣,輕聲嘆了口氣。
“哎,晚了。”
“什么晚了?”
“我剛才,已經托人去問過了。”林文鼎搖了搖頭,臉上,是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這次的事,動靜太大,人贓并獲,證據確鑿。而且,盜竊的數額,已經遠遠超過了‘巨大’的標準。”
他看著早已面無人色的林邦根,聲音,壓得更低,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那個朋友說,像這種情況,按照現在從嚴從快的政策……快的話,估計……不出三天,就得拉去吃花生米了。”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狠狠地,劈在了所有林家人的天靈蓋上!
槍斃!
真的要槍斃!
大伯母再次兩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林邦根更是渾身一軟,癱倒在地,嘴里只剩下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完了……全完了……老林家,要斷后了……”
林文鼎看著眼前這人間慘劇,心里卻沒有絲毫的波瀾。
“不過嘛……”
他這句拖長了語調的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瞬間就讓所有陷入絕望的人,重新抬起了頭!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
他看著林邦根,眼神冰冷且不容置疑。
“想讓你那兩個兒子活命,可以。”
“答應我一個條件。”
“別說一個!就是一百個,一千個,我們都答應!”林邦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瘋狂地點著頭!
“我的條件,很簡單。”
林文鼎走到窗前,指著樓下那片繁華的燕京城。
“從這里,滾出去。”
“帶著你所有的兒孫,立刻!馬上!滾回你的鄉下去!”
“我保證,只要你們的車,一離開燕京城的地界。我這邊,就托關系,把你那兩個兒子,給撈出來。”
“當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能力有限,他們倆怎么也得在里面,好好地待上幾個月,長長記性。”
“但如果……”他的眼中,殺機畢現!
“再讓我,在燕京城里,看到你們中任何一個人的影子……”
“那你們,就準備好,給你那兩個兒子收尸吧!”
林文鼎只是嚇唬一下,畢竟沾了點血緣關系,不至于冷血到取人性命,最多這輩子再不相見。
……
當天深夜。
一輛破舊的大巴車,在一片哭天搶地的哀嚎聲中,連夜駛離了燕京城。
林邦根,和他那一大幫子所謂的“親戚”,像一群喪家之犬,灰溜溜地,滾回了他們的老家。
至于被關在拘留所里的大伯和二伯。
正如林文鼎所說,在趙躍民的“特別關照”下,等待他們的,將是長達半年的、足以讓他們脫胎換骨的“深刻改造”。
親戚不義,不能怪林文鼎完全不顧情面。
這一刀,他斬得,干干凈凈!
重活一次,他的靈魂又不屬于林家人,不能受這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