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昱坤話音一轉,轉悠著眼珠看向宋啟明,“鎮國公怎么樣?外面都在傳他快死了。”
宋啟明搖頭,“我阿姐到現在都沒回來,聽我妹妹說手術很成功,但由于鎮國公傷得太重,之后幾天很危險,要是能熬過去就沒事,熬不過去就難講了。”
東方昱坤不解地問道:“你說的手術是怎么回事?我聽說整個太醫院都無能為力,最后被你姐姐救回來了。”
宋啟明擰眉有些為難,“阿姐的醫術都教給了我妹妹,我懂得不是太多,好像是用刀把肚子割開,將插進去得樹枝取出來后再用針線縫起來。”
東方昱坤沒殺過人,想象不出來那個畫面。
“我之前就聽說葉中丞的腿是靈慧縣主治好的,沒想到真的這么厲害。”
“太醫都說鎮國公最多只能活一個時辰,縣主能讓他活到現在就已經很厲害了。”
他輕笑打趣:“若鎮國公真的能痊愈,以后縣主府的門檻怕是要被京城里的王公貴族踏平了。”
宋啟明:“又不是人人都會得疑難雜癥,京城有那么多大夫,宮里還有御醫,普通的小病小痛也求不到我阿姐身上,全交給她一個人,哪里能忙的過來。”
東方昱坤微微頷首,“你說的也對,畢竟靈慧縣主的身份擺在這里,一般人也請不了。”
鎮國公府的大門整個白天都沒有打開,府內丫鬟仆從噤若寒蟬。
就在天色變得昏暗,府中眾人開始用晚膳時,躺在床上的鎮國公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直守在旁邊的鎮國公夫人驚喜地撲到床邊喊道:“夫君你醒了!”
站在外間的楚流云迅速掀開簾子跑進去,四目相對,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鎮國公剛要撇過頭就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疼。
脖子和肚子上的肉就像刀尖似的絞痛,痛的他五官猙獰,幾乎要將牙根咬斷。
“別動,小心傷口崩開。”走進來的宋今昭按住他的肩膀。
“麻藥的作用經過一晚上已經散的差不多,表面的傷口我可以稍微再上點麻藥,肉里面的只能忍著。”
鎮國公痛苦地睜開眼睛,看清楚是宋今昭后疑惑地問:“縣主怎么會在這里?”
鎮國公夫人小心翼翼地把手輕輕蓋在鎮國公的手背上。
她聲音哽咽地解釋道:“是縣主救了你,昨天太醫院來了好些人都說救不了,萬幸最后流云把靈慧縣主請來了,這才保住了你的性命。”
鎮國公沒想到救自己的會是宋今昭,昨天迷離時隱約聽見有許多人在講話,但眼睛睜不開,迷迷糊糊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后來就徹底昏過去了。
“多謝縣主救命之恩,我現在渾身上下疼的厲害,是怎么回事?”
宋今昭上手檢查他的瞳孔,“我在你鎖骨上窩和腹部開了兩刀,里面傷口還沒長好,會一直疼得忍著。”
“額頭破損、后腦出血,左手肌肉嚴重拉傷、肩膀也有輕微脫臼,肯定哪哪都疼。”
越聽鎮國公越頭暈,想到自己被英王踩的那一腳,還有他不聽自己勸阻非要去獵殺雄鹿,最后才變成這樣,心里就更氣了。
見他呼吸變得急促,宋今昭開口提醒:“接下來幾天很關鍵,你現在需要好好養傷,少說話別動彈,要是傷口崩開流血就糟糕了。”
能醒過來代表身體各項機能可以正常運行,至于接下來恢復期間的傷口感染就得用藥物去壓制了。
在天色徹底變黑之前,古居溥坐著馬車往宮里趕。
“皇上,鎮國公醒了。”進入御書房后他高興地朝皇帝跪下行禮。
蕭承景挺直后背,沒想到宋今昭真的把鎮國公給救過來了。
“鎮國公現在情況如何?”
古居溥回答道:“縣主說接下來幾天很關鍵,不過依微臣看,基本已無大礙,命肯定是能保住。”
蕭承景頷首,“這兩日你辛苦了,下去吧。”
古居溥剛出御書房就被人給堵了。
他滿臉詫異地朝突然出現蕭永嘉行禮,“天色已晚,公主殿下怎么會在這里?”
蕭永嘉看著古居溥說道:“本宮只是想問你鎮國公現在情況如何?”
鎮國公府閉門謝客,她打聽不到消息,知道古居溥進宮,便立刻從寶華殿跑過來堵他。
古居溥松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公主殿下放心,鎮國公已經醒了。”
蕭永嘉深深地松了口氣,維持了一天的緊繃情緒終于松懈了下來。
“醒了就好,佛祖保佑,總算是沒事了。”
隔天一早宋今昭才從鎮國公府離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城中傳開。
可鎮國公府依然閉門謝客,只有負責后廚的下人從后門進出。
楚流云以親爹重病為由一次性向吏部告了半個月的假,加上過年休朝,二十多天都不用再去上早朝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的時候,英王一意孤行堅持狩獵麋鹿導致鎮國公為了救他差點丟性命的消息開始在城中傳播開來。
御書房內,蕭承景一本奏折砸在英王的頭上。
“你是怎么跟朕說的?什么遇到豹子驚了馬才掉下去,分明是你不聽勸非要去射什么麋鹿,你去外面聽聽,京城百姓是怎么議論你的,把朕的臉都丟光了。”
蕭容晏跪在地上艱難地開口解釋:“兒臣也是想獵一頭雄鹿獻給父皇補身體,誰知道會那么倒霉,要不是那頭豹子突然出現,兒臣也不會驚馬,之后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蕭承景厲聲呵斥道:“住口,分明是你自己想吃,朕身體好得很,用不著你送鹿。”
“滾回去閉門思過,這兩日就不要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