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天正望著這一幕,眼中既有羨慕,更有欣慰。
他在想,當年老祖早點出關,是不是可以給他靈液?
那他不就能提前到天師了?
想想就美滋滋。
不過轉念一想,茅山即將再添一位天師,這終究是天大的喜事。
他捋著長須,臉上漸漸露出欣慰的笑容。
畢竟茅山大師姐,可不能太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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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檀雙手捧著玉瓶,指尖微微發顫。
這輩子,就沒人對她這么好過。
她的眼有些紅......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張道玄深深一拜:“弟子……謝師父厚賜!”
張道玄擺了擺手,語氣溫和:“師徒之間,何須言謝。”
這句話如同暖流,瞬間擊中了柳檀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她眼圈驀地更紅了。
但她急忙低下頭去,卻掩不住聲音里的哽咽:“師父不知,這滴靈液對弟子意味著什么……”
說到這,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她想起在家那些年,只因母親是女傭,她便處處受制。
這要是普通家庭也沒什么,可他們柳家不是。
乃是沾了點皇親國戚的!
因為她那嫡出的大姐柳云,嫁給了慈禧太后侄子載灃!
也就是道光帝的孫子!
而她從小就跟自己姐姐柳云不睦,等到她姐姐十四歲許配給載灃后,她的天就塌了。
柳云自幼便瞧不起這個庶出的妹妹。
自成為未來王府的福晉后,更是變本加厲。
她輕飄飄一句!
“庶女粗鄙,留在府中平白辱沒了門風”!
便徹底改變了柳檀的命運。
那日大雪紛飛,父親命人將她的行李扔出府門。
母親跪在雪地里苦苦哀求,卻被家丁一把推開。
“你既不愿安分守己,便自謀生路罷。”
父親隔著朱紅大門冷聲道,連面都不愿一見。
那年她才十二歲,抱著單薄的包袱站在漫天風雪里,看著朱門緩緩關閉,將母親凄厲的哭喊聲隔絕在內。
你要問載灃為什么看得上柳云?
那是因為,她那柳家,乃是武道家族!
而因為如此,她一路南下。
中途還差點被人販子拐了。
但好在,她遇到了路過的茅山道長。
茅山道長見她可憐,就帶她上了茅山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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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是他那份心里的不甘,讓她毅然選擇修道。
從此京城再無故園,唯有茅山這一方凈土。
之后這些年,她想回去看看她母親,都被柳家攔在門外。
這也是她這些年心里的痛。
想看自己母親都不得。
她對父親沒所謂的親情,只有母親有。
想到這些,只見一滴淚順著柳檀的臉頰滑落,在玉瓶上濺開細小的水花。
這一路走來,多少冷眼,多少艱辛,唯有自己知曉。
如今,師父隨手賜下的,竟是能造就一位天師的絕品靈液!
這足以改變她的命運!
張道玄見她肩頭微微顫抖,淚珠無聲滾落,不由溫聲詢問:“檀兒,怎么了?”
柳檀慌忙用袖口拭淚,連連搖頭:“沒、沒什么……弟子只是太高興了。”
可那泛紅的眼角與微顫的嗓音,又如何瞞得過張道玄的雙眼?
他雖然以前沒泡過妞,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問題啊!
“在為師面前,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不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
張道玄淡淡開口,這一句關懷如同春風化雨,瞬間融化了柳檀心中最后的防線。
她再也抑制不住,將這些年的委屈盡數道出。
“師父……弟子方才想起家中舊事。”
她聲音哽咽:“自從十二歲被趕出家門,這些年來,弟子每每想回京探望母親,卻總被柳家攔在門外。母親她……不知如今可還安好……”
說到這里,她已泣不成聲。
八年過去了。
那個在雪地里為她跪地求情的婦人,如今是否青絲成雪?
是否還在日夜盼著女兒歸來?
張道玄靜靜聽著,目光中沒有半點幸災樂禍。
只待她說完,才緩緩開口:“既然牽掛,就去看看。”
柳檀抬起淚眼,怔怔地望著師父。
“不行呀師父....”柳檀猶豫了下,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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