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下一秒他就垂頭喪氣了,很明顯,黑死牟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砍下他的頭,然后連頭帶身體扔到門外,最后‘砰——’當著他的面關上門。
真是無情呢。
琴葉搖頭,“我想陪著伊之助長大。”她有些好奇,“黑死牟大人是鬼嗎?”
“黑死牟大人。”童磨微微一笑,開口,“是上弦一。”
“那位大人外,最厲害的鬼。”
童磨的眼睛突然一亮,湊近琴葉,他的眼中出現(xiàn)了數(shù)字‘二’,“我是二哦。”
厲害吧。
很厲害呢,越是厲害就代表吃了越多的人類,童磨坐了回去,眼中的數(shù)字也消失掉,他表情認真的給琴葉介紹起自己的伙伴。
“黑死牟大人,有六只眼睛。”
“六只眼睛?”琴葉驚訝,不怪她驚訝,她認識的鬼不過是一個童磨,而童磨和人類沒有任何區(qū)別。
在琴葉的心里,鬼的外貌是和人一樣的,此時乍一聽黑死牟有六只眼睛,自然很驚訝。
這到底是一副什么樣子。
童磨捏了一個抽象版的黑死牟,怎么說呢,除了六只眼睛,其他地方說是黑死牟也行說是其他人也行,好在黑死牟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六只眼睛。
童磨很滿意。
“鬼的外貌和血鬼術是感情的具象化。”
因為沒有感情上的遺憾執(zhí)著,童磨的外貌也沒有變化,頭上的潑墨也只是單純的紀念被變鬼時,無慘留下的印記。
他的血鬼術倒是來源于他想法,也不意外,他就是因為這個才選擇變成鬼的。
“好特別的外貌。”琴葉捧著黑死牟,說出自己的印象。
“黑死牟大人總是很嚴肅呢。”童磨雙手撐在膝蓋上,看著天花板身體左搖右擺,“很有威嚴。”
“和我一點也不一樣呢!”
童磨笑嘻嘻的說。
“但是他好像只對劍術感興趣,有點無趣呢。”
“我的下位是上三的猗窩座。”
猗窩座臉上的特征不太明顯,為難死童磨了,干脆直接忽略掉,腳上的念珠做的又大又圓。
童磨拎著猗窩座晃晃,“猗窩座閣下也只對變強感興趣呢。”
怎么回事,自己的同伴怎么都只一心想變強,難怪都不相互聯(lián)系感情。
“其實,猗窩座閣下先比我變成鬼的。”
童磨手捧著猗窩座伸到琴葉面前,看著琴葉接過去,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忘了、忘了。”
趕忙變出自己的冰雕遞了過去,栩栩如生的雕像和其他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這樣明顯的對比,琴葉沒有問,童磨也要解釋。
“這可不能怪我,畢竟是第一次做黑死牟大人和猗窩座閣下的冰雕,難免差一些。”
他絕對不是故意的。
琴葉接過,將三個雕像放在兩人的中間,排開。
“下一位.....是半天狗閣下。”
“那天就是遇到了半天狗閣下。”童磨笑瞇瞇的將半天狗的冰雕放在猗窩座隔壁,“是我們互訴心意的那天哦。”
琴葉知道是哪天了,“是去打招呼了嘛。”
童磨點頭,“難得遇見。”
如果半天狗在這里,一定會告訴琴葉,他覺得是恐嚇和威脅。
半天狗頭上的大包令琴葉看不懂,就在她以為鬼差不多也就是這樣時,童磨放下了玉壺
琴葉有些沉默、茫然了,她的腦子已經(jīng)無法支撐她想象出玉壺的尊容了。
半天狗好歹還是個人,玉壺已經(jīng)脫離人形。
即便是琴葉,也只能失禮的想,到底是什么性格,才能把自己塑造成這個樣子啊。
童磨和玉壺的關系還不錯,雖然互相無法欣賞,但他們可以相互恭維。
這可是非常的難得友好打招呼。
“他的壺很不錯,琴葉想要,我可以和他要幾個。”
童磨說,放下了上六兄妹,“這是在游郭的上六。”
琴葉知道這對有著悲慘過去的兄妹。
“他們兄妹算是雙生鬼?”童磨思考著說,“哥哥大部分時間都沉睡在妹妹的脊椎里。”
琴葉瞪大了眼。
“是非常依賴彼此的兄妹呢。”
因為是接受了童磨的血液,才和妹妹活下來,妓夫太郎一直很尊敬童磨。
因此,童磨對兩兄妹的了解到有些超過,鬼正常的社交了。
“真正的上六是哥哥。”童磨點點了妓夫太郎的冰雕,“妹妹很弱。”
妓夫太郎的冰雕晃了晃,又站穩(wěn),琴葉的目光從冰雕移到童磨身上,“因為有妹妹,哥哥才會變強吧。”
童磨手驀地停在半空中,他歪了歪頭,笑了,“哎~~你說的沒錯。”
為什么要變強,因為要保護妹妹;為什么要這樣的活著,因為要和妹妹一起活下去。
那個少年為了妹妹,什么都可以做。
只是變成鬼,簡直是夢一樣的生活。
“琴葉會變成鬼嗎?”
童磨的目光看向在追御子的伊之助。
琴葉跟著看過去,然后搖了搖頭,“我不想這么做。”
這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拷問心靈。
琴葉嘆了一口氣,“童磨大人。”她喊他的名字。
“知道啦~~”
童磨的音拖得長長的。
金色折扇蓋住七個冰雕,“上弦六;下弦六。”
和上弦百年不曾變動的排名比,下弦簡直不堪一擊,堪稱鬼殺隊的試煉石。
“下弦的大家經(jīng)常換人呢,”童磨晃著身子說,他想表現(xiàn)的傷感一點,可的確不覺得傷感,思考了半秒還是選擇作罷。
“被鬼殺隊。”
童磨朝琴葉燦爛一笑,“就是伊之助加入的獵鬼組織。”
“要不現(xiàn)在就把伊之助送過去吧。”
“我拒絕。”琴葉一秒也不猶豫的拒絕,末了加上一句,“童磨大人,請停止這個想法。”
“明白!”
童磨嚴肅臉。
琴葉不理他,這些日子童磨穩(wěn)重的教主形象,已經(jīng)蕩然無存。
幾個月前的那個人男人,到底是誰!
伊之助爬了過來,他躺到琴葉的身邊,顯然是累了,閉上眼直接睡著,手抓著琴葉的衣服。
琴葉的目光無比的溫柔,即便伊之助睡著了,她的臉上也立馬露出一個微笑,動作輕柔的擦去伊之助額頭的汗。
童磨看著,這一幕他看過無數(shù)次,無論何時何地,琴葉對伊之助的笑容從未改變。
溫柔、幸福、滿足。
童磨知道,并非所有的母親都會對孩子這樣。
真是幸運呢。
“童磨大人會生氣嗎?”
“生氣?”沒頭沒尾的話令童磨怔忪,但很快他明白了,搖頭語氣平和,“沒有哦。”
“只是很意外自己居然會被人類殺死。”
因為人類那么弱小。
“我并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或許正是這樣,童磨對人死前發(fā)出的求救無動于衷,這么害怕死亡,可總會死,早點不是更好嗎?
也不會這么恐懼。
現(xiàn)在呢,也沒有,只是他不想死。
嗯~~好像遲了,已經(jīng)死了呢。
“這一次,請好好相處。”
琴葉笑著說。
童磨瞧著抱起伊之助的琴葉,笑著慢悠悠的回答,“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