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大人——”
留著黑色長鬢發高馬尾、穿著紫色蛇紋和服戰國劍士,拔刀的動作一滯,匪夷所思的看向響起聲音的地方。
他左額與右下巴至脖頸處有著紅色斑紋,六目緩緩的眨了眨,“你怎么會在這里?”
“啊咧,”童磨神色一頓,表情染上幾分難過,“為什么黑死牟大人看起來一點都不歡迎我?”
“幾十年沒見了,難道都沒有想念我嗎?”
黑死牟靜靜的看著童磨,他不言不語就這樣看著,簡直像一尊石像。
童磨自然沒有這樣的定力,只能說出來意,“因為很想念黑死牟大人,我才千辛萬苦的趕了過來。”
黑死牟,“......”
本來準備鍛煉劍術,現在開始往回走,很快就回到了居住的木屋。
木屋很簡陋,床、桌子、凳子,沒了。
“啊,”跟在后面的童磨吃驚的打量著屋內的陳設,忍不住驚嘆,“黑死牟大人,這個房子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
黑死牟正站在屋子的中央,思考凳子能不能坐人,聽到童磨的話更沉默了。
“雖然從未有人坐過,但是應該沒問題。”黑死牟轉身對童磨說。
“......黑死牟大人,說的是凳子嗎?”
黑死牟,“.......”極微的點頭,轉移話題,“你有事嗎?”
童磨小心翼翼的按了按竹凳,發現還是牢固的,這才坐了上去,沖一直看著自己的黑死牟揚起一個笑容,“只是很久沒有見到黑死牟大人,非常想念。”
“哎呀,幸好您一直住在這里,否則都不知道到哪里找您才好呢。”童磨晃著竹凳慶幸。
黑死牟走到床邊,坐下,并非他不愿回答童磨,是實在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繼續沉默。
他的背筆直,和童磨的晃來晃去形成鮮明的對比。
“黑死牟大人這個房子是自己建的嗎?看起來很久了。”
“是。”
“居然真的是自己建造的,黑死牟大人也太厲害了,真了不起。”
“并不難,你也可以。”
“哎~,”童磨手指一彎、指著他自己的鼻子道,“我可不行,完全不會。”擺手、語氣充滿感激,“都是別人幫我建好的。”
黑死牟問,“你有什么事嗎?”
童磨歪歪頭,語氣有幾分抱怨,“真的只是來看黑死牟大人,不過,”他拿出稀血扔給黑死牟,“順便帶了一點禮物。”
血。
黑死牟拔開塞子,幾乎是立馬身體就出現了渴求的反應。
童磨‘咦’了一聲,目光中閃過一抹沉思,黑死牟大人的反應居然比自己大,按道理,稀血對鬼的誘惑力是往上遞減的。
黑死牟的六只眼睛都有些泛紅,好在他的眼睛本身就是紅色的,除了他自己沒有察覺到。
“危險的血液,”黑死牟評價,只是仔細聽便能察覺到他已經氣息不穩,“你從何處得到的?”
“應該交給那位大人。”
“只是稀血而已。”
黑死牟終于正眼看向童磨,沉聲道,“僅僅是氣味,就讓我產生了酒醉感。”
言下之意就是很特殊。
“就算這樣,黑死牟大人的評價也太高了吧。”
黑死牟有些忍無可忍,重復,“僅僅是氣味。那位大人在尋找特殊的人類,給予血液。”
這是只有上弦才知道的事。
“特殊的鬼嗎?”準確說,制造克服陽光的鬼,的確出現了呢,他記得是個女孩,所以,“少了這一個,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童磨笑瞇瞇的說,“人類數量龐大,稀血只是稀少而已。”
黑死牟將血液扔回給童磨。
“黑死牟大人....?”童磨接住血液,語帶不解。
“我不需要。”黑死牟淡淡的說,他似是想到什么,緊盯著童磨道,“你應該多熟悉自己的血鬼術。”
“才能更多的為那位大人效力。”
他說完,站起身往外走,準備繼續今日的鍛煉。
童磨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然后說,“但是,黑死牟大人,無論是產屋敷家族還是青色彼岸花,我們好像都沒有誰找到呢。”
黑死牟身體一滯。
“而且,”童磨聲音疑惑,“一直練習劍術就可以找到他們嗎?”
黑死牟腳步停住。
童磨笑嘻嘻的從凳子上起身,“我最近可是一直在到處走來走去,雖然還沒有發現彼岸花。但是有發現鬼殺隊的蹤跡呢。”
童磨嘆氣,湊到黑死牟身邊,“既然黑死牟大人不要,我就去找猗窩座閣下吧。”
“我記得猗窩座閣下會找黑死牟大人切磋,您知道他在哪里嗎?”
“他....”
童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黑死牟報了一個地點,頓時一臉開心的和黑死牟揮手道別。
握著自己的武士刀、靜靜的目送童磨離去的身影,良久,黑死牟的嘴巴動了動,他的聲音太低,只能依稀聽見似乎有一句,“.....猗窩座,辛苦.....”
然后,毫不猶豫、不、腳步稍微有些許遲疑的走向平日練劍處。
童磨沒想到猗窩座的所在地,居然和黑死牟還挺近的,忍不住有些疑惑,大家是不是都在背著他、在暗暗聯系。
對此,猗窩座表示絕對沒有,按照人類的腳程,明明是很遠的距離。
看到童磨的那一瞬,猗窩座先是眨眨眼,因為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問題了。在發現,并不是出現幻覺后,連半秒都沒有,他轉身就走。
快到童磨都沒來得及抬起打招呼的手。
“猗窩座閣下,你為什么看見我就要跑?”童磨跟上猗窩座,不開心的追問。
猗窩座看著前方,在心里思考哪里適合甩人。
怎么會遇到這家伙,今天真是不適合出門,猗窩座暗想,忽然感覺到了一點不對,這里深山老林,童磨這個家伙不是萬世極樂教的教主嗎?大半夜的他不去解救教徒,跑到這里干什么?
想到這猗窩座的腳步慢了一點。
童磨見狀,立馬開心的打招呼,“猗窩座閣下,你是要休息了嗎?”
這么短的距離,有什么好休息的,猗窩座有些不高興,他這人平時很少會不高興,前提是沒看到童磨。
猗窩座停下腳步,質問,“你怎么找過來的?”
“黑死牟大人告訴我的。”童磨開心的說。
“.....怎么可能!”猗窩座不信,他才不信黑死牟大人, 會把自己的位置告訴這家伙。
“是真的,猗窩座你為啥要懷疑我?”
猗窩座嘴角一抽,實在不想看見童磨的嘴臉,“你來干嘛。”
童磨獻寶一樣拿出裝著血液的玻璃管,“這不是太久沒見了嗎,身為你的上級,有責任維護好我們之間的關系。”
“有給你帶禮物,是稀血呢。”
猗窩座盯著童磨手中的血液,良久,目光移向童磨欠扁的臉,問,“下毒了?”
“.....你為什么可以說出如此殘忍的話。”童磨傷心欲絕,當然這份傷心只有一百分之一是真情實感的。
猗窩座眼睛一抽,轉身就走。
用毒、喜愛吃女人、故作熱情,每一點都讓猗窩座討厭,天生不合。
他們兩個人沒什么好說的,對方趕緊掛掉,是最棒的。
“真是讓人傷心。”
猗窩座眼神一凜,迅速轉身擊碎.....血腥味瞬間在空氣中蔓延開,令人沉醉,拳頭上的血液被身體自動吸收掉。
一陣目眩。
稀..血?
太夸張了吧,自己可不是童磨那種靠吃人,到了上弦位置的鬼。
“是不是特別美妙,有種醉酒的感覺?”童磨走到猗窩座身前,笑瞇瞇的蹲下,看著對方有些恍惚的神色道,“這孩子的血液是不是特別的棒?”
“變成鬼以后就不能喝酒了,真是讓人難過呢。”
“這種宿醉的感覺真是令人懷念,”童磨站起身,拍拍已經有些緩過來的猗窩座,確定出這個稀血,鬼越是厲害宿醉感越強。
很遺憾,沒有人類記憶的猗窩座并不喜歡這種感覺,當即更討厭童磨幾分,直接揮拳給了童磨一拳。
童磨,“......為什么?”
猗窩座晃了晃還有些昏的頭,惡狠狠的瞪了童磨一眼,轉身走了。
偌大的樹林只剩童磨一人留在原地,琢磨是怎么回事。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難道猗窩座....不喜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