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有人,老者報出一個堪稱白撿的價格,讓人都有些害怕。
童磨驚諤過后,然后差點笑出聲。玉壺的壺被賣了這個價格?嗯、嗯、嗯,可憐的玉壺,剛才他不會就以這個價格被賣出了…吧……這可真是……噗,太有意思了。
“真的嗎?”琴葉卻很驚喜,雙眼放光,這幾個壺是按照人類的審美做得,十分有水平,剪下幾支花插上,放在房里是非常美好的裝飾物。
賣壺的老人只想把這幾個壺趕緊賣掉,換成錢財,聞言堅定的點頭。
“夫人,”他把琴葉和童磨認作新婚夫婦,后面抱著孩子是他們的仆人,“家里用錢,不然也不會這樣賤賣啊~”
做生意的時常會需要清倉倒閉、特價處理。
眼看琴葉就要付錢,童磨欲言又止,壺便宜但他們不缺,可最終只是看著琴葉挑了一個湖綠色的壺,是個小花瓶。
付了錢,三個人懷里都有東西,三人對視一眼。
“東西好像有點多。”琴葉指出事實。
“是啊。”木次飛快接話,眼睛閃爍幾個大字:回去吧。
“有嗎?”掂了掂東西后,完全沒有感覺的童磨真誠疑惑發問。
“有。”另外的兩人異口同聲。
“呀,童磨大人真是體質強魄。”在往回走的路上,木次感慨,高大的背影充滿壓迫感,“真高啊。”
可惡、可惡,同樣都是人,為什么會這樣。
木次感受極了。
“一定是木次太挑食了。”
挑食?木次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在心里大聲反駁,挑食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啊,難道不是你嗎?童磨大人。
“哈~”琴葉掩面而笑,聲音里是滿滿的笑意,她輕咳一聲,“童磨大人,您才是那個挑食——的吧。”
“琴葉可真是冤枉我了。”童磨委屈的反駁,“我……”
“吆,這不是童磨閣下嗎?”光是聽聲音腦子里就能出現一個驕傲自信的女性形象。
來人也不負她的這個聲音語氣,蓬蓬的裙擺像盛開的花朵,手持一把墜著寶石的羽毛扇,寶石項鏈、手鐲、耳墜,連盤起的頭發上都有寶石發飾。
她微微抬起下巴,視線在琴葉的身上一掃而過,并沒有刻意的輕視只有上位者對底層人民的漠然。
“童磨閣下這次過來怎么沒有通知我們。”不待童磨回答,女性又開口,語氣微軟、目光含了一絲委屈。也難怪,小松清子家族淵源,和舊貴族、新貴都能保持著良好的來往,她的生活只有別人等著她,何時需要她時時掛著一個人。
可這個時代如童磨這般,外貌俊朗、性格溫柔又地位不錯的男性,也實在難得。
突然遇到過和自己短暫“戀愛”過的女性,如果是以前童磨只會嬉笑顏開的打招呼,“清子,好久不見。”
“清子小姐,好久不見。”童磨帶著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尷尬,略有僵硬打招呼。他上前兩步,正好遮住琴葉好奇贊美的視線。
努力回憶起這位小姐的信息,童磨絞盡腦汁想找到可以敘舊的話題,啊,和其她人差不多,完全沒有什么值得探討的。
乏善可陳的回憶。
真是不幸,童磨猛然生出這個想法。
出于女性的直覺,小松清子敏銳的察覺到童磨態度的變化,她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鬢發,笑容輕快又不甘,“是。”
問出了女性時常喜歡自取其辱的話,“我對童磨閣下,到底算什么呢?”
琴葉和木次同時瞪大眼,震驚的看向童磨。
“我知道了。”小松清子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鎮定的表情,苦笑,當她問出那句話,童磨毫無感情的眼神已經告訴她答案。
“清子小姐,您是教會重要的信徒。”童磨認真的說。
本來還沒有多少怒氣的小松清子生氣了,是,他們當時戀愛是不以結婚為目的,但也不至于只成了教會的信徒?當下直接諷刺,“童磨閣下,我捐的錢都是因為當時我們在戀愛,是捐給你的。”
“可不是因為是教會重要的信徒。”
琴葉和木次長大嘴,支起耳朵。
從未在戀愛時愛上戀人的童磨,每次戀愛結束后,完全以新的身份定義對方,有些困惑。
“那已是結束的關系。”認真解釋,“現在的清子小姐是教會重要的信徒哦。”
“所以,我現在對童磨閣下就是教會的信徒嗎?你怎么敢?”小松清子怒不可遏,柳眉上挑,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表情有**份,又強壓下去。
“你對我說的話,做的事,難道都忘了嗎?”
“您指哪些事呢?”童磨不解的詢問,并沒有覺得自己什么特殊的事。
被這樣反問,小松清子先是眉頭一皺,接著一愣,最后臉微微發白,愛情里面最可怕不過是你珍之重之的事,對方毫無印象,你的愛只是一場笑話。
“對了,一直忘了和你說聲新婚快樂。”童磨終于從記憶中抓到一件值得提一下的事,小松清子去年結婚的時候,東倉感嘆了好幾次失去了一個大客戶。
琴葉和木次連忙捂住嘴巴,假裝什么都沒有聽見。
收到祝福的小松清子冷哼一聲,算是看透了這個男人,心里又失落又慶幸。自己以后不用再惦記著對方,畢竟那場甜蜜無比的感情,不過是場獨角戲。
“罷了,”小松清子語氣淡淡,也許自己當時就知道,所以始終有所保留,才會果斷的和門當戶對的對象認識結婚。
她想到剛才童磨臉上的笑容,是她從未見過的。只是不甘心啊,她才現在這里,現在再清楚不過。
她的驕傲真是輸的一塌糊涂。
原來真是一絲一毫的喜歡都沒有。
“本來就是玩玩。”小松清子說,語氣恢復輕松。
“咦,清子小姐當時沒有把我當作愛人嗎?”
小松清子,“……”忍了又忍,又氣上頭,當下不客氣的懟起來,“童磨閣下這話說得好像當時有多愛我,但凡你有一點喜歡我,今日就不會說出這些話。”
“童磨閣下下次不喜歡就不要答應別人的,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真是讓人鄙夷。”
話就像打開了的盒子,越說越順嘴,越說越暢快。
“童磨閣下送的東西,我會讓人送還。”她想到后期自己冒出的一些想法,深深看了童磨一眼,再睜眼眉目冷淡,已全然恢復貴女的矜持高傲。
“您說得沒錯,已經是過去的事。”
“今日是清子不知趣了。”
遇到童磨時,她不過十幾歲,正是少女懷春的時候,那時童磨正與一名貴女“戀愛”著。她稍微一打聽,對方在男女關系中名聲并不好。
“是個喜歡玩戀愛關系的浪蕩子。”
“可千萬不要被他的好皮囊欺騙了。”
可女孩子總覺得自己會是特殊的,特別是當對方無限包容你的無理取鬧,你說了喜歡的東西他便送給你,試問,有幾人能守住本心。
童磨很快就分了手。
小松清子沒有立馬出手,她在等,等對方邀約,終于在一些巧合下,對方發起了邀約。現在想來,那時的童磨似乎在按著戀愛的進展在走。他們應該可以邀約、約會、戀愛的時候,對方就會提出這個請求。
完全不是出自本心呢。
可惜在今日之前的小松清子覺得這是對方紳士的表現。
狗屎紳士,戀愛最重要的就是攜手走過未知。像這種模版式的愛情,呵,永遠都不會有“情不自禁”這種感情。
小松清子微抬下巴,道,“拜拜,童磨閣下。”
“好,清子小姐。”童磨溫聲回應,完全沒有因小松清子剛才的話生氣。
小松清子轉頭就走,再也不想看見這副模樣的童磨。
呵!
目睹了教主被聲討的木次,極力的假裝自己不存在。
啊,此時此刻琴葉的心情有些復雜,原來童磨大人是這樣的嗎?
已經完全從剛才的事脫離出來的童磨,轉身笑瞇瞇的和琴葉木次搭話,“琴葉木……哎,怎么了,表情很奇怪。”
……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童磨大人,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么?木次表情一言難盡,心中瘋狂吐槽,啊啊啊——童磨大人,你真的沒有數嗎?
顯然,童磨一點數都沒有,還有點委屈,“難道是因為剛才的事?”
“我和小松小姐是和平分手。”
不不不,小松小姐剛才的表現怎么看都不像和平分手吧,木次想,怎么看都很生氣。
“因為感情破滅。”
童磨大人你在說什么,小松小姐剛才很明顯說你壓根不喜歡她,在玩弄她的感情,氣的連當時送她的東西都要還給你。
“這很正常。”
不不不,絕對不正常,木次在心中斬釘截鐵的回答。
雖然是對著兩人解釋,童磨的視線很自然的落在琴葉身上,他說完應該說的話。可不知為何總覺得還少了一點什么,但又想不到,因為這心情,眉間微不可察皺起。
“琴、琴葉,你覺得我說的對嗎?”最后他問。
啊,這,琴葉欲言又止,花瓶遮了遮臉,“也許……只是童磨大人覺得和平分手?”
想到童磨有些行為,琴葉今天就是個好機會,果斷回答,“童磨大人,我覺得你很不對。”
“那啥?”木次顫顫巍巍開口,抱著伊之助的手抓住他的衣服,“要不回去再說?”感覺再聽下去,死亡在向自己招手。
體貼屬下的好教主,只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