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緊張,琴葉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嘴平琴葉,他們很厲害,人也很多,你不能給童磨大人帶來危險,不能被發現。
冷靜,和平時一樣呼吸,不要快不要慢不要重,和平時一樣。對,就是這樣。
童磨感受到琴葉的呼吸逐漸恢復成平時的狀態,她冷靜下來了。很了不起,腦海中直接浮現夸贊,沒有經歷任何訓練的人類,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恢復冷靜,很出色。
童磨假裝沒有發現琴葉在看自己,依舊專注的聽著阿婆的話。
童磨大人沒有看見,那就先不說了。琴葉下了決定,悄悄的走掉就好。
只是她到底還是無法集中精神,回答阿婆話時候,總有些遲緩。
難得出來玩,童磨可不希望因為無關緊要的人留下不好的回憶,伏身湊近琴葉的耳邊輕輕道,“沒事的,不用擔心?!?/p>
聲音帶著氣流輕輕拂過耳朵,有些走神的琴葉僵住,臉慢慢的紅了。好在童磨說完又直起了身體。
“你們感情真好。”美莉子怔怔看著兩人,目光透出懷念和傷感,手摩擦了下茶杯,“讓我想起來女兒?!?/p>
“抱歉,真是不合適提起的話題。”
“她去世了?!?/p>
見琴葉的表情一下無措起來,美莉子笑道,“沒事,早就過了。她和她的丈夫感情很好,剛剛一下就回憶起來?!?/p>
“真是可憐?!?/p>
美莉子又笑了,這次笑容很釋懷,“無論如何,她活著的時候沒有遺憾。雖然早早的去了那邊,正好可以在那邊開個分店。我們過去了能直接打工?!?/p>
“沒事,婆婆我馬上就要去麻美子?!卑⑵殴男ζ饋恚f到自己的死亡,絲毫沒有害怕。
阿婆突然指著桌子上的點心,“孩子,你要學嗎?”
“哎?……學學學?”
“對,學學學點心?!卑⑵判Σ[瞇的學習琴葉,“阿婆我可是很厲害的。”
“養活自己不是問題?!?/p>
“可是這是您的祖傳手藝,可以外傳嗎?”琴葉擔憂的詢問。
“沒事。”美莉子搶先回答,“重點是創新,如果你沒有創新的能力,那也只會我教你的幾樣。”
“當然”,美莉子端起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笑容狡黠,“是絕對不能在附近和我們搶生意的?!?/p>
“我們希望全國人都能吃到我家的點心,其實你不是第一個學習的,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有讓我滿意的徒弟?!闭f到這,美莉子有些不滿的撇了下嘴,“心思都在賺錢上,可不行?!?/p>
琴葉超級心動,可是她只是過來的旅游的,不可能留在這里學習點心。她也無法提出然后童磨大人留下的話,臉皮再厚的人也不可能提出這種要求。
“今年不行。”
聽到童磨的話,琴葉壓住心中的失望。
“這次是過來旅游只能呆幾天?!?/p>
“明年可以呢,可以嗎?”
琴葉猛的轉頭看向童磨,她的眼睛有多亮,只怕她自己都意識不到。
有這么開心嗎?童磨忍不住想,只要呆在教會,會不會做點心壓根無所謂吧,只會活得更好。
自己完全可以保護她,養著她。
算了,童磨不再思考這個問題,畢竟明年,真是個未知的事。
“當然。”美莉子爽快的應下,她略略思考,拿了紙筆過來,寫下立據,“立字為據,請收好,無論什么時候過來都有效?!?/p>
“我可是很嚴格的,請做好準備,琴葉小姐。”
“是?!鼻偃~點頭,表情嚴肅的收好紙條,恰好對上美莉子看著她的目光,兩個人同時一愣,而后雙雙笑起來。這一刻,他們的關系親近了些。
美莉子伸出手抱住琴葉,非常溫柔,在她眼中琴葉也只是一個孩子,“早點過來,我等你?!?/p>
“嗯嗯?!笔ニ屑胰说那偃~,狠狠的嗯了聲。
“好了,我還有工作,不打擾兩位了。”美莉子起身,轉身離開的時候眼眶微微發紅。
知子莫知母,阿婆捶捶自己的腰,“年齡大了,就不能久坐。”站起身,“我也下去活動活動?!?/p>
琴葉伸手扶住阿婆,道,“我送您下去?!?/p>
阿婆笑瞇瞇的看著琴葉,拍了拍她的手,把她按在座位上,“坐好、吃好、玩好。”
“打擾?!?/p>
琴葉的目光剛準備從阿婆身上收回,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她渾身一僵,緩緩抬頭看向遮住燈光的男人。
藏青色的和服,有些花白的頭發,看起來約摸五十來歲的模樣,很和善??伤呛湍莾蓚€人一起來的。
桑島慈悟郎知道自己很冒昧,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從一進來,注意到這個奇怪發色的男人時,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此時走近后違和感更重,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對,難道是昨晚那件事導致我疑神疑鬼嗎?想到好友的死亡,心中又一陣鈍痛。
“你…你好。”
琴葉其實是不想出聲的,可男人看著她,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回應。
“抱歉,我對你的目光感到了不愉快。”童磨的手搭上琴葉的肩膀,敲了兩下,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笑不達眼。
“十分失禮呢?!?/p>
桑島慈悟郎沒有反駁,而是彎腰鄭重的致歉,“非常抱歉?!?/p>
這么大年齡的人給自己道歉,琴葉非常的不自在,但是她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懷里的伊之助。
話是最容易出錯的,她知道,也是她在那個家學到的。
只是她到底是無法接受這么大年齡的人在給自己道歉,暗悄悄的扯了扯童磨的衣角。
感受到衣服上有被拉扯的感覺,童磨眨了眼,笑瞇瞇起來,“你有什么事嗎?”
什么事?桑島慈悟郎退后兩步,說出過來時就找好的借口,“剛剛看見你們桌上的章魚小丸子,想問在在哪里買的?”說話的間隙,毫不掩飾掩飾自己打量童磨的目光。
桑島慈悟郎心里也很無奈,知道自己剛道歉又這樣,不管在哪里都惹人煩,說不定還會被打一頓。
但是沒辦法啊,只好暗悄悄的做好被打的準備。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白橡發色的青年男人,并沒有斥責他侵犯的目光,非常爽快的告訴地址。
桑島慈悟郎心里有些痛苦,但又不得不裝出沒聽懂的樣子,得寸進尺的問能不能帶自己去那里。
果不其然,對方露出不可思議和匪夷所思的目光,就連一直低頭的女性,也抬臺吃驚的張大嘴,不過很快她又掩飾的閉上,只是目光飽含欲言又止。
桑島慈悟郎恨不得用腳趾摳地板,他想再說些什么,可怎么也編不下去。
他身后幾米外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鬼殺隊成員,兩個人紛紛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還好沒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