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緊張了……”
“我們對任務者蘇嶼仍然一無所知。”
“任務者在南明所處的地點,人員構成,環境如何,她為什么能跟南明人溝通這些事我們都不知道,不應該扯那些閑篇的,如果她所在的地方足夠安全,我們說不定可以在她那里建立第二個根據地了。”
“但是她扯的閑篇透露的信息也很多啊。”
“也是……”
“哼,就不該讓蘇嶼過去南明。她的能力太重要了,萬一在那邊出了意外,對整個華國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
“但是礦山任務也同樣重要,這么久了,我們都沒有再得到第三塊礦石樣本。而且沒有一個穿越者能通過正規渠道進入南明礦山。”
“這丫頭足夠謹慎,也足夠幸運。身邊有南明土著和靈獸保護,還能隨時打開空間門呼叫救援……值得冒險。”
“那接下來怎么辦?”
“平安新村的拆遷通知盡快發,放幾個最近的熱點新聞轉移公眾視線,安排特警布防。今天開始對21棟進行改造,七樓安排一個監控室,一個戰術指揮室,一個急救室,醫療設備都運過來,急救人員24小時待命。”
“任務者的住所處所有東西封存,不要隨意翻動她的東西。派兩個小隊輪班值守,保持戰時狀態,空間門一有異常立刻開展救援。”
“這丫頭成為御獸師了嗎?”
“多半,不然覺醒果她完全可以留著自己服用。”
“所以……她可能還掌握著一種我們都不知道的覺醒方法?”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諸位,未征得任務者蘇嶼同意之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手段探查或威脅任務者提供任何信息。她今天這一通報警電話已經上達天聽了,這種時候,希望諸位不要犯蠢,上面正在狠抓典型,不會留情的。”
“明白!”
“明白!”
“……”
“那散會吧,大家盯住自己負責的……”
“等等,小鐘剛剛報上來一個東西,好像是……好像是任務者為自己準備的詞典,她竟然已經在學南明語了!【圖片】【圖片】【圖片】。”
“嘶,這話術……這丫頭是個人才啊!”
“實話說,老余,我覺得這個比你主持編寫得那一套有用多了。”
“……當成官方教材吧,等任務者回來讓她加更,給她算貢獻點。”
“我覺得行,她看起來就很有經驗的樣子。”
“老余,還有一件事,小鐘問,為什么不給特事局配給八險五金?她沒有,她也要。”
“……讓她滾。”
……
同一時間,就在大佬們圍繞著《異世穿越必備話術》開展探討,并對蘇嶼的才華驚嘆不已的時候……
一身鐘明同款特種作戰服,還多了一個折疊背包的蘇嶼,正坐在拾荒者聚集地中屬于她的房間的地面上,以門板床當桌子,也在小筆記本上重新回憶并抄錄她的小詞典。
她過來南明之后,反復開了幾次門確認空間通道正常,也確認通道那邊還有一個精英小隊隨時待命后,這才放心的干自己的事。
“寶典”沒帶過來?
沒事,“隨身翻譯器”在呢。
剛好是早上,再抄一遍還能加深記憶。
渡鴉可沒那么平靜。
“人類,蘇嶼!鴉對你很失望!”
渡鴉呱呱叫著,一邊替蘇嶼翻譯并更正她記錯了一半的短語,一邊炸開羽毛,并在門板床上來回踱步,刷刷揮舞著大翅膀表達它的憤怒。
“是,我是不該不打招呼就不給你翻譯,但我那是因為什么?我有先天缺陷所以太自卑了有錯嗎?不想轉達人類對我的無情批判有錯嗎?想保留一點鴉生尊嚴有錯嗎?”
“還會用排比句了,不錯。”蘇嶼隨口夸了一句,頭也沒抬道:“老大,你就說要怎么做吧,我都聽你的,怎么說。”
渡鴉條件反射般的給她翻譯了,心里甚至還因為蘇嶼的夸獎竊喜了一番,然后很快發現不對,繼續跳腳:“我一只鴉孤零零的跟你去了異界,一個朋友都沒有,你跟你的族人說話還特意屏蔽靈語者的能力。你把我的艱難處境置于何地,把咱們的合作置于何地,把我對你的信任至于何地啊?”
鴉十八痛心疾首,情緒之真切,感情之濃烈,蘇嶼都得甘拜下風。
于是她終于舍得抬頭看它一眼。
就一眼,鴉十八瞬間收斂起炸開的羽毛,變得扭扭捏捏起來。
“現在知道我當初的感受了嗎?”
蘇嶼溫和道:“你看,我也不用反復強調,你現在很輕易就能跟我當初的不滿和憤怒感同身受了。”
遙想當……咳咳,昨天,她還不得不為現實妥協,而現在,她掀開門就能召喚出無數猛女壯漢。
這才是召喚流的正確玩法。
想到這里,她唏噓道:“十八啊,時代變了。”
從現在起,攻守易形了。
……
講真的,渡鴉并不生氣。
在南明,崇拜強者的基因早已深深鐫刻在每一個智慧生靈的血脈里。
蘇嶼現在還算不上強者,但一定是天才。
渡鴉覺得,蘇嶼本應該自主覺醒的。
只是因為她生活的那個奇特的世界沒有靈氣才拖到現在,所以她才會在自己翅膀剛搭上去,靈力意思意思漏出一點時就順理成章的直接覺醒了。
“我愿意道歉。”
鴉十八認真道:“我為之前的行為道歉。不管我的鴉生有多么坎坷,都不該把負面情緒轉移到別的地方,這并不是一只成熟鴉該有的行為。我可以以鴉神和我的靈魂發誓,這種情況不會再出現第二次,你愿意原諒我嗎?”
小動物的真情實感總是讓人感動。
蘇嶼笑了起來,看著晨光透過窗戶,照耀充滿腐朽味道的房間。聽著外面傳來的第一聲悠長鐘聲,還有隨著鐘聲響起的,即便只經歷過一次,也讓她瞬間感到熟悉的紛亂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不,你不需要道歉。”她笑瞇瞇的道:“你讓我生氣,然后我回擊了,咱們兩清,這件事就結束了。”
聽到蘇嶼的解釋,大渡鴉罕見的迷茫起來。
就跟它不理解蘇嶼之前為什么那么生氣,就連回自己家了也還死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一樣,它現在也不理解蘇嶼為什么不氣了。
那它這段時間的忐忑算什么?
算它膽子小?
對此,蘇嶼表示,這不過是優勢方才有資格展現出的一點寬容罷了。
如果蘇嶼現在七歲,那她肯定跟渡鴉絕交,再也不要跟它一起玩了。
但她今年27歲。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總是伴隨著妥協和權衡。
她與渡鴉,兩個世界,人類和靈獸,兩個種族,也才相識不到兩天而已。
它們之間的代溝那都不是鴻溝了,是隔著星球!
總是要慢慢磨合的。
想到這里,想到剛剛研究出一點頭緒的【劉星分餅】,趁現在氣氛正好,蘇嶼心情頗好的對渡鴉道:“咱們契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