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子在玩兒袋子嗎?”
“豁,蘑菇倒出來還會重新給裝進去呢。”
“她只是傻了,又不是瞎了……”
“也是……”
在證明蘇嶼能聽懂指示跟著干活后,之前的大嬸就放松了對她的看管。
本來也沒指望她今天能干什么,等回去后跟禍山說明情況,明天自然會專門安排人帶著她的。
所以這會兒只是有人在遠處蛐蛐她,卻并沒有人過來“參觀”她。
而蘇嶼雖然不知道有人蛐蛐她,卻能感覺到到時不時打量過來的眼神。
她想了想,干脆放棄拿手機出來檢查,直接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她掀開廚房門簾的時候,手機正拿在手上刷短視頻呢,只是來到這個世界后的劇情發展太快,她一直沒來得及拿出來看看。
算了。換個時間再看。
從現在開始,她要努力干活,驚艷所有人。
她不想擺爛等死,就只能主動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好好生活下去。
然后,她微瞇著眼睛,認真觀察著方圓一米內的所有草叢。
至于為什么是方圓一米……
笑死,她是近視眼,眼鏡下班就放公司了沒戴過來,超過一米就看不清了。
……
找了一上午的蘑菇,她也算有些經驗了,先拍拍草叢,萬一里面有毒蛇毒蟲,可以先驚走它們。
再輕輕把木棍用落葉扒開,有一種大嬸特別喜歡的蘑菇個兒比較矮,就喜歡長葉子堆里,用力太過蘑菇可能就碎了。
然后就是看到疑似蘑菇的東西后先不要慌,趴下來湊近,看一看,聞一聞,確定了再動手,不然就很容易被糊一手其他很惡心的東西。
片刻后,蘇嶼趴在地上,小心的扒開枯葉碎渣,把里面幾朵蘑菇頭摳出來后,看到旁邊枯木上有幾朵木耳,順手也薅了下來。
據她一上午的觀察,這個世界土地肥沃,物產十分豐富,重力和大氣環境跟地球應該也差別不大,不然她踏進這個世界的第一秒就該進入暴斃倒計時了。
所以,這應該也是一個以碳基生命為主的星球。
只看這些土著亂七八糟的穿著的話,有點像初級農耕社會。
可再加上他們個個或膀大腰圓、或肌肉虬結的身形又不像了。
初級農耕社會養不出這么強壯的身體。
更何況她被之前的大個子從房間里丟出來的時候,慌亂之下也四處看過,她在高處,卻沒有看到農田。
難道他們不種植嗎?
舍得浪費這么肥沃的地?
亦或者,他們還沒有發展出農耕,這里還處于更加原始的采集時代?
可這也不對啊,他們木頭房子都建起來了,早上那烏泱泱的奔向各個方向的人群隊伍,至少也有幾千人了吧,只靠采集,能養活這么多人?
還有,早上她看到的雪山之上那體型巨大的鳥,相隔那么遠都能感受得到它體型的恐怖,實際體型得有多大啊?
就算是富氧環境的白堊紀時代都養不出這等巨獸吧?
難道……
蘇嶼眼神明亮,一邊無意識的薅著木耳,已經沉浸在自己絕佳的推理天賦中,精神徹底振奮了起來。
有句話說得好,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性,剩下那一個,無論有多么難以置信,都一定是真相!
是了,就是你,玄幻背景!
“那么這個世界是修仙,還是魔法呢?”
蘇嶼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興奮的低聲嘟囔道:“不過看目前的狀況,倒是有點像洪荒神話時代……
“這么說來,御劍飛行不是夢了?
“也不知道我的天賦怎么樣,有大佬來收徒的話,就看走廢柴逆襲流還是天才平推流了。真是……太棒了啊!”
蘇嶼一個興奮,伸出去的手緊握成拳,頓時薅下來兩片木……啊不對……
薅下來兩根泛著五彩斑斕的黑的漂亮羽毛。
蘇嶼:“……”
她迅速從不知天地為何物的狀態中清醒,抬眼看去,就見羽毛的主人正靜靜的看著她。
****
那是一只非常漂亮且神俊的……烏鴉。
它正站在離蘇嶼大概四十多厘米的一截枯木后面,正好是她手臂能夠到的極限距離。
它差不多有三十厘米高,渾身的羽毛光滑油亮,泛著一種類似墨玉的瑩潤光澤,鳥喙鋒銳,眼神靈動,一只翅膀收攏在身后,另一只翅膀卻無力的耷拉在一旁。
那只耷拉的翅膀尖兒的位置羽毛凌亂,有一處甚至能看到羽管。
那明顯缺了點什么的位置就像小孩換牙期缺掉的門牙一樣,嘲笑地凝視著她。
蘇嶼:“……”
如果這只耷拉的翅膀是她剛剛造成的話,那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她目前還是趴著的狀態,并在這種狀態下的同時在腦子里上演了一出修仙大戲,此時也仍是維持著這種狀態迅速后退幾步,拉開和烏鴉的距離后,低聲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沒看到你在這里,我……”
說到這里,她陡然頓了一下,上前把手上抓的兩根羽毛放到烏鴉面前后,立刻后退到方才的位置接著道:“真的非常抱歉,我給你抓兩只蟲子賠罪行嗎?”
蘇嶼上班的時候,跟公司的貓主子也是這么說話的。
這會兒震驚之下腦子短路沒反應過來,一時間甚至忘了對方不能說話也不能回答了。
說完她自己都懵了,然后為了緩解尷尬,破罐子破摔的又補了一句:“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我這就去給你買個橘子……不對,找條蟲子。”
說完,她爬起來就往外走去。
這時,一個溫厚平和的聲音響起。
“橘子是什么?”
“一種有些比較酸,有些十分甜的水果。”
蘇嶼腳步頓住,回頭視線掃了幾圈,最后落在了烏鴉身上,遲疑道:“是你在說話嗎?”
烏鴉揚了揚完好的那只翅膀以作回應,順便也叫了一聲。
“啊!”
與此同時,蘇嶼聽到的聲音卻是:“是的,我在說話。”
蘇嶼頓時腿一軟,重新趴了下來:“我的老天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