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角落里那個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行李箱,突然一個激靈。等等,好像還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收拾搬家時間了……
周安然只給了他四天時間整理東西搬過去,而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昨天都被那家伙鎖家里了,啥事情也干不了,合著她是早有預謀啊,把自己宿舍搬遷的時間又進一步壓縮了。
她還真是狡猾得很啊……
一股莫名的緊迫感涌上心頭。他環顧了一下住了有個把月的宿舍。
他有點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準備好了,要將所有的生活痕跡都轉移到那個空間里去,那樣的新生活會更好嗎?
正當他對著電腦屏幕發呆,考慮著是先打局游戲還是先開始收拾東西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起來一看,是周安然發來的消息。
「下午第一節課沒課,我要去圖書館學習,補一下上午漏掉的知識,你陪我。」
林軒:「我陪你去圖書館干嘛?我又教不了你。再說了,上午是誰不好好學習,導致現在還得查缺補漏的?」
消息幾乎是秒回。
「少管,就是讓你陪同嘛,你在我旁邊,我學起來更有勁。另外,我也可以教教你哦。不過,會找你要點補習費~」
補習費……
林軒仿佛已經預見到在圖書館安靜的自習區,周安然會如何借著“指導”的名義,進行各種小動作。
就這么喜歡在公共場合玩羞恥play嗎?怎么和自己在一起了之后,這家伙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但他能拒絕嗎?顯然不能。
因為他也不正經,
林軒:「行吧,那圖書館門口見。」
他嘆了口氣,關掉剛打開的游戲啟動器。看來今天下午的放松計劃是泡湯了。
他認命地起身,去簡單收拾了一下要帶去看的書和筆記,既然是要去學習,那就看看讓他頭疼的《教育生理學基礎》吧。
午睡之后,到了赴約的時間了。走到圖書館門口時,周安然已經等在那里了。
大降溫的現在,她穿上了長款的羽絨服包住了自己,脖子上還圍了一條圍巾,長發則柔順地披在肩頭。
她現在看起來憨憨的,完全看不出私下里是個會把人鎖起來的小惡魔。
看到林軒,她眼睛彎了彎,快步走上前,“走吧,我預了位置。”
進入圖書館,靜謐的學習氛圍以及熱氣便瞬間包裹了他們。周安然早有目標,輕車熟路地帶著林軒走向一個靠窗、相對僻靜的自習區。
落座后,她便從包里拿出課本、筆記和 iPad,神情專注地開始梳理上午的課程內容,儼然一副模范好學生的樣子。
林軒看著她這認真的側臉,心里那點關于“補習費”和“小動作”的胡亂猜想,頓時顯得自己有點猥瑣。
他摸了摸鼻子,也攤開了自己的《教育生理學基礎》,胡亂看了起來。
時間在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和偶爾的翻書聲中緩緩流逝。周安然果然如她所言,學得非常投入,除了偶爾使喚林軒外——
“軒,幫我去接杯溫水。”
“軒,我那本藍色的參考書在包里,幫我拿一下,謝謝。”
“軒——”
除此之外,便幾乎沒有多余的動作。
被她這么一比,林軒覺得自己干坐著或者玩手機都顯得格外異類。他只好硬著頭皮,強迫自己進入學習狀態。
然而,教育生理學這門課對他來說確實有些艱澀。看著書上那些神經系統、激素調節的圖表和術語,他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尤其是之前根本沒有好好學……
掙扎了半個多小時,他卡在了一個關于“青少年大腦前額葉發育與沖動行為控制”的課后題上,怎么也理不清邏輯。
他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周安然,她正蹙著眉,在 iPad上用觸控筆勾畫著什么。
要不……問問她?她學的比自己認真那么多,而且剛才不是說可以“教教”他嗎?
林軒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壓低聲音:“安然,這個地方……我不太懂,你能給我講講嗎?”
周安然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轉過頭,視線落在林軒指著的那個復雜圖表上。
她挑了挑眉,嘴角似乎想要揚起一點弧度,但很快又恢復了嚴肅。
“這里啊……”她接過書,聲音壓得低低的,免得影響別人。
隨后,便開始條理清晰地為林軒講解起來。她的思路非常清晰,語言也相當簡潔,還能一針見血地指出林軒困惑的關鍵。
林軒不得不承認,她講得比老師還好懂。不過,畢竟這是一對一的教。
他也是認真聽著,時不時點點頭,給她一點互動感。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周安然都耐心做了解答。
期間除了聊知識點,她也完全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說好的“補習費”也遲遲沒有收取,自己怎么還有點失望?
這可反而讓林軒心里有點七上八下的,不像她的風格啊?難道是在憋什么大招?
直到周安然合上自己的書本和iPad,開始收拾東西,臉上才重新浮現出那種林軒熟悉的帶著點狡黠和打趣的神情。
“差不多啦,我們走吧。”
“好。”
兩人收拾好東西,并肩走出自習區。來到相對空曠的走廊,之后周安然忽然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林軒。
“林軒。”
“嗯?”
“你能不能再表演一下那個?”
林軒一愣,沒反應過來:“什么那個?”
周安然忍著笑提示道:“就是那個,之前你在書架那里偷偷看我,然后被我當場抓到的樣子呀~”
“……”林軒頓時一陣無語。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黑歷史了,她怎么還記得這么清楚,而且還要他情景再現?“不要,太傻了。”
“表演一下嘛,我想看~”周安然扯著他的袖子,小聲撒嬌。
“不干。”林軒態度堅決地別開臉。那種黑歷史,一輩子有一次都多了。
“小氣鬼。”周安然撅了噘嘴。
“也怪你,你那個時候明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還故意裝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