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的額頭冒出細密汗珠,此刻他不敢開口,也不敢繼續發狂。
見此,買彩票的長龍,直接忽略了他,繼續開始購買。
“哈哈!我中了!”
“一萬兩,真的中了一萬兩!”
一萬兩!
一名身穿麻衣的棍夫,突然舉起手中彩票,激動的在人群中大吼。
“我買了三年,第一次中!一萬兩!”
這話就猶如在油鍋內滴入水滴,場中人群瞬間炸開。
所有人都露出了貪婪的光彩,而后這些貪婪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羨慕,嫉妒,以及恨!
店員也是一愣,看到那人手中的刮刮樂,急忙伸頭拍拍桌上鈴鐺。
“給我看看,彩票要是沒問題,可現在就兌獎。”
棍夫穿過人群,將手里彩票遞上去,他的身形不停發抖,顯然是緊張和激動到了極點。
店員分辨再三,又喊來管事,再三確認之后,快速從店鋪內,取出一沓銀票。
管事更是直接走出,手中拿著大紅花,將紅花別在棍夫胸口。
“恭喜!恭喜!”
“我們208號彩票銷售站,喜出一位刮刮樂頭獎,恭喜這位大哥!”
“這是一萬兩兌票,可在青堯縣內任何錢莊兌換?!?/p>
“請問你有什么感想?”
一張大大的字報,出現在門口,門口外銅鑼敲得震天響。
管事將一萬兩白銀兌票,親手交道棍夫手里,靠近的人也能看清,總共有十張,每張都是千兩,一分不差。
棍夫何時有這么多錢,捧著手里的兌票,雙眼赤紅。
“感謝許大人,若不是許大人賞一口飯吃,我也沒有這么多閑錢,我愿意捐五千兩幫助我們縣城建設!”
“好好好,大哥大義,若不是許大人,我們就沒今天,我要是中了,我也捐!”
周圍人徹底沸騰,一個個如同瘋魔。
“快給我來三張排列彩!”
“我運氣不行,我就刮刮樂,給我來三張刮刮樂!”
“我也要,圖個樂,要是能中,我就買幾打黃紙去城隍廟,給許大人燒點?!?/p>
一時間,沒人去在意之前那漢子,所有人都開始激動,手中拿著錢,恨不得立刻就中。
漢子人傻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差役圍過來,臉上是懊悔。
自彩票開票到現在,總共出過十三起私下買賣彩票的案子,十三起主謀和從犯,全部被逐出青堯,整個西北都沒人歡迎,店家知道他們是被逐出的,都直接不做他們生意。
哪怕是去青樓,那些姑娘一聽到他們的名字,也直接閉門謝客,無論他們給的錢再多,都沒任何作用。
“不!你們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可惜他的嘶吼聲,并沒有任何作用,管事慶賀完,冷漠的斜瞥一眼。
“按照律法行事,昭告全部商盟,此人及賣他彩票的,全部逐出青堯縣,永世不得進入!”
兩名差役走出,一左一右架住漢子,將他給拖了出去。
直到這時候,漢子才感覺到恐懼。
青堯縣勢力又多大,旁人不清楚,青堯縣百姓最為清楚。
不僅是荊州,整個西北連同塞外,一旦被青堯縣拉黑,那就永遠不得翻身。
“你們這是目無法紀,我要去告御狀!”
秦曦等人心頭一顫,果然青堯縣目無法紀,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左邊差役聞聲冷哼。
“去吧!即便去了京城,那狗皇帝也無法威懾許大人!”
“若不是許大人,只怕五年前,你就餓死,你若是有那膽子,那你就去!”
此話一出,眾多百姓也露出了冰冷目光,看向漢子不停舔動嘴角。
“差役大哥,要是天黑有人摔坑里,不小心溺死了,那算是什么罪?”
差役瞥向說話的人。
“若無人證,挖坑的人有過失罪,按照律法,需要去挖煤三月,隨后學習律法一月,合格后方能釋放?!?/p>
“若有人證,那是過失至人死亡,監禁三年,罰銀五百,同時要取得受害者家屬諒解,否則再加兩年監禁?!?/p>
漢子更加慌了,青堯縣百姓天性彪悍,誰給他們吃,誰給他們穿,這點他們還分得清。
真要是半路摔死,他怕是自己親娘都不會出來認領。
可無論他如何哀求,他的行為觸犯了律法,這在青堯縣,是最不能饒恕的事情。
面前的事情不斷落在秦曦眼中。
蒙武渾身煞氣縈繞,在聽到“狗皇帝”三個字時,心中殺意已經沖天。
“小姐,讓我去吧!”
他就猶如一頭餓狼,雙目死死盯著前方,只要秦曦下令,接下來他會讓這青堯縣徹底翻天!
秦曦深吸了口氣,沒有點頭,反而是往前走了一步。
她正準備開口,說掀他個天翻地覆,斬了許攸的狗頭,卻看到眼前視野中,出現個大大笑臉。
“小姐,可是第一次來我們彩票店?”
“要不要來幾張,孩子不可以買,你們三個成年人,每人三張,可以買九張!”
秦曦瞬間啞口,她醞釀的怒火,被這句話全堵了回去。
好在李牧聰明,斜跨一步上前,擋在了管事和秦曦的中間,將兩人隔開。
“管事,適才你們說頭獎有二分之一獎池,那剩余二分之一呢?”
李牧倒不是傻,只是沒想明白,他說完,就看到管事一臉的怪異。
管事滿臉無語,他要不是看眼前幾人衣著華貴,根本不會搭理,結果眼前這人,就是個傻子。
“剩余的五成,四成是小獎,一成是維護彩票開支,所得除了規定稅收之外,并無其他收益,反而是獎池積累,我們才是頭疼?!?/p>
“幾位,小賭怡情,許大人的意思,就是大家圖個樂,賺了是運氣,不賺就當支持縣城建設?!?/p>
秦曦愣在原地,適才她也沒思考清楚,只以為大將才有返獎,可按照現在這么說,真就除了稅,就只有一成是所得。
這所得還是要分制作以及售賣的人工,利益更是十不存一。
若是正常賭坊,巴不得能留下五成,怎么會這么“善”?
“管事,即便是一成,那也不少了吧?”
李牧再次追問,可這話說出后,那管事的一臉焦躁,口中更是罵罵咧咧。
“一成有個屁的賺頭,店鋪場地伙計,還有這彩票宣發制作,哪個不要錢?”
“這些都是玩物,咱們許大人另外的產業,才是真正賺錢!”
“我也是倒了血霉,居然被選派到這里!三月沒領過工錢,不僅如此,我還得倒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