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愣了,手撫著胸口,又輕咳了一聲。
不是以往的撕心裂肺,剛剛她只是習慣性的喉嚨癢。
顧母這才反應過來:“我……好像還真是。”
“媽,今兒下午你吃什么藥了?”
因為沒錢,顧景琛會偷著上山采藥。
軟枝,丹參,黃芩……只要是認識的,他都挖回來。
“沒啊,剛剛還咳嗽得厲害,后來……”
顧母面色忽然一變,目光落到不遠處的破碗上。
上面有個豁口,林挽月曾經給她倒了一碗水。
顧景琛走過去,拿起碗。
伸手沾了下碗里的水漬,放在唇邊舔了下。
“挽月來給我倒了一杯水,我感覺味道比咱們平時喝的要甜。”
顧母搖搖頭:“估計是我想多了,那水也是從咱們家暖瓶里倒出來的,不可能……”
顧景琛眸光深深,聲音堅定,“應該是草藥的事,就是不知道是哪種藥管事了。”
顧母點頭,顧父也說道:“對,肯定是你挖的草藥管用了。”
那碗水……絕對不能有問題。
不過,相視間,兩人的眼神卻是火熱。
“爸,媽,你們進來一下。”
顧景琛低聲說著,顧父點點頭,扶著顧母跟著進了屋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自家媳婦喘氣的聲音都輕了。
……
“啊……救命!”
半夜三更,林挽月睡得深沉。
忽然一道慘叫聲傳來,林挽月刷的一下坐了起來。
還真有賊?
幸好下午回家前把王嬸子家的黑子借來了,那一-大盆子的白面疙瘩湯沒白喂。
林挽月撈了根棍子出去,聲音是從后院地窖傳來的。
“畜生,松口。”
“啊啊啊,許志軍,你愣著干嘛?還不快點過來把這畜生拉走。”
村里養的狗不多,這條大黑狗許父也認識,就是大隊長家的。
極為兇猛,以前在山上還和野豬打過,都沒死。
黑子死死咬住他的小腿,許父感覺肉都快掉了。
許志軍也知道這黑狗的厲害,手中摸起來一根棍子,卻遲遲不敢下手。
這是大隊長家的狗,萬一被看到,他倒是沒什么,可爸媽在村里,會被穿小鞋的。
“啊……我的腿。”
許父感覺腿上的肉都快被咬下來了。
許志軍咬咬牙,掄起棍子就要打下去。
可還沒落下,忽然手腕一疼,手中的棍子也丟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棍子打到許父身上,疼得他哎喲哎喲直叫。
今晚沒月亮,天色偏暗。
許志軍手腕疼得厲害,怒道:“誰?”
然而,回應他的是膝蓋彎又被打了一下,撲通一聲,許志軍狼狽地跪到地上。
膝蓋生疼,估計見血了!
頭上忽然一黑,砰砰砰,許志軍只感覺無數只腳踢了過來,疼得都喘不過氣來。
“啊……”
許父的情況也差不多,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打了不知道多少下了。
最終疼得暈了過去。
然后,被冷水潑醒了。
幾個火把,照亮了周圍。
大隊長黑著臉,黑子就蹲在他身邊,看到許父他們醒來,還呲牙咧嘴地想要撲過來。
除了大隊長,還有不少村民。
眾人的眼神,許父都不敢看了。
“大隊長,你可得給我做主啊,大半夜的,許家的人不睡覺偷著來我家,肯定是想偷東西的。”
“我那撫恤金也被人偷了。”
許父被打得渾身都疼,許志軍也被揍得鼻青臉腫。
許母和劉嬌嬌的來得晚點,看到兩人凄慘的樣子,撲了上來:
“孩他爹,志軍,你們怎么?”
淚水嘩嘩地落下,這次是真的,絕對沒裝。
“你……輕點。”
許父身上都是傷口,被許母壓著,疼得直叫。
“志軍,你……”
劉嬌嬌也過來了,抽抽搭搭的,沒落淚,卻面容哀戚,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
許志軍目光卻沒落到劉嬌嬌身上,而是看向不遠處的林挽月。
他張開嘴想要質問,可卻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劉嬌嬌更加心疼,想幫著擦又不敢。
“大隊長,那可是一千塊錢,全被偷了。”
“許有天,把錢還給挽月。”
許父差點被氣到吐血,他咬咬牙,怒聲辯解:
“大隊長,我沒偷。”
“那你來挽月家里做啥?大半夜不睡覺,偷著過來看月亮?”
噗嗤……
圍觀的眾人沒忍住笑了,沒想到大隊長居然也會說笑話。
今晚沒月亮,看個球啊。
“我……”
“林挽月,你害得我家還不夠?誰偷你錢了?”
許母氣得后槽牙都快磨碎了,那一千塊,本來應該是她的!
“大半夜你男人和兒子不睡覺,偷著來我家干嘛?不是偷錢,難不成是……”
林挽月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王氏好奇道:“挽月丫頭,難不成是什么?”
“不是偷錢,就是偷人了。”
“許有天都一-大把年紀了,應該不會這么無-恥。許志軍……新婚夜寧愿陪寡嫂也不……那也不可能。”
圍觀的村民聽得都不知道吐槽啥好了。
林家這丫頭,嘴巴還真是沒個把門的,是什么都敢說啊。
新婚夜被丈夫嫌棄,這是什么光彩的事兒嗎?換做別人早就藏著掖著了,哪有和她這樣的?也不嫌丟人!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林挽月深吸一口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他們父子倆想把我綁了,賣給人販子。”
“嗚嗚嗚,王嬸子,他們這是拐賣婦女!”
許父都驚呆了!
他和兒子摸黑翻墻過來,還啥都沒做就被狗咬了,怎么就成了拐賣婦女了?
人販子可是嚴打對象,抓到了指定吃花生米。
這可比搞破鞋嚴重多了!
許父臉色慘敗,嘴唇囁嚅。
許志軍也被驚的不輕,他知道新婚夜林挽月受刺-激,性格大變。
可他也沒想到,這女人是啥都敢說啊!
“我沒!”
他絕對不能承認!
被扣上人販子的屎盆子,他這一輩子就毀了。
“林挽月,你別胡說八道,我沒想過當人販子!”
許志軍咬牙切齒,兩眼冒火。
劉嬌嬌死死地咬著牙,看著許志軍雙目一直盯著林挽月。
危險!
許志軍不會是喜歡上林挽月這個無聊的女人了吧?
可他以前在床上明明說林挽月極為無趣的。
不行,她的名聲早就毀了,必須扒住許志軍這棵大樹。
“那你們來干嘛?就為了偷我那一千塊的撫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