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我咋忘了豬的事!”
家去后,林挽月才想起那頭胃口不好疑似發-情的豬。
“我過去找大隊長!”
顧景琛不敢耽誤,轉身就要走,林挽月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我和你一起吧!”
豬是村里的重要財產,不容有任何損失。
兩個人急匆匆的趕去大隊長家里,王氏看到林挽月還招呼她留下吃飯,林挽月現在哪有心情?
“嬸子,大隊長呢?”
“你找他干嘛?去地里看棒子了。這兩天有點旱,再不下雨可就得影響棒子的產量了!”
“咱們的地本來就不好,這棒子要是減產,今冬上大家伙又吃不飽飯了!”
王氏說得憂心忡忡,“對了,月月,你來找你叔啥事?”
“嬸子,是咱們隊里的豬!”
王氏一聽豬出了事,嚇得聲音都哆嗦了一下,“豬怎么了?不會是病了吧?”
“唉喲,這可不是小事,你們咋照顧的!”
王氏還瞪了顧景琛一眼,顧景琛連忙道,“嬸子,是咱們隊里的豬,有一頭這兩天的食欲不好,看起來也有點暴躁!所以我想請大隊長過去看看!”
“嬸子,我覺得可能是豬發-情了!應該是當初閹割的時候沒有弄干凈!”
林挽月補充了一句,王氏立即搖頭,“不大可能啊!咱們鎮上的那個獸醫都干了三十多年了,閹割豬那叫一個手起刀落,咋可能沒有割干凈?”
“那我也不清楚!還是讓隊長過去看看,要不然你一起?”
豬生病可不是小事,王氏把灶膛里的火熄了,立即跟著去找人。
大隊長還在田里看呢,地都已經干了,棒子葉子也焉了吧唧的,正是長棒子粒的時候,這個時候干旱可不是啥好事!
大隊長聽到豬可能病了,也顧不得看糧食,小跑著就往牛棚趕。
路上歇涼的人,見大隊長這么著急,也跟上去湊熱鬧。
聽到是豬出事了,眾人面色都不好看。
“會不會是這些勞改犯故意的?”
“我就知道那些資本家沒好心眼!自己吃不飽飯,就不想讓咱吃肉!”
“這種人應該拉出來再批斗!”
顧景琛聽到這些,拳頭緊緊攥起。
勞改犯就這么沒人權嗎?明明他們已經很盡力了。
可這些人一個個的……
顧景琛眼神兇狠,若不是身份……
林挽月也聽到了,轉頭狠狠地瞪了嚼舌根的幾個女人一眼,“都還沒看豬是什么情況,你們憑什么說我男人故意的?”
“哎喲!挽月丫頭,你可是咱們村土生土長的人,這咋還向著勞改犯?”
“就是啊,你這態度不對!不會是被勞改犯影響了吧!那下次批斗的時候,也得把你捎上!”
“瞧瞧這資本家大少爺,就沒一個好心眼兒,把咱們村的好娃娃都帶壞了!”
聽著他們肆無忌憚的議論,林挽月冷笑,“這是我男人,我男人跟著我學好,啥時候我被帶壞了?”
“看你們才是被影響的!都沒了解清楚情況,就在這里瞎逼逼放屁,你不嫌臭,我們還嫌臟呢!”
“你……”幾個女人被堵得一噎,“林挽月,我看你的思想就是有問題!大隊長!咱們得趕緊批斗一次,糾正一下……”
“都給我閉嘴!”
大隊長本來就憂心,村里一共就只有幾頭豬,這要是壞了一頭,過年還怎么吃肉?
“先看看豬的情況再說!”
“許大江,你去找找王獨眼,讓他過來看看!”
王獨眼就是鎮上唯一的獸醫,閹割豬的也是他。
眾人過去的時候,顧中山和顧景珉還在等著。
那頭生病的豬已經被單獨隔開,豬食槽里的青草都很新鮮,可豬在一邊煩躁地走來走去,愣是沒有吃一口。
隔壁的豬,把青草都吃光了,此時趴在地上休息。
大隊長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門道。
“我看應該就是發-情了!”
林挽月指著豬的尾巴下,“你看這有點發紅……”
其實她也不懂,只是觀察了幾頭豬之后,發現有不同之處。
大隊長眉頭皺得都能夾起蒼蠅,村里本來就沒有幾頭豬,要是有豬沒有閹割干凈發-情,就只能……
“等王獨眼來了之后再說!”
村民們還有在討論的,好幾個都說要批斗。
這是陰謀化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顧家的人故意的。
王獨眼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
這還是用牛車去接人,要是下步走,速度更慢。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當初割的時候,我可都是反復確認過的,這一只怎么還……”
王獨眼一只眼睛盯著豬后面,也不明白到底咋回事。那玩意割了居然還能長出來一丟丟?這只豬還真是得天獨厚。
“老王,你的意思是這豬真的沒閹割干凈?”
大隊長也是一陣頭大,“那現在可咋辦?”
這可是最重要的財產,過年能不能吃上肉就靠它了。
王獨眼尷尬地撓了撓頭,“現在不能割了!雖然這頭豬發-情,但也不能當種豬!要不然,你們就先殺了?”
豬發-情可是很耽誤長肉的,村里本來就沒多少糧食,養著發-情的豬不劃算!
“現在殺了?”
大隊長更為難了,這時候的豬身上并沒有多少肉,養到過年才是肉最多的時候!
難不成讓宜春人分吃骨頭架子?
“要不然就繼續喂著,但以后長肉速度會很慢!”
王獨眼收拾一下,麻利地抬腳走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閹割不干凈,都是他的操作失誤。等一會兒大隊長他們反應過來,萬一找自己要補償就麻煩了。
“剛剛王獨眼說的是啥意思?”
“這豬現在就要殺嗎?”
“不行,咱們得找他算賬!”
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王獨眼早就跑遠了。
大隊長拿出旱煙袋,狠狠地吸了兩口。
“大隊長!那咱們現在咋辦?真的要殺豬?”
“就這一點點大,怎么分啊?”
圍觀的村民都著急了,這可牽扯到大家伙的利益。
顧中山松了口氣,不管豬如何處理,只要不是他們的責任就好。
一家的老弱病殘,真經不起批斗了。
大隊長吧唧吧唧地抽著煙,眼睛不時地撒嘛著豬,現在他也沒了注意。
忽然,他的視線落到林挽月臉上,“挽月丫頭,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