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爽與李欣桐掛斷電話后,吳爽一個人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一時感到惆悵。
他想到了李欣桐的提醒,不要再發生像昨天夜里發生的事,要提防著有人再來對他進行傷害。
吳爽也考慮到這個事情,經過這幾天的事,他心里有個預感,不是沒有可能。
他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機邊緣,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映出他眼底浮動的警惕。
他起身將窗簾全部拉緊,金屬掛鉤在軌道上滑動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某種不懷好意的窺探。
窗外霓虹燈在玻璃上投下斑駁光影,他盯著那些扭曲的光影看了半晌,突然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塞進褲袋。
刀柄硌著大腿的觸感讓他稍微安心,轉身時踢到了腳邊的空酒瓶,骨碌碌滾到沙發底下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他屏住呼吸蹲下身,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在耳膜上轟鳴。
吳爽重又上到床上,躺下來,看會手機,胡亂地翻看著。眼睛逐漸地模糊了,他揉一揉干澀的眼睛,想著休息一會。
整個醫院病房靜悄悄的,隔壁病房里傳來的打鼾聲、磨牙聲異常的清晰。
遠處火車站的鐘聲隱約的傳來,吳爽一看時間已經到了半夜十二點了。
吳爽把枕頭一放,剛想睡下來休息一下,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異響,似是樹枝被狂風猛力拍打在玻璃上,又像是有人用指甲輕輕刮擦著窗欞。
他渾身一顫,猛地坐起身,眼睛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窗戶,手不自覺地摸向褲袋里的水果刀。
那刀柄冰冷的觸感,讓他稍稍鎮定。
此時,窗外那詭異的聲響戛然而止,病房里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唯有遠處火車站的鐘聲,一下又一下,敲得他心慌意亂。
他咽了口唾沫,緩緩起身,腳步虛浮地朝著窗戶走去,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
突然,病房內的燈全部熄滅了,吳爽意識到不好,可能是人為的原因。吳爽立即蹲下身子,打起精神,在屋內靠近床的位置,隱蔽起來。
果然,一陣淅淅索索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腳步聲在門外戛然而止,像是被無形的絲線驟然扯住。
吳爽的呼吸凝在喉間,仿佛能聽見自己血液奔涌的轟鳴。
門縫下透進的光線被一團黑影截斷,那黑影蟄伏在陰影里,輪廓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像頭蟄伏的獸。
"咔嗒"一聲輕響,門鎖發出細微的震顫。吳爽的手指深深摳進床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月光從門縫滲進來,在地面蜿蜒成一道慘白的蛇,那黑影的腳尖正緩緩探入,沾著夜露的鞋底在瓷磚上洇開一片暗色。
窗外風聲驟起,卷著枯葉在玻璃上劃出細長的裂痕。
吳爽在暗中看到,黑影手持著匕首緩緩的向著床前靠近。
吳爽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匕首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青光,刀尖滴落的水珠在瓷磚上砸出細碎的響動。黑影的腳步拖沓而詭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吳爽繃緊的神經上。
他看見黑影猛的用匕首向著床上的被刺去。
“噗嗤”一聲,匕首刺進了被里,棉絮如雪花般炸開,在月光中紛揚而下。
黑影的手腕猛然下壓,匕首深深沒入床墊,發出沉悶的“嗤”聲。
吳爽的瞳孔縮成針尖,他看見匕首柄上綴著的銀飾在晃動,反射出冷光。黑影似乎察覺到異樣,匕首驟然抽出,帶出一縷棉絮。它緩緩抬頭,月光勾勒出半張蒙著黑布的臉,眼窩處兩點幽紅如鬼火。
吳爽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黑影突然側耳傾聽,似是聽見了他急促的呼吸,緩緩轉身,朝著床尾的衣柜走去。
吳爽瞅準時機,猛地從隱蔽處沖出,如離弦之箭般奔向那黑影。
他手中緊握的水果刀在黑暗中閃過一道寒光。黑影聽到動靜,瞬間轉身,幽紅的眼窩中透出兇狠。
吳爽大喝一聲,借著沖勁,一刀砍向黑影持匕首的手臂。黑影反應極快,側身一閃,匕首劃出一道弧線,擦著吳爽的衣袖而過。
吳爽毫不退縮,再次欺身而上,水果刀直刺黑影胸口。黑影急忙后退,后背撞上了衣柜,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衣柜里的物品紛紛掉落。
衣柜門被撞開的瞬間,一股陳舊腐味混著灰塵撲面而來。
黑影身形一滯,吳爽趁機發力,水果刀帶著破風聲直逼其咽喉。
黑影猛地向后仰,身體幾乎貼地,堪堪躲過這致命一擊,手中匕首卻趁機劃向吳爽小腿。
吳爽只覺一陣刺痛,卻顧不上查看,借著沖勁,整個人撲向黑影,將他壓在滿地雜物中。
衣柜里掛著的病號服紛紛掉落,如幽靈般飄落在兩人身上。黑影掙扎著,幽紅眼窩中兇光更盛,匕首再次刺來,吳爽眼疾手快,用水果刀格開,兩把刀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病房內的打斗聲,早已把隔壁房間的人驚醒了。一位老人顫巍巍地從病床上撐起身子,渾濁的眼球里滿是驚恐,他顫抖著手指向聲音來源處,嘴巴大張卻發不出完整聲音。
年輕護士睡眼惺忪地沖出護士站,發絲凌亂,腳步慌亂地朝著打斗病房奔去,手中鑰匙串叮當作響。
走廊處有人嚷道:“怎么停電了,趕緊給電工打電話。”
走廊盡頭,幾個病人裹著被子,只露出腦袋,臉上寫滿害怕與好奇,交頭接耳地低聲議論。
病房里,吳爽與黑影仍在纏斗,雜物散落一地,而門外,人影攢動,緊張的氣氛如實質般在空氣中蔓延。
這時,吳爽來一個旋風腿,帶著凌厲的風聲,如一道黑色閃電般橫掃向黑影。
黑影反應極快,身體向后急仰,雙腿卻如靈蛇般猛地彈出,與吳爽的旋風腿碰撞在一起。
“砰”的一聲悶響,仿佛空氣都被這股力量震得顫抖。
兩人各自受力,向后彈開。吳爽一個踉蹌,但迅速穩住身形,眼神如鷹般銳利,死死盯著黑影。黑影也借著反彈之力,一個翻身站起,手中匕首再次揮出,寒光閃爍,如毒蛇吐信,直逼吳爽咽喉。病房內,雜物因這激烈的碰撞而四處飛濺。
“趕快來人,抓賊了。”門外有人大聲的叫嚷著。
黑影一驚,手中匕首在空中虛晃,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似是要迷惑吳爽的視線。其身形如鬼魅般一閃,竟朝著窗戶方向急奔而去,想要破窗逃竄。
吳爽哪會讓他得逞,大喝一聲,如猛虎下山,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手中水果刀奮力擲出。
水果刀帶著呼嘯聲,直直朝著黑影后心飛去。黑影察覺到身后的危險,身體猛地一扭,堪堪躲過這致命一擊,可刀鋒還是擦著他的肩膀而過,帶起一串血珠。鮮血濺在窗戶玻璃上,在昏暗中顯得格外刺目。
黑影肩頭鮮血汩汩涌出,染紅了半邊衣衫,鉆心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讓他動作微微遲滯。
此刻,他無心再戰,滿心只想著逃離這危險之地。
他拼盡全力沖向窗戶,雙手猛地按在窗框上,用力一撐,整個人縱身躍出。可失血過多讓他身體失衡,在半空中搖晃起來。吳爽一個箭步沖到窗邊,只見黑影如斷翅的鳥般,朝著樓下黑暗中墜去,“砰”的一聲悶響,似是重重砸在了什么上,隨后便沒了動靜。
這時,病房的燈“唰”地一下亮了起來,白晃晃的光瞬間驅散了滿室昏暗。原本慌亂的人群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瞇起眼。
吳爽站在窗邊,目光仍緊緊鎖住樓下那片黑暗,臉上滿是凝重。
年輕護士捂著嘴,瞪大雙眼,看著滿地狼藉,病號服雜亂地堆在地上,像被狂風席卷過一般。
隔壁病房的老人依舊張著嘴,渾濁的眼球里驚恐未消。
走廊上,裹著被子的病人探出頭,竊竊私語聲戛然而止,大家都被這驟然亮起的燈光和病房內的場景吸引,愣在原地,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怎么回事?“醫院值班副院長王興國慌忙著跑了過來,后面跟著穿著工作服的保安隊員,嚴肅問道。
“哦,有人從這里跳了下去。”吳爽手指向窗外,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絲冷冽。
王興國急忙湊近,順著吳爽所指方向望去,只見樓下地面上一片漆黑,隱隱有不明物體橫陳,像是個人形。
保安隊員們也紛紛圍攏,有人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光束刺破黑暗,照在樓下那團物體上,鮮血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猩紅,周圍散落著一些玻璃碎片。
王興國眉頭緊皺,轉頭看向吳爽,目光中滿是詢問與急切,“這到底怎么回事?”吳爽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驚呼聲。
王興國與保安隊員們面面相覷,驚呼聲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揪緊了每個人的心。就在這時,一個保安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樓下巡邏的同事打來的,聲音顫抖:“快……快下來,那黑影沒死,他……他突然站了起來,還……還劫持了一個人質!”
聞言,眾人臉色驟變。吳爽眼神一凜,抓起窗邊的一把椅子作為臨時武器,對王興國簡短說道:“我去幫忙。”話音未落,他已縱身跳出窗戶,利用樓外凸起的裝飾作為落腳點,幾個起落便到了樓下。
吳爽落地時悄無聲息,像一片落葉融進夜色。他貼著墻根疾行,眼角余光瞥見黑影正挾持著一名穿病號服的老人,刀鋒抵在老人脖頸處,血珠順著刀刃蜿蜒而下。黑影的肩膀仍在滲血,卻咧嘴露出森白牙齒:"退后!否則我殺了他!"
吳爽突然將椅子朝左側花壇擲去,金屬椅腿撞在石階上迸出火星。黑影本能轉頭瞬間,吳爽已如獵豹般撲出,手指精準扣住對方持刀手腕。
兩人纏斗間,黑影突然從腰間摸出玻璃碎片,吳爽瞳孔驟縮,卻見那碎片竟調轉方向刺向老人——黑影嘴角泛起詭異笑意:"同歸于盡吧!"
千鈞一發之際,吳爽的瞳孔猛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他左腿如鋼鞭般橫掃黑影膝窩,右手卻已松開對方手腕,轉而揪住老人病號服后領向后猛拽。玻璃碎片擦著老人耳際劃過,深深釘入身后梧桐樹干,樹皮簌簌震落間。
就在吳爽搶救老人的瞬間,黑影突然發力,掙脫了吳爽未完全鎖死的臂彎,像條滑膩的泥鰍般向后竄去。
他踉蹌著撞向路邊一輛黑色轎車,車門應聲而開,探出一只戴著黑手套的手將他拽入車內。
引擎轟鳴聲撕裂夜空,車燈如兩柄利刃劃破黑暗,輪胎在地面擦出刺鼻的焦糊味。
吳爽甩開老人,箭步沖向車尾,卻見后窗緩緩降下,黑影的臉在逆光中扭曲成獰笑,手中玻璃碎片折射出寒光。
轎車猛地甩尾,吳爽撲了個空,掌心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血痕。
轎車風馳電掣般沖出醫院大門,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尖銳的嘶鳴。
吳爽一個箭步沖到路邊,抄起一塊半人高的路障石,肌肉緊繃如拉滿的弓弦。他猛然發力,路障石裹挾著勁風砸向車尾。
只聽“哐當”一聲巨響,后車燈應聲爆裂,碎片如雨點般飛濺。
轎車卻并未減速,反而瘋狂加速,車身在夜色中化作一道黑色閃電。
吳爽向前跑了幾步,鞋底與地面摩擦發出急促的“沙沙”聲。
他目光死死鎖住那輛瘋狂逃竄的轎車,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領。
狂風呼嘯而過,吹亂了他的頭發,卻吹不滅他眼中燃燒的怒火。每一步都似重錘砸的,帶著勢不可當的氣勢。
他的雙腿機械而有力地交替著,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戰斗機器。
周圍的景物飛速后退,模糊成一片光影,唯有那輛轎車,如惡狼般在前方肆虐,不斷挑釁著他的底線。
轎車如一頭掙脫鎖鏈的惡獸,在夜色中瘋狂逃竄,車尾揚起的塵土在車燈映照下似黃霧翻滾。
吳爽拼盡全力追趕,雙腿邁到極致,肌肉緊繃得似要炸裂,可那轎車卻漸漸拉開距離。
狂風卷著落葉從他身旁掠過,他站在原地,汗水浸透的衣衫貼在背上,眼中怒火仍未熄滅,只能不甘地望著轎車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