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雪摔門進屋,秦懷玉臉色如醬茄子一樣,煞是難看。
“都是你慣的,現在不聽話了吧。我們明明看著那個吳爽就是個火坑,他現在自命不保,難道我們還讓小雪向里面去跳嗎。真是糊涂!”秦懷玉怒氣沖沖的說道。
他把手中的雜志狠狠摔在茶幾上,封面因撞擊彈起,又緩緩落下,發出“啪嗒”一聲輕響,在客廳里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秦懷玉站起身,背著手在客廳里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響。
“你就有本事沖著我發脾氣,你怎么不去管管,你去說啊。你不是也管不了嗎。”趙芮可不是省油的燈,她不想背這個鍋,大聲的沖著秦懷玉反駁道。
此時,她眉頭緊鎖,雙手叉腰,站在客廳中間,眼神里滿是委屈與不甘。
然而,趙芮話音剛落,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秦懷玉悄悄的靠進趙芮,向她輕聲的耳語道:“我是有意這么說的,是給小雪聽的。你不要介意,你去看看她。”
秦懷玉這樣說完,果然有效,趙芮臉色轉變過來。
她佯裝生氣,用拳頭打了秦懷玉一下,“遇到問題你就知道躲,凈想讓我來當仇人。做局長夫人可是不容易啊。”
說著,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只見秦小雪蜷縮在床上,背對著門,肩膀微微顫動。
趙芮的心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但語氣依舊強硬:“小雪,起來,我們談談。吳爽那孩子,真的不適合你。”
小雪抽噎著,肩膀的起伏漸漸加劇,淚水無聲地浸濕了枕頭一角。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哭腔:“媽……你們都不懂……吳爽他,他對我好,真的……他答應我,會努力讓我過上好日子的。”
話畢,又是一陣壓抑的啜泣,仿佛連空氣都為之凝滯。
趙芮心疼地望著女兒顫抖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她緩緩走近,輕撫著小雪的頭,那柔順的發絲在指尖滑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如同小雪此刻的心,既倔強又脆弱。
“現在,他還不知道如何呢,一旦被開除了,那他什么也沒有了。他拿什么來跟你過好日子呢?小雪,聽媽的話,跟他斷了吧。你看方士軍孩子多好,你不是也喜歡他嗎?”趙芮安慰地說道。
“媽,我相信吳爽,這次他是被人陷害了,但是事情真相我想很快就會大白的。這一點,我還是有信心的。然而,方士軍,你們了解他嗎?我要跟他好早就好了,還等到現在嗎。雖然,你們看著我對他好,那是因為他對我們家有用,我爸一心想當那個局長,所以,我才與他走近的。”
“他就是一個小人,仗著他哥在縣委工作,飛揚跋扈,不怕人放在眼里。這個在我同學當中是出名的,他時刻想著算計別人,你說讓我跟著這樣的人過一輩子,你們放心嗎?”小雪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有點咆哮了。
趙芮一聽,驚得嘴合不攏了,好像不認識眼前的女兒。
“不行,我堅決不同意。”秦懷玉從屋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不容置疑的堅決。
秦懷玉猛地拉過一張椅子,重重地坐下,椅子腿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煩躁不安。
“如果那樣的話,我這個局長還當嗎?你知道我這個局長,還不是他哥在縣領導面前說話,才得到的嗎。你明知道他是小人,如果你不愿意,那么他背后不會搗鬼嗎,還不找方士波告狀,他再弄個什么理由,把我這個局長給撤了。”秦懷玉眼里似乎要冒出火來,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局長,他可不想就這樣拱手讓給別人。
“是啊,你爸擔心得對啊。俗話說得好,寧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嘛。”趙芮在一旁附和著說道。她眼睛向秦懷玉看著,示意讓他一步,不要弄得太僵。
秦小雪一聽,停止了哭泣,她擦擦眼淚,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冷冷的說道,聲音里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決:“你們說的我都懂,但人生是我自己的,我要為自己活一次。方士軍那個人,就算他對我們家有用,我也不可能為了利益犧牲自己的幸福。至于吳爽,我了解他,他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我會等他,等他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你們真的為我好,就應該尊重我的選擇,而不是強迫我跟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在一起。至于,你能不能當那個局長,那是你的事,跟我沒有關系,你也打消拿我的幸福去做交換的主意。”
“還有,方士軍說是他哥給找的,這個你也沒有看到,試問,人事安排他哥有這個權利嗎,還不是縣委主要領導定的調子。不要盲目的迷信方士軍。”
說完,她掀開被子,赤腳踏在地上,一步步堅定地走向門口,那背影顯得既孤獨又堅決,仿佛在與整個世界對抗。
“好了,你看看,咱們從長計議,何必爭執呢,其實我們都是為了更好的生活,是吧,老秦。”趙芮見局勢緊張,連忙出來打圓場,她輕步移至秦懷玉身旁,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眼神中滿是勸慰。
秦懷玉怒氣未消,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
“既然你想跟著吳爽繼續相處,那么他要在一年之內提拔為副科級,我才同意。我要看看你眼中的吳爽到底有多大的能力。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往火坑里面跳。”
“一言未定啊。”這時,小雪仿佛像換了一個人一般,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輕盈地繞過床尾,腳步輕快地跑到秦懷玉面前,眼中閃爍著堅定與希望的光芒。
她雙手輕輕搭在秦懷玉的肩頭,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說:“爸爸,謝謝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吳爽他不僅值得我信任,也有能力讓我幸福。一年之約,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說完,她給了秦懷玉一個溫暖的擁抱。
“我們上這個丫頭的當了。”秦懷玉與趙芮相視一笑,望著小雪,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