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秦楓驚坐而起,冰涼的冷汗打濕后背。
他驚悚間,下意識的捂住嘴鼻,可漸漸的他聞到的都是一股清冽芬芳的花香,是蘇曉萌身上那獨有的體香。
他知道他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
“媽的,這輩子都不想進去了。”
“呼~還是幼微香香的~”
翌日清晨。
蘇曉萌再次在秦楓的懷里蘇醒過來。
這次秦楓沒醒,因為...他在昨夜只要一進入到睡眠狀態就會被強行拉入那滂臭的觀想圖中。
來來回回十幾次,整整十幾次啊!!!
折騰的他昨晚上幾乎沒有睡著。
蘇曉萌躡手躡腳紅著臉蛋挪了回去,可是挪到一半,她又有點舍不得。
“嗚~臭死啦!!!”
秦楓猛然驚醒,一個勁的甩著腦袋。
這可把一旁的蘇曉萌給嚇壞了,她急忙用瓊鼻在自己的衣服上嗅來嗅去。
“秦,秦郎,不喜歡我身上的味道?”
聞言,秦楓回過神來,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幼微身上可香啦。”
“我是做了個噩夢。”
見蘇曉萌還在低頭聞她自己身上的味道,秦楓直接湊過去嗅了起來。
“真的非常香,一輩子都聞不夠。”
蘇曉萌外八坐在床榻上,烏黑靚麗的青絲披散在肩,映襯著她那鵝蛋小臉愈發的甜美嬌媚。
“我,我回屋穿衣裳啦。”
寶藏女孩還是那么的沒出息,捂著臉跑路啦。
少頃。
飯桌上,蘇曉萌看著已經換上一襲對襟青衣的秦楓,弱弱的問道:“秦郎真的養好傷了嗎?”
“要不要再等幾天?”
秦楓現在覺得自己身體杠杠硬,反正比出事之前可強上太多了。
應該是那觀想圖的功勞,本來還應該再養兩天的,但是現在不用了。
秦楓往嘴里扒拉著米飯,他現在巨餓!
蘇曉萌為他夾菜的小手都快忙不過來啦。
“我上次采購糧食的時候,就聽說了那位..哎?叫什么來著?”
“酒劍尊趙...找什么來著?”
蘇曉萌笑道:“趙無涯前輩。”
“哎?幼微,你怎么知道的呀?”
蘇曉萌大眼睛眨動:“因為趙叔叔跟爹爹有交情呀,在京都的時候,凡入京總是要到府上跟爹爹喝上幾杯的。”
“主要是爹爹有很多瓊漿藏酒,咯咯咯~每次趙叔叔來,爹爹就要把那些好酒藏起來。”
秦楓眉尖一挑:“還有這層關系啊,聽說酒劍尊可是劍修三品,愛管閑事的很,這次要來涼州城不也是因為要和人決斗?”
“嗯~~是有這么一回事來著,這場決斗五年前就定下了,就在我昏迷的前夕。”蘇曉萌抿了口粥,“好像是趙叔叔的師弟不滿趙叔叔棄劍山而去,才定下五年之約。”
秦楓問道:“不是生死之斗吧?”
“不是的不是的。”蘇曉萌搖頭道,“那位師弟與趙叔叔從小就生活在一起,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的,這五年之約,若是那位師弟贏了,趙叔叔就要跟他回劍山。”
“哦~那就沒事了。”
蘇曉萌好奇寶寶的眨動著大眼睛:“這跟秦郎以后的規劃有牽扯?”
秦楓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有什么能幫到秦郎的嗎?”蘇曉萌滿懷期待的看著秦楓。
“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就行,我今天回府給你買你愛吃的桃花酥”
“秦郎怎么知道我愛吃桃花酥?”
秦楓點了點她的眉心:“第一次見面時,你書桌上只放著桃花酥,西院里又種滿了桃樹,每次見你吃甜食,也只是挑桃花酥吃。”
“傻笑什么呢?”
蘇曉萌害羞心虛的小口喝粥:“沒,沒有呀,謝謝秦郎。”
飯后。
小五過來說,所有釀好的酒已經都裝上了馬車。
秦楓便起身準備出府,都走出去了,他又折返回來,在蘇曉萌的側臉上小啄了一下。
蘇曉萌整個人都呆住了。
“回西院住吧,和爹說,晌午晚上都不回來吃了哈。”
“好,好的秦郎。”
等秦楓都走了很久,蘇曉萌還是雙手捧著側臉,呆呆地站在原地。
“哎呀,羞死人啦~”
“秦郎壞~”
醉香居,木匠還在忙活。
胡萬親自監工,力保每一個細節都要跟秦楓給的圖紙相吻合。
“吁~~老胡,怎么還親自在外邊看著?”
胡萬聞聲回頭,看到秦楓坐在馬車上,可謂是神采奕奕。
“公子啊,你可把我給嚇壞了,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秦楓擺手笑道:“讓人把酒卸下來吧。”
“來人,把酒搬進去。”
“不。”秦楓一抬手,“不用搬進去,搬桌子出來,酒就擺在上邊。”
很快,酒壇上桌,其中一壇被打開。
酒香四溢間,正在忙活的木匠頓時側目而來。
如此濃厚清冽的酒香,他們還是第一次聞到,皆是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胡萬作為大掌柜,那自然是見識過很多美酒,但唯獨沒有見過這種。
他倒了一碗出來,看到如此清澈的酒,他直接傻在了原地。
“這...這,這是什么酒,居然干凈到如靜水一般透徹。”
“嗯!酒香撲鼻,一聞就是烈酒。”
胡萬忍不住的將一整碗喝進肚中,頓時瞪大雙眼,呲牙咧嘴起來。
“夠勁!!!”
“過癮吶!!!”
“憑借此酒,醉香居便可一飛沖天!”
“如果...沒有人命官司在身上的話。”
秦楓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垂頭喪氣的,這樣要是在軍中,先定你個擾亂軍心的罪,你說不是啊小五哥?”
小五連連點頭道:“你這樣的,擱俺們軍中,是先要斬了祭旗的。”
胡萬嘴角抽搐一下:“我說二位,就別拿我打岔了,這酒肯定就是公子力纜狂瀾之物了吧?”
秦楓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那我這就找人去宣傳。”
秦楓倒也沒攔著他,只招呼店小二搬張椅子過來。
胡萬到底是個精明人,他將酒又分成諸多小攤。
雇了許多專干這種走腳吆喝活計的人,去走街串巷的宣傳。
“什么酒吹的那么牛,拿來我看看。”
“這是醉香居釀出的最新種類的酒,是從來沒有過的酒。”
“等等,你說什么玩意,哪的酒?醉香居?”
“是啊。”
“滾滾滾,媽的,想害死老子啊。”
諸如此類的話語不在少數,宣傳了一上午,不能說是收效甚微,只能說是屁用沒有,反而成了城內的笑話。
鴻賓樓內。
一樓大堂鄰窗的位置,幾位身著不俗的公子哥酒過三巡。
“你先別笑了,聽說了沒,醉香居換東家了。”
“聽說了啊,這事四大家族早就宣揚出來了,就是那蘇府新招進門的贅婿唄。”
“就他啊,前些天,他也來鴻賓樓了,被人嘲弄的趕了出去,感情是沒路走上了,自己一頭扎進條死路里了唄?”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這宋、齊、梁、陳四家,可緊盯著鎮武侯府呢,也不知道鎮武侯咋想的,居然放自家贅婿出來瞎折騰。”
“這算什么稀罕事嗎?當地的世家有不痛恨這些勛貴的嗎?”
“是啊,互相都憋著呢,鎮武侯也確實厲害,這都兩三年了吧,不管四大家族怎么折騰,人家就是不搭理,見招拆招。”
“呵呵,戰場上廝殺出來的侯爵,能是一般人嗎,咱們吶看戲就完了。”
“嘿!說起來,酒劍尊也快來了吧,這五年之約,我可是時時刻刻都惦念著呢!”
下午兩點。
醉香居酒樓前。
秦楓都已經瞇了一覺了,醒來就看到胡萬滿臉愁容,桌上的酒一點都沒減少。
“有人來問嗎?”
胡萬嘆了口氣:“也有好奇來問的,一聽一壇子酒要一百兩銀子,直接都嚇跑了。”
“一百兩啊,再回樓壟斷的杏花釀都才十五兩一壇。”
“公子啊,我知道你這酒比那杏花釀還要強上百倍,但是咱們剛開始售賣這種酒,肯定是要賠錢賺吆喝的啊。”
“實在不行...咱們就兌水,這可不是喪良心啊,你這酒他就是一壇兌上三壇子水,那都是上品佳釀。”
“咱們就兌水定價少點,讓一些平頭百姓也能買得起,那樣才能鋪開路子啊。”
秦楓笑了笑:“我就沒想賺窮人的錢。”
“啊?”
胡萬覺得秦楓真的是瘋了,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聞所未聞,這么搞下去,就是這酒再好,賣不出去,有個屁用啊?
白瞎了這么好的酒了!
“老胡啊,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啥?讓什么彈飛一會兒?”小五問道,“什么蛋也不會飛吧?”
秦楓翻了個白眼,睡是不能再睡了。
一睡覺就會被拉回到那滂臭的觀想圖里。
他起身整理一下衣袖:“在這里看著,記住,這酒每擱一個時辰就開一壇新的,原來開的就封起來備用,標記好了。”
“我去那邊的書店看看。”
這書店離的醉香居很近,自然是知道來的人是誰,鎮武侯府的贅婿唄。
在大乾朝的人眼里,贅婿就是贅婿,管他是誰家的呢。
一概瞧不起。
“有孤本嗎?”
“有幾本,但是不賣。”
秦楓眉頭微蹙,倒也不是因為這店家的態度。
是他在店家的身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那是對面街上一家勾欄女子常用的胭脂。
秦楓是從不去勾欄的,但是每次來都從那邊經過,幾十號勾欄女子在樓閣上一起攬客,那味道走在街上自然也是能聞到的。
別的不說,你就是在教室里上課,即便女同學都不噴香水,光是護膚品就會彌漫出不小的香氣。
“嗯?我鼻子什么時候這么靈了?”
“跟那觀想圖有關?”
秦楓又嗅來嗅去。
店家心虛的后撤幾步,大有直接趕人的架勢:“你干什么呢,去去去,小店不歡迎你。”
恰好這時一名長得極其雄壯的夫人,領著孩子下樓:“當家的,咱爹殺了頭豬,讓我回去取點腿骨。”
店家頓時諂媚的笑道:“好嘞娘子,路上慢點走。”
秦楓突然一笑,俯身對店家說道:“你也不想讓你家娘子知道你偷偷去了對街的勾欄吧?”
店家瞳孔猛縮:“你怎么...”
少頃。
秦楓心滿意足的抱著五本孤本出了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