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電視臺一號演播廳,燈火輝煌,座無虛席。
隨著激昂的開場音樂落下,頒獎典禮正式拉開了帷幕。
絢麗的燈光下,主持人董清身著一襲優雅的月白色禮服,款款走上舞臺。
而在華夏大地的各個角落,無數個家庭,無數雙眼睛,也正共同守候著這場文學界的年度盛會。
“下面,讓我們首先來揭曉,獲得本次‘文心杯’全國總決賽——優秀獎的同學!”
“他們是——”
她的聲音頓了頓,大屏幕上,開始滾動起獲獎者的名單。
【優秀獎】
【遼省-王梓涵】
【粵省-葉宇軒】
【……】
陸行舟的家里,氣氛緊張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開始了!老婆快看,開始念名字了!”
晚飯的碗筷還擺在桌上,下班回家的陸建國早已顧不上去收拾。
他守在電視機前,像個第一次看世界杯決賽的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心臟“怦怦怦”地狂跳著。
劉雪更是坐立不安,她緊緊地攥著丈夫粗糙的大手,冰涼的手心里全是汗。
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舟舟他才高一,第一次參加這種全國性的大比賽,能去首都見見世面就很好了,真的……”
她越是這樣反復地說,內心的緊張和期待就越是暴露無遺。
畢竟,那可是全國總決賽的舞臺!說不渴望兒子能站上那個領獎臺,那是騙人的。
……
與此同時,學校大禮堂內,氣氛同樣凝重。
校長轉過頭,對身旁同樣神情嚴肅的副校長低聲說道:“這個舞臺,對一個16歲的孩子來說,壓力太大了。他面對的,可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高二高三的尖子生,經驗和心態都比他成熟。我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也要準備好安撫工作。”
“嗯。”副校長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但緊鎖的眉頭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夏晚秋的坐姿依舊筆挺,但纖纖細手微微握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文學創作除了天賦,同樣需要深厚的閱歷和沉穩的心態,而這對于一個“新人”來說,是最大的考驗。
——陸行舟,加油啊!
她雙手合十祈禱。
……
首都的酒店房間里,蔣寒和年級主任像兩尊雕塑,一動不動地坐在電視機前,連呼吸都放輕了。
年級主任喃喃自語,像是在對蔣寒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行舟這孩子……省級賽發揮得太順利了,一路走來堪稱碾壓。我真怕他到了國賽,心態失衡……唉,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我們學校從未有過的奇跡了。”
他已經在提前給自己,也給身邊的蔣寒,做著“心理建設”。
……
優秀獎的名單已經全部揭曉。
然而,在一連串的名字中,沒有“陸行舟”。
“呼——”
電視機前,劉雪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拍了拍胸口,臉上露出了一個略帶驕傲的笑容:“沒關系沒關系!這說明我們舟舟的成績肯定更好!”
“對,這孩子,一定是前三甲!”陸建國點頭道。
大禮堂里,陳陽更是激動地揮了揮拳頭,對身邊的王浩和李默大聲道:“我就說吧!舟哥怎么可能只是優秀獎?開胃菜而已!”
酒店里,蔣寒和年級主任也對視點頭,神情依舊樂觀,覺得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
舞臺上,主持人董清,知性溫婉的聲音再次響起:
“接下來,即將揭曉的是獲得本次大賽——三等獎的同學!”
所有人的心臟,都再次提了起來!
【三等獎】
【浙省-柳依依】
【川省-張子豪】
【……】
當最后一個名字念完,依然……沒有“陸行舟”時。
剛剛還算輕松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重。
大禮堂里,第一次出現了小范圍的騷動和竊竊私語。
“不會吧?三等獎也沒有?難道……是發揮失常了?”
“唉,我就說國賽沒那么好比,舟哥還是太年輕了,經驗不足啊。”
酒店房間里,蔣寒的臉色,開始變了。
他不安地搓著手,身體前傾,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仿佛想從上面看出花來。
他喃喃道:“壞了……這孩子畢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可能……真的是因為太緊張,發揮失常了……”
他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絲掩飾不住的悲觀和擔憂。
而一旁的年級主任,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
終于,三等獎的名單念完。
“下面,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二等獎的獲得者登臺!”
董清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最后的審判!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幾乎是最后的希望了!
大屏幕上,開始播放二等獎獲得者的VCR。
第一個……不是。
第二個……還不是。
終于,當最后一個獲獎者的頭像,出現在屏幕上時——
所有人的心,都在這一刻,沉到了谷底。
【二等獎】
【蘇省-衛子昂】
……
轟!
學校大禮堂內,瞬間響起了一片巨大的、充滿了惋惜的嘆息聲。
“唉,果然還是不行啊……”
“沒辦法,畢竟才高一,第一次參賽能殺進決賽已經很牛逼了,輸給那些高三的學長,不丟人!”
“就是,明年再來嘛!舟哥還年輕,未來可期!”
同學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自我安慰”,仿佛已經接受了這個在他們看來“非常合理”的結局。
畢竟,一個新人,面對一群身經百戰的老手,落敗才是常態。
酒店房間里。
“噌”的一下!
蔣寒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但這一次,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激動,只有深深的自責和懊惱。
他一拳,重重地捶在了自己的手心,眼眶都有些泛紅:
“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該在賽前給他那么大壓力!他才16歲!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我們……我們對他期望太高了!”
年級主任也摘下眼鏡,疲憊地揉著眉心,長長地嘆了一口積郁在胸中的濁氣。
陸行舟的家里,氣氛更是壓抑到了極點。
看到衛子昂的名字出現的那一刻,劉雪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看著屏幕上那些上臺領獎的光鮮身影,心里卻只想著自己那個遠在首都的兒子,此刻該有多么失落和難過。
她緊緊地抓住丈夫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卻努力地想表現得堅強:“沒關系的,不拿獎也沒關系!舟舟他已經很棒了!真的!這孩子現在……現在壓力一定很大,咱們回家,一定要好好安慰他!他想吃什么咱們就給他做什么!”
陸建國沉默地點了點頭,伸出手臂,將妻子攬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心中同樣充滿了對兒子的心疼。
就連一向嘴硬的陸小漁,此刻也安靜了下來。
她咬著嘴唇,眼圈紅紅的,低聲嘟囔了一句: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拿獎就不拿獎,我哥才不稀罕呢!第一名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能吃……”
……
與此同時,一間普通的公寓里。
《知音書客》的編輯白楊,剛剛點了一碗香噴噴的牛肉面,準備犒勞一下自己加班的胃。
他習慣性地點開一個新聞APP,想看看有什么娛樂八卦。結果,首頁的彈窗,正好是“文心杯”決賽的直播。
“陸行舟?這不就是南風大大的真名嗎?”他好奇地點進了直播間。結果,他剛好看到二等獎頒發完畢。
“唉,看來南風大大也不是全能的,寫古文,還是差了點火候啊。”他一邊吸溜著面條,一邊在心里惋惜:“可惜了,可惜了。”
……
就在這時,舞臺上的主持人董清,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用一種充滿了懸念的語氣,緩緩說道:“各位觀眾,本屆的二等獎、三等獎和優秀獎,已經全部頒發完畢。”
“但是……”她頓了頓,環視全場,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的頒獎典禮,還沒有結束!”
……
pS:今日一共六更奉上,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