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鬧事員工做了錯事,他為公司的一名老總在幕后偷偷的拉攏公司其他員工,試圖帶著人一起跳槽。
被發(fā)現(xiàn)后他就被辭退了,因?yàn)樽C據(jù)在前,辭退他的時候沒有任何補(bǔ)償金,這名員工想要的只是公司補(bǔ)償他幾個月的工資而已。
連唐楚都有些心軟,因?yàn)樗肋@個員工的家境實(shí)在困難,他的老婆得了癌癥,孩子先天性的癡傻,為那個老總做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隱晦的和時嶼提過這家人的條件,但時嶼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按照合同辦事。”
這件事情最受影響的要數(shù)唐楚,他明白時嶼按照合同辦事的心,如果他不那么強(qiáng)硬,那么或許會有其他人頂風(fēng)作案,這是他該做的。
可他可以暗地里扶持一下那名離職的員工,他在這個公司工作十幾年一直兢兢業(yè)業(yè),是個老職員了,連唐楚都要謙虛的叫他一聲哥,可就是因?yàn)檫@一時的差錯葬送了自己以后的經(jīng)濟(jì)來源。
時嶼到最后什么也沒做,唐楚看不下去了,決定拿出自己一個月的工資給這名員工的老婆先墊付一段時間的醫(yī)藥費(fèi)。
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讓時嶼知道了,時嶼在開會之后特意把他留了下來,最近這一段的工作和相處并沒有讓他對唐楚有一絲的心軟。
“再有一次,你也滾。”
唐楚記住了這句話,因此就算在那名員工再向自己借錢的時候,他也只是沉默的搖頭。
人都是利己的,他不能因?yàn)樽约旱耐樾膩G掉這份工作。
樁樁件件的事情堆積起來,讓唐楚意識到時嶼是個面上冷,心里更冷的人。
時嶼不在乎其他人對自己是什么看法,他對自己有明確的認(rèn)知,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南棲,他在乎她內(nèi)心的想法。
可真正的知道了南棲是如何想的之后,他又有些退卻,南棲喜歡那樣美好的他,可時嶼永遠(yuǎn)不可能成為那樣的人。
一旦虛假繁榮的面紗被揭下,露出了千瘡百孔的陰濕內(nèi)里,南棲還會對這樣的人說出一聲喜歡嗎。
南棲換上了睡衣,這次是一個可愛的連體睡衣,上面印著奶牛的花紋,她在時嶼面前向來是放松的,穿的也隨意,就算和田甜同為女生,南棲還是對她有一絲距離感。
可對時嶼不同,她覺得自己和時嶼已經(jīng)非常親近,這種隨意的穿搭和慵懶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她癱坐在時嶼面前,“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時嶼收回思緒,“今天玩的開心嗎?”
南棲用力點(diǎn)頭,“開心!”
“那就早點(diǎn)睡。”
在說過這句話時嶼就起身離開了,他去了另一個房間洗漱,留著南棲在原地狐疑的看著桌上那只咬了一口的草莓糖葫蘆。
時嶼好像有些不對勁,但南棲又說不出來他究竟是哪里不對。
在浴室流水的聲音消失后,南棲走到時嶼的房間里面,靠著墻壁隔著一道薄薄的浴室門,有些猶豫的道,“時嶼,今天你怎么睡得這么早?”
“有點(diǎn)累。”
隔著一道門,時嶼的聲音沉悶,他的語調(diào)里確實(shí)還帶著些疲累,“早點(diǎn)睡,南棲。”
南棲著自己的手指甲,“我剛剛和田甜說的話,你是不是聽到了?”
她解釋,“田甜不是故意說你脾氣不好的...反正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什么壞心,你別往心里去,我也不覺得你是個那樣的人啊,你放心吧,我不會誤會你的。”
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南棲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想拉開浴室的門,但又不知道時嶼穿沒穿衣服,因此只是在門外焦急的道:“時嶼!你怎么了?”
時嶼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沒有第一時間回話,他將濕漉漉的頭發(fā)聚攏在腦后,在南棲第二次焦急的拍門問他時,他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我沒事,手滑。”
被摔碎的是放在浴室角落里的空花瓶,此刻它四分五裂,碎裂的邊角在浴室冷白色光線下更顯得尖銳。
時嶼輕輕拿起一塊碎片,拇指輕輕在上面輕撫,拇指瞬間就涌出了一片血珠。
他的眸底一片赤紅,南棲關(guān)懷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可她不知道自己無意識的話一直讓自己在時嶼的雷區(qū)蹦跶。
“我說真的,田甜說的壞話我根本沒往心里去,你注意安全,我走啦?”
就在南棲即將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時嶼倏地開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靜,“南棲,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想象中的人并不是一樣的。”
他少了幾分清瘦,腹部可以看出幾分流暢的肌肉線條,腰腹上的傷疤一如既往的明顯,其他地方的傷痕也并沒有因?yàn)闀r間的推移而消失。
他仰起頭,水珠在他的喉結(jié)上留戀的停住了一段時間,又因?yàn)楹斫Y(jié)上下滾動,遺憾的向下流去。
南棲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時嶼話語中的意思,時嶼也不急,慢吞吞的穿上南棲新給他買的睡衣。
浴室的門被他拉開,他的身上還帶著潮濕的水汽,南棲一直在門口定定的站著,直到時嶼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她才吶吶的出聲,“我不懂你的意思。”
時嶼上前走了兩步,直到兩人的身體快要貼上,南棲才有些招架不住的踉蹌后退。
沐浴露的香氣和溫暖的潮氣在南棲的身邊蔓延,氣氛有些古怪,南棲不敢看時嶼的眼睛,只盯著他下巴上的水痕,“怎...怎么了?”
“不懂?”
時嶼說的直白,“意思就是,我和你口中那樣的人截然相反,我不柔軟,不善良,也不是面冷心熱,除了你沒有人覺得我的脾氣好。”
他停頓了一下,“如果是這樣呢?”
南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她應(yīng)該是知道的,可是時嶼現(xiàn)在的模樣讓她太過詫異,他眼底的侵略感快要讓她招架不住,南棲從未見過這樣的時嶼。
她覺得如果自己回答的不對,可能會有什么自己不太想見到的后果。
她嚅囁的道:“可...可我知道的你就是這個樣子啊,況且就算你脾氣很差,就算你并不善良,可你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