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棲話語間這句“我也想的”,聽得時嶼一陣耳鳴,它像一陣溫柔的風磨過耳底,讓他屏住了呼吸。
他真的,能和南棲在一起嗎。
時嶼將這三個字在心中反復研磨,他趁熱打鐵,“那我們現在就是談戀愛的關系了?!?/p>
“嗯....”
“你是我女朋友?!?/p>
“....是...是的。”
“你怎么不說話?”
南棲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她沒想到時嶼會這么直白,明明主動說起要不要談戀愛的是自己,本應該是自己掌握主動權的,為什么現在害羞不敢說話的反而是她。
她總覺得在剛剛的流程上有哪些不對勁,可確實是她主動開口的,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在時嶼幽深的目光下開口,“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p>
時嶼沒有為難她,他抬手把南棲抱在懷里,“謝謝?!?/p>
謝謝你愿意和我說這些。
南棲閉著眼睛,現在還感覺猶在夢中,她心里忐忑,覺得自己心跳的越來越快,小聲的在時嶼懷中說,“我感覺自己的心一直在跳?!?/p>
天啊,她說了什么蠢話。
誠然,南棲知道未來的路不會那么好走,可她還是為這短暫的甜蜜而感到心動,她現在還沒有真正意識到兩個人已經發生了關系上的轉變,她腦子懵著,心臟的跳動卻誠實的活躍著。
確定了關系的兩個人和之前相比似乎沒有什么不同。
除了他們看起來有些狼狽的唇角外,誰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曾經在門后廝磨。
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就是鄭笑笑了,南棲面上平靜,但激動萬分的看著戴著圍裙的時嶼,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那個,我和時嶼在一起了。]
鄭笑笑的回答很冷漠,[哦。]
南棲:[哦?你難道不說點別的什么嗎?不表達一下自己的震驚嗎?]
鄭笑笑:[我震驚什么,很早之前我就以為你們在一起了,好,你說你們在一起了,那他現在在干什么?]
南棲拍了個照片,她正倚在廚房的門口看著時嶼為他做飯,雖然吃過時嶼煮的白粥,口感一言難盡,但他做起別的食物聞起來味道不錯。
她拍了張時嶼的背影給鄭笑笑。
[在做海鮮燴飯。]
鄭笑笑配合的哇了一聲之后就沒有下文了,南棲覺得無趣,把手機收了起來,看著時嶼的背影出神。
他的肩看起來寬了一點,不過也對,南棲之前和時嶼打過視頻電話,他有的時候會出現在健身房里。
她把視線又移到他的腰上,時嶼穿著毛衣,南棲不知道那上面究竟有沒有變化,她的神思跑得有些遠,不知道想到什么臉紅了紅。
她和時嶼在一起了...是不是可以在一張床上睡了。
不對,自己怎么這么不矜持?正常談戀愛的流程是這樣的嗎...
好像不是。
南棲覺得一個人睡覺太孤單了,有時候半夜被噩夢驚醒,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時,她總會嘆息,這件事情她沒有和別人抱怨過,包括時嶼。
她輕輕抬手,輕觸嘴角的傷口,不是很疼,但上面啃咬過的痕跡并沒有消除,如果用力按下去,還是會感覺到疼痛的。
可疼痛讓人甜蜜。
一陣鮮香的味道涌入鼻腔,回過神的南棲抬眼,見時嶼拿著餐盤看著自己。
她愣愣的收回放在嘴邊的手,“好了嗎?”
“嗯?!?/p>
時嶼看到了南棲摸著嘴角出神的樣子,“想親嗎?”
“什么?”
“還想和我親嗎?”
“我...”南棲的肚子叫了一下,“我餓了。”
時嶼看起來有些失望,他把盛著海鮮燴飯的餐盤放到餐桌上,南棲則是去洗碗機里拿了兩個勺子出來。
這份海鮮燴飯看起來要比時嶼之前煮的白粥好了不少,聞起來也是香氣撲鼻,海鮮的鮮香味與大米的味道融合的剛剛好。
南棲嘗了一口,眼神亮了亮,“好好吃?!?/p>
這是時嶼在國外過年的時候和老爺子的廚師學的,他目前只會做這一樣菜,簡單快手,但也考驗火候,他見南棲喜歡,心中喟嘆,也不枉他來來回回的失敗很多次才學成這道菜。
吃這頓飯只臟了兩個盤子用不上洗碗機,南棲趁著時嶼去廚房洗碗的功夫,回憶起剛才的事情來。
時嶼剛剛是不是哭了?
南棲有些不確定。
魏醫生曾經和她說過,時嶼很少流眼淚,流眼淚在另一方面是情緒的宣泄,而時嶼不善表達,常常把情緒咽在心里。
南棲唯一一次見時嶼流眼淚,就是當初在國外他奶奶去世的時候,可這次是因為什么?
她又有些不確定了,或許是自己眼花...吧。
對了,魏醫生。
她應該和魏醫生拜個年。
時嶼這兩天一直在倒時差精神很差,南棲看出來了,拉著時嶼回到房間要求他睡午覺。
而南棲則是趁著時嶼睡覺的時間聯系了一下魏醫生。
魏醫生的闌尾炎手術只住了三天院,現在已經痊愈,對于南棲,他很熱情的邀請南棲去家里吃飯。
他也想了解一下時嶼的事情。
時嶼自從離開療養院之后就對魏醫生很抗拒,除非從他那里買藥的時候會和他打字說上幾句話以外,幾乎不和他溝通。
而魏醫生的聘用期還沒結束,時嶼還是他的病人,他覺得于情于理都要關心一下時嶼的情況。
當初魏醫生住院的時候,南棲和他說時嶼在過量吃藥,魏醫生那時的精神很不好,只告訴了南棲以后讓時嶼按照說明書的藥量去吃。
可到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對,他聯系了自己的師兄才知道這種藥不僅過量使用會引發癮性,就算按照說明書少量服用,也有成癮的可能。
小少爺真的能這么輕易的戒掉它嗎。
魏醫生看時嶼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他這幾年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時嶼身上了,如果可以,他不想放棄時嶼。
他也想親眼看著他痊愈,盡管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現在已經不是微乎其微了,南棲這孩子...挺神奇的,不過有些話,他覺得還是要跟南棲提前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