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有八街、九陌之稱,除了富饒,就是那東市和西市的交易場所。東市貼近宮殿,市場人少,西市卻是熱鬧非凡。五人入城后已是巳時三十分,找了家酒肆歇息。
一路上,子岑盯著云劍寒瞧個不停,酒肆里的人也不是窮人,長安富泰是世人皆知的,只是一旦有了錢,常常會忽略很多東西。
五人一進入酒肆得到的待遇卻是——
酒肆的小二,上來就是逐客:“走走,走開!本店已然被包了。”
凌夢琳看著店里就一兩個人,心想一定是狗眼瞧人低的,于是假裝昏倒。云劍寒一怔,抱住她。如此,小二意外了一下,“你們走遠點,別在這里找事。”
“你是看不到嗎?這姑娘已然昏倒了。”子岑開口道。
玉歸魂見狀,抱拳道:“這位店家,我等趕路也要明日了。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去一歇?”
“不行不行,快滾開”小二不耐煩的推開他,肖跡上前扶住。眼看著小二把酒肆的門關上。
“呸,真不是人!別再讓本姑娘再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看你活得長,還是姑娘我活得長。”凌夢琳叉腰跺腳指著酒肆大罵了起來:“但愿你們生意越做越虧。哼!”
“好了好了,還是先找個藥鋪吧!此處到了夜里就不便買東西了。”云劍寒道。
“那你帶夢琳去抓藥,我們去市上買些東西,隨后城外見面。”肖跡道。
點點頭,于是,五人分頭而去。
走在路上,已然發覺到,這看上去富饒安泰的長安城里,竟混跡著多數游俠和外族胡姬在亂逛。
午時,五人在城外一處林中見面,把買來的干糧分著吃了些。“今日可要落宿荒野了!”子岑道:“還好,我沒什么不習慣的。”
玉歸魂看著他輕笑:“你的確沒什么不便。還是快些想辦法,除去身上的毒吧!”
肖跡望著林子東方,不由開口問道:“那紫一仁會不會還在那里?”
云劍寒看向他,微微一笑:“紫一仁會出現在這里他的屬下應也在附近,不需擔心他是否安全。”
肖跡也是婆心,那紫一仁要殺他,他竟然還在擔心他。云劍寒凝視著他,自從認識肖跡,他一直覺得肖跡和師父不僅僅是關系密切,就是他的身份或許也會牽扯到云劍寒自己。離開他有一陣子,云劍寒從這張玉一般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絲滄桑,一雙薄唇裂出了血都沒有知覺么?
肖跡回神,看向他,微微一笑:“正午就在這里休息吧!”他說著望向子岑:“女媧石碎片可否幫助驅毒?”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若是大量使用靈力怕是會便會原形。”子岑道。
玉歸魂看向肖跡:“即使可以,你也不行。你的體質根本無法接受驅毒。”
肖跡微微苦笑,“這個法子是行不通了么。這究竟是什么毒......”
云劍寒幫凌夢琳包好腳傷,站起身來,看向他們,“城南郊辟雍、靈臺、泰一和九廟等地方之人或許懂得醫治,他們應該都知儒家觀念以及陰陽五行之術。”
“你怎么會想到陰陽五行?”子岑不解的望著他。
“我給夢琳診過脈,從脈象看來,你們中的毒氣應屬尸毒中的陰陽毒。”他不確定,也拿捏不住。
子岑沉默,玉歸魂神色凝重的看著肖跡:“不行。此事從長計議。”
“歸魂!不能因我一人,而誤了事情。如果當真可以解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云劍寒不解的看著肖跡,他對這個人有太多疑問。子岑道:“從這里趕道南郊也不是很遠。走......咦?”剛想起身,懷里一重,一物竄到懷里,他喜出望外的看著小白狼,“幺兒!哈哈,我怎么把你忘了,”他看著小白狼嘴里叼著的小玉瓶,取出一看更是喜出望外:“是解藥!哈哈。幺兒幺兒辛苦你了。”
小白狼卻露出了痛苦的聲音,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小狼兒身上有五刀傷疤,他心疼的抱它入懷:“不疼,有我在。”
“它身上的傷看來是從那狄營里逃出來的,真是一只不錯的靈物。”玉歸魂溫和的撫摸著子岑懷里的小白狼。
把白玉瓶遞過去,“先看看這解藥吧。”
玉歸魂接過,在鼻尖聞了一下:“可解尸毒。”他沉吟良久道:“萬物負陰而抱陽,一陰一陽之謂道。”他抬眸道:“尸毒是解了,陰陽毒依舊拿捏不準。”
此時,肖跡忽地左手出掌貼在玉歸魂背心,“勿要抵抗,我只是一試。”
玉歸魂感受到他的真氣,他鎖眉咬牙片刻道:“你用的是護體的陽神決?”
“……嗯!”脫力,他肺上猛地一陣刺痛不由抓緊了衣衫,“咳咳……”
玉歸魂回身扶住他:“你的肺?什么時候的事?就我所知你出生可不是這樣。”
“我……沒事。”
意外的出現讓他措手不及,他扶著昏倒在懷里的肖跡,狠狠的道:“估計我好了,你就沒命了!”他死死掐著他:“你別嚇我。醒醒……”
云劍寒見狀上前來,端身扣住肖跡脈門,微微一震,竟沒有動脈?
他嚇了一跳毫不猶豫的解開肖跡的衣衫,自他肺部肋骨處一探,“他竟少了兩段肋骨!”思考片刻又道:“看來你們所中實為陰寒毒,所以陽神訣的真氣才會解了你體內的毒。但,他是否受過很重的掌力之傷?是否天生命系五行?”
“不是,他命系五行,是因體內遺傳的魔種毒素,他體內自生來就有含陰、陽、火、寒四種真氣。體質很好,后來因內傷久不曾醫治,形成了病根。這也是很多年的事情了!如今,無論所中何種毒素,都不可輕易驅毒,不然他會沒命的。”
驚訝的看著他,云劍寒第一次激動起來“魔痕之種,那《仙云傳說》和《殘云仙蹤》所記載的魔種?”
“正是。不過,你不要多想,他只是個很平凡的人而已。和你一樣!”
一不一樣,云劍寒真的不能茍同,但,玉歸魂顯然很誠懇才會跟他說這些。
良久,他才點點頭:“我不會多想,也不會外傳。不過,他一時不可能醒過來了。”
此時,子岑已經給凌夢琳解了毒,并催動體內女媧石碎片幫其解了陰寒毒。
云劍寒,將所有藥中的人參片挑出,分給四人,“這種毒,人參效果會好些。”他望著肖跡良久,“人參不是驅毒的應該沒問題!”見玉歸魂點頭,于是,他將手中最后一片人參送入了肖跡嘴里。
吃過人參片后,五人進入了小歇。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吵鬧聲傳來,子岑跳起身,看著一胖子和四個儒衣小童正在吵鬧。
云劍寒在身邊也已經注意到了,他看著那胖子,將子岑拉回原處,坐好后道:“儒風門遇見正宗儒家自然要爭吵一番。”
他被紅血旗所救一事,四人一直沒來及問清楚,于是趁此刻,子岑問道:“你是怎么認識這些人的?門派之令,如沒私交,他們不可能給你。”
于是,云劍寒將自己如何遇見五幫的事情講了來,聽到以信物交換處,玉歸魂不由看了一下昏迷中的肖跡,不由嘴角噙笑,“小寒!肖跡他就是要接信物之人。我相信道玄門那位肖小兄弟手中信物也是一樣。”
“什么!這……”云劍寒倒沒想過這一點,他只是意外的向肖跡看去。深深的,他出起神來,他對玉歸魂的話半信半疑……
“血旗幫的人,如何潛入水云間,顯而易見,不是跟蹤你們去得,就是和那風華寨有交往。當初你們是因仙蹤劍前去的風華寨,是不是被什么人跟蹤了?”子岑道。
跟蹤之人?或許只有楚雄了……
云劍寒,沒有說話,他清楚的記得楚雄是和玉歸魂相熟的。
“當時水渠里,與凌寞哥哥錯過,不然,你們就遇見了呢!”凌夢琳含笑道。
不解的望著她,他道:“當時,你在?”
“在,出來的方向不同罷了,當時我還帶了你陣子,你似乎,意識不是很清楚!”于是她把如何遇見凌寞的過程大概講了一下,最后道,“哥,他肯定不知我此時已然到了長安。”
先是微微一怔“如是這樣,那時我應該是意識模糊的,我不會水性,如沒人帶著恐怕早已喪命。只記得醒來后,所見之人是血旗幫的。”“如果照你所說,凌寞所去方向,應該被抓了,水云間如何度過不說,那時是被血旗幫的人,不知用什么法子帶出來,因此救了我一命。便再說,那夜林子中,我也在,不過并不識得當時的你。于是沒有現身……”
“那四人是乘車,帶著我。雖然,他們很照顧我,出于想救之恩,沒有拒絕。不過,這種白白受人恩惠之事,還是少些為妙。于是,暗中想要離開他們。
——我只知道在那平原之地,有一處山坳,在那里趁他們不注意,才逃出,返回中原的路上,發現了一支軍隊,便跟隨上去。之后,到了此地。”云劍寒看著她,講述道。
“你所見救你之人,是否戎裝打扮?”凌夢琳問道。
“是,但,圣火令他們能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