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人都沒有回頭。

轉而又像沒事人一般，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

蔓蔓被系統綁定以后，蘇歆能很清楚地覺察它的簡單情感。

感覺身后來人。

蘇歆讓蔓蔓先恢復原狀。

裝作不經意地回頭。

“你怎么來了？”

“買杯咖啡，一會兒要跟車去內環了?！?/p>

“有什么要帶的嗎？”

蘇歆剛想說不，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如果可以，幫我留意一下在徐氏藥店工作的蘇意”。

“那個拽著你，不太像個好人的粉球？”

“……是，她是我妹妹。”

凌霄耐人尋味地點頭，“行，等我消息。”

再次出門時，凌霄似有所感地回頭看了眼盤在柱子上的藤蔓。

恰逢這時，嚴叔帶著燕姨走了進來。

比起前幾天，燕姨的狀態好了太多。

指甲都恢復正常了。

蘇歆思索著摸摸下巴。

看來咖啡的作用還不止于此？

“蘇蘇老板，聽說你今天有活動?！?/p>

“剛好我愛人最近都能下床走路了，就帶她過來看看?！?/p>

因為愛人身體的轉好，嚴叔看著眼角的褶皺都少了許多。

“嚴叔，燕姨?！?/p>

燕姨凹陷的臉充盈起來。

喪尸化的模樣也在衰退。

是個好現象。

嚴叔把燕姨留在咖啡館，啰嗦地叮囑了老半天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燕姨拉著蘇歆坐在椅子上。

嘴角的繾綣甜蜜帶著一絲她看不懂的悲傷。

“以前他可不這樣，不解風情地說走就走?！?/p>

不只是嚴叔在連連回頭，燕姨也一直看著嚴叔的背影。

“可能是覺得我要變成喪尸了吧?！?/p>

羨慕的話被這一段直白堵在了喉間。

所以燕姨是知道自己會變成喪尸的。

那其他人……

“居民區第一個變成喪尸的人，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的?！?/p>

兩年前的F區，大家還能夠齊心協力地共同對付整片區域的喪尸。

兇徒也沒有肆虐。

自從一年前大家的身體發生變化之后。

一切都變了。

最先發生改變的第一批居民。

很明顯的變化是長長的指甲、猶如白內障的雙眸和肌肉迅速凹陷的身體。

一開始大家還覺得是覺醒了異能。

但這些人長得越來越像喪尸后，大家才發現不對勁。

在大家還同心協力對付喪尸的時候。

原本還在砍殺喪尸的居民轉頭就給了同伴一口。

所有人才醒悟。

這不是覺醒異能。

是喪尸化的過程。

這些年變成喪尸的人只增不減。

為了不變成喪尸。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徐氏藥業推出的病毒壓制藥片。

但是藥太貴了。

5顆橙色晶石才能買到一片。

而且只能夠壓制一個月。

沒有異能的普通人打工12小時也才能賺到5顆白色晶石。

怎么能擔負相當于500白色晶石的藥費呢。

為了家人，一部分人選擇鋌而走險。

搶走其他人的物資和晶石，到中環賣出去，再去內環買藥。

時間一長，這些人也愛上了不勞而獲的感覺。

不再是為了家人和自己不變成喪尸。

而是為了搶而搶，為了偷而偷。

也慢慢發展成了現在的局面。

另一部分人，在喪尸化的最后環節——徹底看不見的時刻。

選擇自殺。

“林奶奶……”

“是的，她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那……”

蘇歆有些遲疑，糾結是否要將發現徐氏食材有問題的事情告訴燕姨。

“你是想說徐氏食材吃了會變成喪尸？”

恢復視力的燕姨一眼就知道蘇歆在想什么。

這也知道了？

蘇歆緩慢點頭。

“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那又有什么辦法呢?！毖嘁虩o奈一笑，“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是……”燕姨緊緊地握著蘇歆的手，眼中竟升起了一層薄霧。

“你的咖啡讓我們看到了希望。”

每天等死的日子是煎熬的。

臨死的那幾天，她昏迷得時間太久。

再次醒來也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人。

但她堅持每日描繪丈夫和孩子的面龐，只為了不讓自己的失明忘記了最愛的人。

“我們全家都特別感謝你。”

一片壓制病毒的藥都能賣出5顆橙色晶石的高價。

而能讓喪尸化恢復的咖啡，竟才2顆白色晶石。

且不說咖啡還是帶著功效的。

放在內環，怕是得10顆橙色晶石起步。

“你就不怕我知道了會抬高價格嗎？”

蘇歆神色莫測地看向燕姨。

燕姨突然噗呲一笑，手輕輕撫摸蘇歆的頭。

此刻燕姨溫柔的母性光輝在蘇歆視線中無限放大。

這份觸感和溫暖。

她從來就沒有享受過。

“你要是會，就不會在那晚提醒我多喝咖啡了。”

“你那時候就知道咖啡對喪尸化的人類有效了吧?！?/p>

那晚剛恢復的她只是覺得蘇歆的態度很舒服。

這幾天喝了咖啡，清醒的次數增加之后。

她才想清楚其中的原由。

而且這幾天蘇歆不僅沒漲價，還放出了買五送一的福利。

“我相信不止是我，大家也都發現了?！?/p>

蘇歆才洞悉那一次鞠躬背后的真正含義。

“雖然可能你已經聽過了，但我還是想親自和你說——”

“謝謝你選擇了F區?！?/p>

……

走到A區護衛隊的于鑫。

內心仍舊在糾結，只要高價賣出這一袋咖啡，他們家就能買到一片病毒壓制的藥了。

想到曾經在面前轉化的喪尸居民。

又想到老爸凹陷的臉頰和迷蒙的雙眼。

愁容在他的眉間盤繞著。

“于鑫，今天可得再靠你大顯神威了?！?/p>

“有了于鑫，我們隊今年的評分肯定是最高的！”

“但是兄弟，有沒有可能告訴我們進步的秘訣啊？”

聽著周圍人的打趣聲，于鑫將每個人的眼神盡收眼底。

稍一思索，有了決斷。

“當然，秘訣我都帶來了。”

“什么！”

“真的假的?！?/p>

“兄弟義氣?。。?！”

另一邊。

在咖啡館對面的頂層上。

戴著布帽的男人直勾勾盯著已觀察了兩天的咖啡館。

內心盤算打聽而來的消息。

兩顆橙色晶石在寬厚的手掌內如核桃般盤玩。

往耳根處斜扯著的嘴角，帶著令人發毛的算計。

“蘇蘇咖啡館……”

手指一揮，后邊低眉順眼的男子立馬往前。

“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