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宸卻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看向白其:“你怎么了?”語氣里滿是疑惑,仿佛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就輕輕擋了一下而已,你怎么退那么遠?還這么看著我,難道我臉上沾了什么東西?”說著,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副懵懂的樣子,讓臺下眾人更是一頭霧水。
景昭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眼角眉梢不易察覺地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轉瞬之間,又恢復成漠然平淡的表情。
白其瞬間明白自己是被上官宸耍樂,他壓下心頭的震驚,非但不生氣,反而是越發發小心,仔細注意著上官宸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臺下的殷殤早已沒了耐心,“上官宸!你分明是自知不敵,故意在這里裝瘋賣傻拖延時間!打不過就趕緊認輸下臺,免得待會把長晟的臉都丟光了!”語氣里滿是暴躁的不耐。
上官宸聞言,緩緩轉過身,目光跳過白其,落在臺下的殷殤身上,眼底褪去了方才的懵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的戲謔,像極了貓捉老鼠。殷殤被這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只覺得像是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一樣,心頭莫名發緊,暗地里咬牙暗罵:白其這個廢物,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把上官宸給我打趴下!
“靖南太子,”上官宸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演武場,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嘲諷,“你當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
殷殤怒極反笑:“我怎會知道你這瘋子在搞什么鬼?要打便打,少在這里故弄玄虛!”
“我在找殿下的臉皮啊!這里是長晟,不是你靖南!憑什么站在我長晟的地界上,趾高氣揚?”
“你!”殷殤被懟得臉色漲紅,氣得差點直接跳起來,恨不得親自上去弄死上官宸。“還愣著干什么?給我動手!”
就在這聲怒喝落下的瞬間,上官宸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白其左手手腕極細微的一動,幾乎是同一時間,上官宸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白其這一掌落了空,掌風掃過空氣,發出“呼”的一聲悶響,他看著上官宸剛剛站的位置,眼神里的驚訝更甚,這人的洞察力,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還搞偷襲這套?這也太不厚道了吧。”上官宸側身避開,語氣里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演武場之上,只論勝負,不分偷襲與否!”話音未落,右腿帶著呼嘯勁風掃向上官宸下盤,顯然是拼盡全力。
上官宸足尖輕點,踩著白其的腿背借力躍起,穩穩落在他身后。
“沒意思,玩夠了,還有些困了。”他伸了個懶腰,語氣里滿是慵懶的不耐。
然后,臺下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都沒看清他是怎么出手,便聽到白其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有些狼狽地擦掉嘴角的血跡,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的驚駭,聲音顫抖:“你…你怎會有?”后面的話他沒說,然后吐出三個字:“我輸了。”
“砰!”一聲,殷殤生氣的一掌拍在案幾上“誰允許你認輸的?給我起來繼續打!”
景昭帝緩緩放下茶盞,目光淡漠地掃過殷殤,語氣聽似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靖南太子是對這比試結果不服?”他頓了頓,“太子若是不甘,大可再讓人登臺,”這話看似在為殷殤考慮,實則句句透著底氣,盡顯帝王風范。
殷殤怎么可能會?自他出生以來,便如順風順水,他想要太子之位,幾位皇兄皇弟便接連橫遭意外,他順理成章得成為儲君。
他想要的美人,不出三日便會有人雙手奉上,滿朝文武無不對他趨炎附勢、百般巴結。可今日,當著長晟君臣的面,他接連受挫,顏面盡失,這等奇恥大辱,他怎么可能能忍?
“皇上,我親自上!”殷殤眼底翻涌著怒火,直接躍上了演武臺。
白其還在臺上,見此情景,忙壓低聲音勸阻:“太子三思!您絕非他的對手,何必親自涉險?”
“滾!”殷殤厲聲呵斥“沒用的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還要本太子親自動手!”
殷殤轉過身,死死的盯著上官宸,周身都是戾氣。
而上官宸心里在暗爽,他早想找機會好好收拾收拾殷殤,沒想到對方竟主動送上門來,正中下懷。
殷殤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出手便是狠戾殺招,掌風直逼上官宸心口、咽喉等要害,招式陰毒。可上官宸早有防備,側身避開攻勢的同時,右手直接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向后一掰!
“咔嚓”一聲輕響,殷殤只覺手臂劇痛鉆心,整個人被硬生生擰轉過來,后背死死抵在上官宸身前,手腕被對方用力按在腰后,動彈不得。
“嘶,你給我松開!本太子是靖南儲君,你敢放肆?”殷殤疼得額頭冒汗,卻仍死撐著放狠話。
上官宸嗤笑一聲,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儲君又怎么樣?我還是長晟駙馬呢!你靖南太子的身份,在我這兒屁用沒有!”
“你~嘶!”殷殤剛想反駁,便被劇痛逼得倒抽冷氣,后半句話硬生生咽了回去,再也不敢多說。
“夠了。”景昭帝緩緩開口,語氣平淡卻帶著帝王的威嚴。
上官宸聞言,順勢松開了手。殷殤踉蹌著后退幾步,捂著酸痛的手腕。
“既然靖南太子已經輸了,那長晟自然也要開始準備收接城池。待交割完畢,朕自會將那半塊玉璽奉還。”說到此處,他放聲大笑,語氣里滿是意氣風發,“時辰不早了,可以開席了!”
殷殤僵立在臺上,眼底的怒火幾乎要焚毀一切,看向上官宸的目光里,滿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臺下,昭明清瑜望著上官宸的背影,秀眉微蹙,以前只當他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而現在,她心里那種難以言喻的后悔越來越重。隨即,那后悔又被一絲熾熱的占有欲取代,她的目光緊緊黏在上官宸身上,帶著勢在必得的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