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宸只覺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腦袋都疼了,活了這么多年,還是頭回見識到這么胡攪蠻纏的女人,他越往外推,昭明清瑜反倒抱的更緊,跟像長在了他身上一樣,雙臂纏得更緊,連帶著整個身子都往他懷里貼,活脫脫一只八爪魚。
“不是,你是不是今天出門沒吃藥!”上官宸壓低聲音呵斥,語氣里滿是不耐。見她依舊死纏爛打,半點沒有松手的意思,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快準狠地朝著昭明清瑜后頸敲了下去。
“唔……”昭明清瑜悶哼一聲,失去了意識,直挺挺倒在地上,上官宸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非但沒伸手去扶,反倒往后退了兩步,嫌惡地撣了撣自己的衣服。
“小少爺,你這下手有點狠啊,一點也沒憐香惜玉的意思。”
帶著戲謔的聲音從廊后的柱子傳來,上官宸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太監服的男子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在地上昏迷的昭明清瑜身上掃了一圈,又落回他身上。
“憐香惜玉?”上官宸扯了扯嘴角,語氣里滿是譏諷,“我現在看見她就怕,沒直接把人丟出去,就已經算手下留情了。忘憂,現在這攤子你幫我收拾了,別留半點痕跡。”
他原本就只想出來透口氣,沒成想被昭明清瑜這個瘋女人纏上,“我現在是真的覺得她有病,怎么突然發瘋了,受了什么刺激,之前對衛行簡那般死心塌地,轉性了?突然就來纏我?”
忘憂走上前,蹲下身觀察了一會,才直起身:“待會我就替你收拾了,不過說起來,您這魅力確實夠大,二公主這轉變,哈哈哈哈哈,我都要看傻了”
“行了,你也別在取笑我了,趕緊把人弄走。這里可是皇宮里,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要是待會兒被哪個宮女太監撞見,又要生出不少事。”他低頭看了眼地上昏迷的昭明清瑜,眼底露出嫌惡,今天的事,要是傳出去,他就算張了好幾張嘴都說不清。
忘憂卻突然收起了笑意,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怕是已經晚了。”她朝著方才昭明云淵的方向努了努嘴,“剛剛我就看見三皇子在那邊,他的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盯著這邊看了好一會兒才走。”
“小少爺先前跟三皇子的結還沒解開,這又添了一筆,依我看,你這位小舅子現在怕是恨不得生吃了你。”
此時麟德殿內,昭明云淵剛被十三推著回到自己的位置。指尖死死握著輪椅扶手,臉色依舊是鐵青。殿內的禮樂聲、談笑聲仿佛都成了刺,扎得他心口發悶。他抬眼望向昭明初語的方向,看了一眼。
想到剛剛撞見的那一幕,昭明云淵心底的怒火猛地竄起,連呼吸都帶著灼熱。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指尖在膝頭掐出深深的痕跡。
他不能急,如果現在告訴長姐,以長姐的性子,她一定不會相信。昭明云淵猛地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既然今日能撞見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他緩緩抬起手,朝著身側的十三遞了個眼神。十三心領神會,立刻彎下腰,將耳朵湊到他唇邊。
“去,讓人盯著上官宸和昭明清瑜。”昭明云淵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戾氣,“不管是在宮里還是宮外,只要他們兩個湊到一塊,哪怕只是說句話,都要立刻給我遞消息。”
“是”
而昭明云淵則重新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戾氣,只留一副病弱孩童的模樣,可放在膝頭的手,始終沒松開。
上官宸剛踏進麟德殿,目光便掃到了昭明云淵側著頭跟十三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他心底冷笑一聲:這小子又在憋什么壞水?準沒好事。
他沒再多看,徑直走回座位坐下。身旁的昭明初語卻倏地蹙起了眉,鼻尖微動,一股對她不太好聞但是又熟悉的香氣鉆進了鼻腔,既不是上官宸身上的,也不是自己身上的,刺得她鼻尖發癢。
這味道……是昭明清瑜的!昭明初語心頭一緊。每次見到昭明清瑜,那股她身上弄的甜的發膩的香氣都讓她很不舒服,所以她印象很深象。她下意識看向上官宸,眼底滿是疑惑:他剛剛才出去了一會,怎么會沾染上昭明清瑜身上的香氣?
而且這味道很濃烈,絕不是擦肩而過的短暫接觸能留下的。昭明初語指尖悄悄攥緊,壓下心頭翻涌的念頭,她沒有立刻追問,只是側目望著身旁的人。
上官宸正端著茶盞,神色淡然的喝著著茶,偶爾還會夾一筷子她愛吃的菜,放進她碗里,動作自然得不像話。
鼻尖那股的味道時不時的朝著她鼻尖過來,她輕聲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你剛剛去哪了?
上官宸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昭明初語時目光很是坦誠,語氣中又很:“就在殿外轉了轉,沒走遠,不過遇到點事情,這里不好說。等回府了,我再細細跟你講。”
他心里門兒清,況昭明清瑜今天敢直接生撲他,保不準還有下回,這事若是瞞著,反倒給了別人做文章的機會,那時候他可真是冤死,然后又惹自己媳婦生氣才是真的虧。他跟昭明清瑜可什么事都沒有,沒做過的事不怕說,更何況被昭明清瑜這么一攪和,心里那點惡心勁兒,也想回頭跟自家媳婦吐吐苦水。
昭明初語聽他這么說,望著上官宸眼底毫不掩飾的真誠,唇角輕輕揚起一抹淺笑,還帶著一個淺淺的梨渦,她抬手夾起剛剛上官宸夾給她的菜。
“怎么樣?好吃嗎?多吃一些。”上官宸看著她眼底的笑意,就想動手將人摟在懷里,但是人多而且場合不對,他只是在地下拉了拉自家媳婦的手。
“嗯。”昭明初語點頭,咽下口中的食物后,也夾了一筷子旁邊的蝦,放進他碗里,“你都沒怎么吃,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