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驛館里面殷殤也是一股火氣,剛進房間,他壓抑了一路的怒火便徹底爆發,抬腳對著桌椅狠狠踹去,桌椅瞬間被翻倒在地。
白其見狀,眉頭驟然擰緊,不等他開口說話,殷殤已大步上前對著他,眼底的怒火都要噴出來了:“今天被長晟的人踩在腳下羞辱,你很高興?我是靖南的儲君!是未來的君主!卻被一個小小的長晟駙馬,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押著求饒!靖南還有臉嗎?”
殷殤雙手叉在腰間,片刻后,又猛地抬眼,目光陰鷙,對著白其沉聲道:“這口氣,我咽不下!你必須給我想辦法,把何晚月那女人弄到手!”
“臉既然已經丟了,那這個女人我必須得到,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哪怕是綁,也要把她送到我床上!”
話音未落,他又補充道:“還有,歲安長公主那邊,派人給我盯緊了”
白其垂手立在原地,看著眼前憤怒的殷殤,語氣仍保持著冷靜和克制:“太子,臣還是那句話,何小姐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她身后是何家,何家的地位更不是看到的那么簡單。”
“您若強行行事,一個不慎,便會點燃靖南與長晟的矛盾,真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兩國百姓最先遭難,您也會因此事遺臭萬年,這不是你我想要看到的,也不是皇上想看到的結果。”
“怎么?我說話現在不好使了?白其,你真當自己是父皇派來的,就能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他語氣陡然轉沉,帶著**裸的威脅,“今天演武場的事,我會親自寫信稟報父皇,你給我等著,你要是不想這信里出現一些什么,就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白其,瞬間聽出了話里的深意,殷殤這是明擺著威脅他。他太清楚這位太子的脾性:有功便攬,有過便推,如今拿這個當籌碼,不過是想逼自己妥協,幫他做事。就算現在低頭,事成之后,殷殤也未必不會將今天的事情全退到他身上。
“太子,今日演武場之事,臣已據實寫下奏章,半個時辰前便讓人快馬送回靖南了。奏章里詳細說明了前因后果,至于殿下您要如何向陛下稟明此事,那是您的考量,下官不敢,也不會干涉。”
“你!”殷殤沒想到白其竟會先一步動手,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指著他的手都在發顫,“好,好一個白其!這可是你說的!”
他死死盯著白其,眼底翻涌著怒意與忌憚。白其處處與自己作對,顯然不是個能隨意拿捏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等他將來登基為帝,執掌靖南大權,絕對不會留下這樣不聽話的人,留著只會是禍患。
白其將殷殤眼底的殺意都看的明白,卻沒有多說什么,躬身行了一禮,便轉身退了出去。走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屋內,心中輕嘆:回靖南之后恐怕要為自己做打算了。
白其的腳步聲剛消失在門外,殷殤的殺意便愈發濃重。旁邊的齊肅看得真切,忙躬著身子湊上前,聲音里滿是刻意的討好:“殿下,這白其也太不識抬舉了!皇上派他來是輔佐您的,可不是讓他踩著您作威作福的!”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殷殤的神色,見對方臉色稍緩,又連忙伸手,順著殷殤的脊背輕輕拍打,幫他順氣:“殿下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您是靖南未來的君主,這身子比什么都金貴,犯不著為一個不懂事的臣子動怒。”
這話恰好說到了殷殤心坎里,但還是沉著臉哼了一聲。齊肅見狀,忙話鋒一轉,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殿下,您不就是想把何家小姐弄到手嗎?這事兒其實不難。歲安長公主身份尊貴,身邊護衛重重,動她確實要掂量掂量,可何小姐說到底只是個大臣的女兒,何家雖有幾分權勢,卻遠比不上皇室,想對她動手,有的是法子。”
殷殤聞言,原本晦暗的眸子驟然亮了幾分,他抬眼看向齊肅,目光里帶著探究與深意:“哦?那你倒說說,該怎么做?”
齊肅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躬著身子再靠近些,聲音壓得更低:“殿下,臣早就替您打聽好了。這何家小姐先前與宋家有婚約,后來因為一些事,婚約取消了,連帶著那位跟她有婚約的宋家公子,也被趕出了宋府,如今過得跟乞丐似的,殿下不如從這下手”
殷殤聽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陰惻的笑,他猛地伸出手,勾住齊肅的后頸,將人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語氣里滿是贊許:“還是你腦子靈光,比那白其會辦事多了!”
“這事兒若是真成了,本太子保你日后在靖南官場平步青云,你想要的權勢、財富,本太子都能給你!”說罷,他松開手,仰頭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那笑聲里滿是志在必得的狂妄。
齊肅被他拍得臉頰發麻,卻連忙躬身謝恩,臉上堆著諂媚的笑:“謝殿下恩典!臣一定好好辦成這事,將何小姐送到您面前!
浴室里一片朦朧,上官宸半倚在池沿邊,一張素色棉巾蓋在臉上,只露出線條利落的下頜,雙手隨意搭在池邊。
“小少爺,您這日子過得,可真是神仙都羨慕。”
夜明的聲音突然傳來,上官宸抬手將臉上的棉巾拿下,眼尾微挑,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語氣里帶著幾分慵懶:“怎么哪兒都有你?不好好去打探消息,突然冒出來做什么?”
夜明三步并作兩步湊到浴池邊坐下“小少爺,您這可就是卸磨殺驢了!前些日子您讓我查消息,我可是連覺都沒睡一直在那蹲著”然后話鋒一轉,又換上副殷勤模樣,往前湊了湊,聲音都放軟了些,“我今天來,真有正事要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