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實話,可不能拿到朝堂上說!”陸南葉猛地將茶盞放到桌上,發出聲響“有些事心里清楚就好,不能拿出來說,你當朝堂是什么地方?”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涌的火氣,聲音沉了幾分,“現在朝堂上你是什么處境?你就是個明晃晃的靶子!”
“大皇子盯著你,巴不得你出錯,好把你拉下來,徹底斷了你的繼承權,那些文武百官呢?”陸南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銳利。
“一部分站在大皇子那,一部分只看你父皇的態度,你父皇對你好幾分,他們就往你這湊,你今天把他們得罪了,他們轉頭就能把你賣了,去大皇子跟前邀功!你以為你今天那番話,是顯你有骨氣?是把原本想靠向你的人,全推去大皇子那邊!”
“我從來沒想要那個位置。”昭明玉書猛地抬頭,眼里滿是委屈,聲音也拔高了些,“我想跟外祖一樣,去邊關領兵,上陣殺敵,不想跟他們在朝堂上勾心斗角!”
“啪!”
清脆的巴掌聲落在昭明玉書的后腦勺上,陸南葉終究沒壓住暴脾氣,手心都泛了紅:“你這腦子是被驢踢了嗎?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嗎?有時候你不算計人,別人會算計呢,要是以前或許還有可能…”她轉身聲音里還帶著未消的火氣,“春熙!把兵器架上的長槍給我拿來!”
昭明玉書捂著后腦勺,方才的硬氣瞬間沒了,語氣立馬軟了下來:“母妃,別拿槍!您說什么我都聽,我再也不跟您犟了!”
“滾!”陸南葉甩開他的手,胸口還在起伏,“我跟你說不通,讓上官宸來跟你說!現在就滾去找他,再敢跟我犟一句,我就拿長槍把你扎成馬蜂窩!”
長公主府,上官宸拿著明黃黃的圣旨,他卻皺著眉將圣旨往桌上一放,身子重重往后倒,語氣滿是苦水:“能不去嗎?平時在書院上課已經夠累了,還要去承天衛折騰,我爹那不得使勁折騰我啊,尤其是我這次把他氣的夠嗆”
軟榻另一側,昭明初語正俯身對著棋盤,手里捏著枚棋子,眉眼間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父皇的圣旨都遞到你手上了,你覺得你能躲得掉?”她指尖一落,棋子穩穩落在棋盤上,將上官宸先前下的黑子圍了大半。
上官宸聞言,眼珠一轉,往昭明初語那邊挪了挪,最后干脆躺在她身側的軟榻里,手背在腦后“公主,我要是去了承天衛,日日早出晚歸,連陪你下棋的功夫都沒有,你就不覺得孤單?”他聲音放軟,帶著點刻意的委屈,“要不你去跟皇上說句好話,讓他收回成命?我還是留在府里陪你好。”
昭明初語落下棋子的手頓了頓,低頭看向身側的人。她沉默片刻,嘴唇一勾,輕聲問:“你真的不想去?”
這話像是點中了上官宸的心思,他瞬間直起身,右手伸過去輕輕攬住昭明初語的腰,將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還是公主最懂我!我就算去了承天衛,那心思也一定是在公主這”
“少用這些話哄我。”昭明初語指尖輕輕推開他的手,目光落在棋盤上,聲音淡了幾分,“你心里想做什么,我清楚。你若真想去便去,何況是父皇下的旨,我也攔不了。”她頓了頓,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多了幾分鄭重,“只是云淵那邊的事,我不希望你再插手。”
上官宸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卻還是點了點頭,伸手將昭明初語整個人往后拉了拉,讓她靠在自己懷里:“好,我不干涉三殿下的事,只要他別主動來找我麻煩。”
他低頭看著她泛紅的耳垂,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語氣又變得曖昧起來,“別下棋了,費眼睛。我們做點別的。”話音未落,他俯身下去,在昭明初語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帶著點試探的輕癢。
昭明初語偏過頭,手輕輕抵在上官宸的胸口:“現在還是白天”
“我知道。”上官宸握住她的手,聲音放得低柔,“我不做什么,就抱一抱你。”他說著,手臂收得更緊,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鼻尖,正要再靠近些,門外卻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駙馬,公主,”是蘭序的聲音,帶著幾分謹慎,“二皇子殿下過來了,說有要事找駙馬您。”
上官宸的動作頓住,臉上的溫軟瞬間散了些,低低嘆了口氣。他能猜到昭明玉書來找他的緣由。雖不情愿松開懷里的人,卻也沒敢怠慢,對著門外應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起身前,他還是低頭在昭明初語的身上蹭了蹭,語氣帶著點委屈:“等我回來。”
等上官宸到了前廳,就見昭明玉書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
“你這臉色好差”
看見上官宸進來,才抬了抬眼,聲音里滿是怨氣:“你可算來了”
“怎么了?氣成這樣?哈哈哈哈哈”上官宸在他對面坐下。
“還能有誰?我母妃!訓了我一早上,飯也沒讓我吃一口,就讓我在太陽底下扎馬步,最后還把我從宮里趕了出來!”他頓了頓,想起那桿明晃晃的長槍,聲音又低了些,“最過分的是,她還拿長槍對著我,說要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