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宸猛地伸出手,直接死死的掐住了昭明云淵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力道一點一點的收緊,眼底翻涌的殺意一點都不帶遮掩。
更是帶著徹骨的狠戾,昭明云淵的臉越來越紅,雙手抓著上官宸的手腕,喉嚨里只能發出嗬嗬的窒息聲,而上官宸看著他這副越來越難看的模樣,甚至是馬上要死的表情,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院墻上,十一和十七兩個人從頭到尾都在陰影處看著。
“十一,不能再等了!”十七的聲音帶著難掩的焦灼,“大駙馬那眼神,是真的會要了三皇子的命!再不出手,三皇子就沒命了!”
十一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上官宸,眼神銳利,語氣卻異常沉穩:“我們是公主的人,唯一的職責是守護公主安危。沒有公主的吩咐,不能擅自出手?!?/p>
“可駙馬不一樣啊!”十七急得壓低了聲音,“公主對駙馬什么意思,你別說你看不出來。若是駙馬真殺了三皇子,最后受傷的還是公主”
十一緩緩搖頭:“他不會下死手的?!?/p>
話音剛落,上官宸的掐著昭明云淵的手猛地松開,昭明云淵直接癱倒在地,捂著脖頸劇烈地咳嗽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貪婪地大口喘著氣,臉色從通紅漸漸轉為正常顏色,脖頸上清晰地留下了幾道掐痕。
他緩了許久,才勉強抬眼看向上官宸,臉上帶著是一種近乎扭曲的陰冷,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聲音沙啞卻帶著刺骨的惡意:“親手將自己孩子取出來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根本就不該出現!自從你來了,長姐的目光就再也不獨屬于我一個人了……長姐,本該是我一個人的!”
聽到昭明云淵的話,上官宸眼底的寒意又降了些許,周身氣壓更是瞬間直降到底。他緩緩抬眼:“所以你就對自己的親姐姐下手?
“昭明云淵你真的只有九歲嗎?怪不得皇上這么多年看不上,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看的上你,沒有公主,你根本活不到今天!你就是這樣恩將仇報的”
“錯的人是你!造成這一切的也是你”昭明云淵嘶吼出聲,眼眶通紅,臉上滿是扭曲的偏執,“若不是你出現在長姐的生活里,我和長姐還會像從前一樣!是你毀了這一切,所有的不幸都是你帶來的!長姐所有的痛苦都是你帶來的”
上官宸看著他這副近乎瘋魔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最后一絲溫度也徹底熄滅。
他抬手,不等言風反應,便從他手中抽走了劍。言風只覺手中一輕,低頭望去,只??帐幨幍膭η剩D時心頭一緊,連忙上前一步,拉住上官宸。
“少爺!三殿下雖然不受寵,可終究是皇子!是皇上的親兒子,你要是真的殺了他,就算皇上能饒了你,那些大臣也不會,把自己搭進去,太不值了!”
上官宸就跟沒聽見一樣,手腕微微轉動,劍身映著月光,清晰地折射出昭明云淵那張瘋狂又帶著挑釁的臉,他周身散發出的凜冽殺氣。
“你動手?。 闭衙髟茰Y不管是心里還是臉上都沒有一點害怕,反而露出一抹獰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你和長姐之間就永遠隔著一個我,上官宸,你這輩子都別想和長姐安穩的過下去!”
言風僵在原地,后背驚出一層冷汗。他知道皇家的孩子早熟,但是看著眼前才九歲的三皇子,嘴里竟能說出那么陰狠偏執的話,字字帶著毒,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一個九歲便能對親姐姐下手,殺了自己的親侄子,若等他在長大些,手中握有權利,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
昭明云淵的臉上還殘留著幾分挑釁的得意,篤定了上官宸不敢真的對他動手??上乱幻耄坏榔鄥柕膽K叫在院子里回蕩:“啊…!我的腿!我的腿!”
他整個人蜷縮在地,雙手死死抱住腿,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渾身痙攣,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上官宸垂眸看著他,手中的劍已經染上了刺目的猩紅,溫熱的血珠順著鋒利的劍刃緩緩滑落,滴在地上,他周身的煞氣還沒完全散去,眼神冷的依舊萬年寒冰。
“既然三皇子現在都已經坐輪椅了”他緩緩俯身,湊近昭明云淵,聲音低沉“那便索性坐一輩子,你說得沒錯,眼下我的確不能殺你。但你記住,這并不代表我永遠不能。”
“好好等著。”他的聲音就好像是一道催命符“挑斷你的腳筋,就當是收利息了。他日你欠我和公主的,我會變本加厲,一一討回?!?/p>
話音落,他手腕一揚,將那還帶著血的長劍扔給了一旁已經呆了的言風,劍身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哐當”一聲又到了言風手中的劍鞘里。隨后,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里。
景昭帝氣沖沖地從公主府回了宮,原本打算直接去明德殿連夜批閱奏折,可走了一半,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鳳寰宮。
殿內依舊保持著往日的陳設,纖塵不染,仿佛這宮里還住著人。正墻上懸掛著的畫像前,燃著兩盞長明燈,那是他愛了一輩子的人,也是他沒能護住的人。
景昭帝緩步走上前,目光落在畫像上,眼底的怒火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痛楚。他抬手,指尖懸在畫像前,似是想要觸碰,卻又不忍,良久才低低地開口:“對不起……對不起……”
“先是沒能護好你,如今連我們的歲安,我也沒能好好護著,這孩子,真的跟你太像了?!本罢训鄣穆曇羧岷土诵┰S,眼神里滿是疼惜。
“一樣的執拗,認定的事誰說都沒用,一樣的重情,可你們把他們當成親人,他們又何曾真正把你們當成親人?”他猛地攥緊拳頭,眼神凌厲如刀,閃過一絲殺意。
蘭序醒來之后,覺得脖子還有些痛處。她撐著地面坐起身,身上還蓋著的言風的衣服,腦海中瞬間閃過昏迷前的混亂場景…
“駙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