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趕緊走吧!再晚一點司空鏡就該進院了!”然后伸手拽了把昭明玉書的衣袖,“我和公主是掛名夫妻你又不是不知道,司空鏡在宮里當差那么久,但凡發現我不住在公主的院子,心里估計就該生疑了,少不了又是一場風波。”
昭明玉書被拽得一個趔趄,卻依舊氣定神閑,反手拍開他的手,挑眉道:“怕什么?司空鏡可是出了名的悶葫蘆,在太醫院那么久,親眼撞見多少秘事,不也半個字沒往外漏?這點小事,還入不了他的眼。”
上官宸望著昭明玉書嘆道:“我是真替貴妃娘娘不值。殿下你這心怎么可以這么大,宮里的每個人都是人精,你的身份還那么特殊,背后有陸家,有些人可是恨不得你死”
“你倒好,半點戒心沒有。要我說,你能平平安安長這么大,全靠貴妃娘娘,不然早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母妃對我,自然是沒得說。”昭明玉書提起母妃,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他興奮地踮了踮腳,雙手比成握槍的模樣,原地轉了個圈,眸中閃爍著亮晶晶的光:“我母妃可厲害了,據說她年輕時能夠一個打十個!若不是嫁入皇家,困在這宮苑里,絕對是能率軍打仗的女將軍,站在城樓上一呼百應,那場面,想想都覺得威風!”
得了,我這話算是沒說一樣,昭明玉書可是一點都沒往心里去。
“再者說,我母妃當年還……”昭明玉書的聲音洪亮,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鮮活,越講越起勁。
上官宸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等他說完便開口打斷,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隨意:“明日公主約了何家小姐,你去不去?”他太了解昭明玉書的性子,一旦聊貴妃,就像脫了韁的馬,拉都拉不回來。所以往常他都是直接找話題岔開,今天當然也一樣。
“去做什么?男女有別,規矩擺在這里。雖有歲安,可我們倆大男人湊過去,算怎么回事?”
他頓了頓“何況女子素來注重名節,又加重了語氣,“這要是傳出去,說她與外男同處,那對她的名聲不是一點點的損傷?況且還是歲安出面約的,別人會怎么想歲安,不行,不行”
“自然不是讓你光明正大的去,那樣傻不傻”他俯身向前,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幾分刻意的神秘,“只需尋個隱蔽處藏著,我再跟你透個底。”
“宋志輝他二叔在跟他搶同一個女人。”說罷,他抬眼看向昭明玉書,眉梢微微一挑,眼底藏著幾分看熱鬧的興味。
昭明玉書先是一愣,隨即臉色漲得通紅,猛地一拍大腿,語氣里滿是義憤填膺:“什么?宋家那老東西竟敢肖想何家小姐!何家小姐也是出了名的才女,他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也配?不行,我得想想辦法弄一弄這宋家老頭”
“二殿下!”他刻意拖長了語調,讓昭明玉書瞬間冷靜了幾分,“你能不能先把性子壓一壓?”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虎?”
“我說的是客棧里那個,不是何家小姐。何家小姐背后還有何家,宋家那老頭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動她”
昭明玉書心中的石頭落了地,只剩下對宋家二叔的鄙夷。
“我就說嘛,他哪敢動何家小姐”
“不過那老頭的樣子,一看就不是正經人。我之前見過他幾次,穿得倒是體面,可那腳步虛浮,腰都挺不直,說話時聲音發飄,還時不時咳嗽兩聲,一看就是被酒肉和美色掏空了身子。”
他瞥了眼上官宸,見對方眼睛里多了一些探究,有些心虛便繼續說道:“這宋家表面上風光,內里早就一團糟了,放縱無度,遲早要出事。我們盯著他們叔侄爭女人,說不定還能揪出些其他的東西。”
上官宸一句話都沒說,依舊用剛剛那探究的目光盯著著昭明玉書,跟剛才不同的是眼底悄然漫開幾分戲謔。
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昭明玉書渾身不自在。
“你老盯著我作什么?”昭明玉書被看得心頭發毛,下意識挪了挪腳步。
“二殿下,”上官宸終于開口,聲音里裹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為什么對何家小姐這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何家小姐是殿下的未婚妻?前幾日我跟你提宋志輝未婚妻的時候,你那樣子應該從來沒有見過何家小姐,怎么今天這么緊張?”
昭明玉書被問得一噎,臉頰瞬間泛起薄紅:“你…你…說什么”
“那個…那個,我先走了,待會司空鏡真的來了”說罷,腳步匆匆,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么心虛!我看不對勁的人是你才對”
院門外傳來腳步聲時,沉璧抬眼跟流螢交換了個眼神,兩人心領神會,悄然退到了外面。
沉璧率先迎上去,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姿態,“蘭序,駙馬這些衣物交給我們便可以了,你快去歇息吧,從那邊的院子到這太遠了,你累了。”
“我累?我不累”
“你累怎么可能不累,蘭序姐姐,交給我們吧,駙馬的衣服這點小事交給我和沉璧姐姐就好了”流螢趕緊上前拉住蘭序,沉璧借機接過衣物,不經意間和流螢的眼神交匯了一下——無論如何,今日都要將駙馬的衣物放進公主房間。
蘭序被兩人的熱情弄得有些懵,將衣物直接送到公主旁邊的屋子的就行,現在都到門口了,放進去不就好了。
沉璧和流螢這兩又在打什么主意?卻見沉璧與流螢已抱著衣物進了房間,不過進的是公主的房間,只留下一個匆忙的背影。
“公主,駙馬的衣物都在這了。”沉璧偷瞄了眼公主的臉色,見自家公主臉上沒有不悅的表情。
便繼續說道“那奴婢和流螢就將東西放在里間了”
昭明初語指尖摩挲著書頁上,聞言淡淡“嗯”了一聲,聲音輕得像落在湖面的柳絮,聽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