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你應該心里清楚小女無論是嫁給誰,只要有何家在的一天,她都不會受委屈,用不著你來這假惺惺的說一些空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著什么算盤”何宗正目光跟寒了冰一樣,剜向對面的宋夫人
“宋大人在哪?我沒功夫與你這婦人談!這門親事,無論你們宋府應是不應,今日都必須退!”最后一字落下時,他眼底的冷厲幾乎要溢出來。
宋夫人見何宗正的態度那么強硬,知道軟的行不通,索性卸下偽裝,嘴角勾起一抹破罐破摔的冷笑:“何大人,整個上京城誰不知到,再過不到半月,何晚月就要嫁進我宋府,給輝兒做妻子!現在外面是都在傳輝兒行事混賬,那我們宋家,索性就‘混賬’到底!”
她身子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像淬了毒的針:“何大人不妨想想,若傳出去,何家小姐未出閣便沒了清白,將身子給了我家輝兒,上京城里還有哪家肯要她?”話里的威脅明晃晃擺著,女兒家的名聲本就如薄紙,清不清白,全憑她宋府一張嘴說。
“你敢!”何宗正猛地拍案而起,他看著宋夫人那張毫無懼色的臉,只覺得一股氣血直沖頭頂,連鬢角的青筋都突突直跳。
宋夫人卻笑得愈發放肆“何大人你可以看,我宋府敢還是不敢。反正輝兒的名聲已經毀了,拉一個何晚月墊背,也不算虧。”
“放肆!”
一聲嚴厲的呵斥聲傳來,只見管家扶著宋飛文進來。面色被氣的倒是顯得挺紅潤,“誰準你這么跟何大人說話的?婦道人家,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
宋夫人見自家老爺來了,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卡在喉嚨里,只剩下幾分悻悻與不甘。
宋飛文越過她,徑直走到何宗正面前,抬手作揖,姿態放得特別低:“何大人,今日這事是我們宋家對不住你們何家,連累了晚月這個孩子,這門親事,我應了,退。”
“不行!”宋夫人猛地抬頭,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她上前一步,死死盯著宋飛文,“老爺!輝兒的名聲已經這樣了,若退了親,他往后……”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大堂里傳開,宋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偏過頭去,發髻上的金飾都晃了晃,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向后踉蹌著跌坐在地,半邊臉頰瞬間紅腫起來。
“就是因為你平日縱容他,才養出輝兒這種丟人現眼的兒子!”宋飛文指著她,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意,“我還沒死,今天的事情,還由不得你做主!”
何宗正冷眼看著地上狼狽的宋夫人,眼底沒有半分波瀾,他雖不認同男子動手打女人,可這女人竟想用自己女兒的清白做要挾,這一巴掌,倒也不算冤。
他收回目光,看向宋飛文,語氣依舊冰冷:“宋大人,我今日來,是為退親,而非看你宋家處理家務。庚帖,還有先前兩家交換的定親信物,我今天都要拿走。”
宋飛文連忙點頭,朝管家使了個眼色。不多時,兩名下人端著一個小盒子走了上來,盒子里面擺放著庚帖,還有一個玉佩。
他拿起東西雙手遞到何宗正面前,臉上滿是愧疚之色,聲音里帶著幾分沙啞:“何大人,所有東西都在這。本來是喜事結果鬧成這樣,是我宋家教子無方,家門不幸,實在對不住。”
“既然婚已經退了,我就不打擾宋大人處理家務了”何宗正拿了東西,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更沒看宋飛文一眼,轉身就往外面走。
宋夫人依舊坐在冰涼的地上,方才那記耳光的痛感還在她臉上蔓延,更讓她心頭發顫的,嘴里還喃喃著:“老爺……你怎么能……”
宋飛文卻沒再看她一眼,剛剛對何宗正的那副愧疚模樣,在何宗正轉身的那一瞬間就褪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全是寒意。他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聲音里沒有半分溫度:“管家。”
“老奴在。”
“從今天起,將宋志輝的名字從宋家族譜上面劃掉,以后他不再是我兒子。”宋飛文的聲音擲地有聲,“另外,宋府大房和二房分家,府里再無二房一說。”他頓了頓,又問:“那兩人醒了嗎?若是醒了,直接打趕出府去,不許再進宋府半步。”
“老爺!不行!”宋夫人猛地從地上爬起來,不顧體面地撲上去,死死拽住宋飛文的衣擺“輝兒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么能這么對他?今日的事都是二老爺算計的!輝兒冤啊!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宋飛文卻只嫌惡地抬腳,甩開了她的手,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蠢的跟一頭豬一樣,現在宋家因為他顏面盡失,留著他,只會讓宋家更難堪!”
“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我現在就休了你”
明天他到了朝堂上,怕是連頭都抬不起來,現在看見這母子倆都覺得觸霉頭。
原本想著借跟何家聯姻穩住宋家的權勢,如今倒好,婚事黃了不說,還把人徹底得罪了。宋飛文越想越心煩,只覺得胸口堵得發慌,別說何家,日后如果事發,何家不趁機踩宋家一腳,就是萬幸。
他冷冷看著地上哭嚎的宋夫人,聲音里沒半分溫度:“你若還想留在宋府,就安分些!”
何府一個小丫鬟風風火火的“小姐!小姐!
看著自家小姐還有心情那邊修剪花,先喘了口氣“您怎么還能沉得住氣!老爺從宋府回來了!宋家的婚事退了!”
“我知道。”
何晚月目光落在枝干上,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波瀾。她怎么可能會不知道?父親那么護短,又素來看重顏面,宋志輝鬧出那么大的事情,父親怎么可能會讓她再嫁入宋家。不過,現在她心里想的卻不只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