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世界中,眼前戰(zhàn)斗的三人一鬼的動作變得緩慢下來。
肌肉、骨骼,招式、血鬼術,每一條脈絡以及脈絡中流動的斗氣,都在晴人的眼前變得清晰可見。
不得不說,玉壺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他的血鬼術樣式繁多,而且每一招都十分詭異和強大。
脫離壺之后,他的攻擊更加犀利。
尤其是那碰到任何事物都能將其變成攻擊游魚的拳頭,更是讓錆兔和杏壽郎聯手都難以招架。
但是,再強大的鬼也會有破綻!
被堅固鱗甲覆蓋的身軀之下,也就只有一個大腦和一顆心臟!
那顆心臟在他的視線中緩慢的跳動著,如泵機般擠壓著血液,將它們運動到身體各處……
玉壺的主要力量匯集在拳頭,試圖攻破面前錆兔的防御,將他融入自己的游魚群。
錆兔心神一動,忽然覺得自己在某一瞬間感受不到晴人的存在了。
他仿佛變成了晴夜中一顆不太閃耀的星星,融入了這個黑夜。
但是下一秒,錆兔在瘋狂攻擊的玉壺身后看到了佇立的晴人。
還是沒有任何的氣息泄露……甚至連身為上弦鬼的玉壺都沒有發(fā)現他的影蹤!
晴人就如同一抹月光下的影子一樣,存在卻又絲毫不惹人注意。
就連他揮起的刀……
“颯!”
都無人在意!
玉壺轉過身來,他的半張臉掉在地上,另一半的臉上帶著滿滿的錯愕。
“你……是什么東西?竟敢破壞本玉壺大人如同完美藝術品的軀體?!”
這個家伙的身上,為什么一絲斗氣都沒有!讓玉壺大人在戰(zhàn)斗的時候竟然忽略了他的存在,以至于……犯下了低級的錯誤!
晴人并沒有答話。
正處于通透世界中的他關閉了自己除感知之外的所有感官,讓自己保持最大程度的全神貫注。
原來是這個感覺……竟然是這個感覺!
這就是武道的新境界嗎?
簡直要比發(fā)現新大陸還要讓人熱血澎湃!
玉壺的一舉一動在他的視線中毫無**,這個惡鬼引以為傲的“反常理而行”更是在晴人的推算下一目了然。
反常?
在星呼劍士的眼中,所有的反常不過只是另一種尋常!
多虧了竭力奮戰(zhàn)的錆兔、杏壽郎和甘露寺,他們牽制住了玉壺,吸引了惡鬼全部的注意力,才讓他能夠靜靜的站在那里,將玉壺的上下分析了個透!
晴人的身形動作十分詭異,他的肌肉有著強大的柔韌度,可以在面對站立的情況下,用腿猛擊玉壺的后腦勺!
將自己在改造過的身體視為完美藝術品的玉壺因被砍傷而憤怒,他的手脫臼般卷到身后,抵擋住晴人沉重的一踢,然后再繞回來雙拳砸向劍士的胸口。
晴人通過他身體的肌肉走向識破了他的攻擊意圖,后拉躲過那雙鑲滿了金剛石鱗片的拳頭。
前所未有的凌厲氣勢在玉壺的身上浮現,他的脈絡中,大量斗氣在不斷匯聚……
“后撤!他的殺招!”晴人開口道。
杏壽郎立刻拉住即將力竭的甘露寺蜜璃,同錆兔二人迅速后撤。
在他們剛剛選擇后撤的一瞬間,玉壺的血鬼術攻擊便傾灑出來。
在偌大的空間內,他的速度非常快,用在空中劃出的攻擊殘影組成了大片大片魚鱗!
血鬼術·陣殺魚鱗!
在他的攻擊即將觸碰到后撤的三人時,晴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什么?居然能跟得上我的血鬼術速度!”玉壺瞳孔一縮,他生平第一次,從一個人類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
殺了他!居然有下等物種有機會威脅玉壺大人,必須殺了他!
“叮叮叮叮!”
失去了刀尖的日輪刀阻擋著玉壺的進攻,晴人躲開了他的雙手,用刀刃撞擊他的軀體和腦袋來阻止他的進攻。
血鬼術攜帶的凌厲氣浪只是輕輕擦過了他的臉,就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立刻流淌下來。
錆兔喘著粗氣問道:“你的刀!還可以嗎?!”
如果晴人還聽得見,必然會回他一句“當然沒問題!”
可現在,白發(fā)劍士只會看著玉壺頭頂無聲無息浮現的那一輪圓月,從口中輕輕的吐出低語。
“星之呼吸·玖之型……”
刀刃拉出炫目的藍紫色極光,只發(fā)出了一聲極輕的揮刀聲。
“黜月。”
他與玉壺擦身而過,然后背對著惡鬼一甩刀刃上殘留的鮮血。
此劍招揮出之后,他退出了通透世界,疲憊涌上身軀里的每一塊肌肉。
“呼……呼……”
玉壺向前走了幾步,重新感知到了晴人的存在。
“咻咻!怎么了?沒力氣了?”他舒暢的笑道:“我就說,下等生物就是下等生物,與大人我……”
玉壺正試圖扭過身來,卻突覺一陣天翻地覆。
“怎……怎么回事?”
他感到一陣驚慌:“我的頭……我的頭!”
在從未有過的視線中,他看到了自己完美無缺的身體開始崩壞。
“該死!該死——”玉壺撕心裂肺的狂吼起來:“卑微的人類!下賤的人類!蛆蟲一般的人類!竟然敢砍下我玉壺大人的腦袋!”
他的口中罵罵咧咧的詛咒的面前的所有人,聲音又尖細又難聽,讓晴人沉重了嘆了口氣。
真是吵死了。
他蹣跚著抓起一只壺走到那顆腦袋的旁邊,用力將壺在地上擲成了一地碎片!
劍士的眼眸低垂,說出的話語也冷漠極了:“聽我說……”
在玉壺的咆哮聲中,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你所謂的藝術,從來就是垃·圾·罷·了。”
惡鬼的頭顱癲狂的崩潰了,臨死之前還在不斷的咒罵晴人。
杏壽郎遲疑的向前走了兩步,確認玉壺的身體真的開始崩壞后,他的大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來。
做到了!做到了!斬殺上弦惡鬼,鬼殺隊真的做到了!
甘露寺蜜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力竭之余嚎啕大哭起來:“我還以為會被殺死呢!太好了!
煉獄先生,晴人先生,錆兔先生,還有大家,我們真的太棒了嗚嗚嗚!”
錆兔走上前去,拍了拍晴人的肩膀:“還好嗎?”
躺在地上面朝天空的晴人呆呆的回答:“不太好。”
“誒?什么地方不舒服嗎?”錆兔連忙蹲下身。
晴人舉起手里的斷刀。
“我好像又要……被風鈴精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