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一空的時候,晴人心中就暗叫不妙。
且不知道底下到底是什么樣的空洞,這么重重的摔下去,他皮糙肉厚摔不死,耀哉可就要吃虧了。
堂堂鬼殺隊第九十七代當主大人,不是壯烈的犧牲在殺鬼大業上,而是因為屬下的手賤而……
晴人已經開始在腦子里默背《出師表》了,什么“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在落下的一瞬間,頭頂那窄小的蓮花裂紋閃電般的合上了,書房下的地洞居然并不昏暗,瑩瑩的亮著光芒。
正當晴人準備伸手去抓耀哉的衣領,稍微減緩一下下墜帶來的沖擊的時候,兩人都被軟綿綿的墊子擁抱了。
……他大概懂了這是什么意思了。
耀哉站起身來,抬頭看了眼離得很遠的吊頂。
看著耀哉很熟悉的樣子,晴人心里就更加有數了。
他想起了上次在產屋敷宅邸外看到的那個“建筑商人”,不由笑出了聲。
“白蟻?”
“你們家白蟻啃的洞還挺規整啊?”
“重建地基?”
“建筑商人?”
晴人跳起來,底下的空洞已經裝飾的很完善了,照明設備,減震設備,看得出來耀哉很用心。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調侃,倒是沒有什么被欺騙被隱瞞的憤怒感。
說實話,能做一個類似防空洞一樣地洞,這個做法還是超乎晴人對耀哉的認知的。
產屋敷這家伙,雖然面上看起來對任何人都十分溫和,善解人意的樣子,但是心中卻懷著對鬼舞辻無慘無窮的恨意。
往前倒幾年,就算這家伙在宅邸地下埋了一大堆炸藥要跟鬼舞辻無慘同歸于盡晴人也絲毫不覺得稀奇。
耀哉的腿腳還是有些不方便,緩慢的朝一邊的通道走去:“……你手腳還真快呢。”
“賴我了,早告訴我會怎么樣啊主公大人?”
晴人左右打量著:“您的秘密可越來越多了呢。”
“……我不是,我只是擔心。”
耀哉沉默了一會兒,帶著他穿過曲折的通道回到地面上方。
“上次那個人確實有軍方背景,我向他買了一點……一點小玩意,裝在了宅邸的四周隱蔽角落。
如果鬼舞辻無慘出現在這里,就能連著這座老宅子被轟上天。”
能將產屋敷家的宅子整個轟上天……你說的“小玩意”確定是字面意思嗎?
確定不是從軍工廠拉出來的嗎?
耀哉指著地上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來的洞口花紋說道:“這塊地板材料做了加強,很難被洞穿,如果無慘真的到這里了,這里也能作為天音和孩子們逃生的通道。”
說出逃生二字的時候,耀哉的嘴唇蠕動一下,很難以啟齒的樣子。
“那你呢?”
“我當然會和無慘同歸于盡。”
得,還是沒變啊,還是那個對無慘恨之入骨的產屋敷耀哉。
而且是個意志很難被改變的產屋敷耀哉。
晴人輕蹙眉頭,暗暗下定決心絕不讓耀哉的那些“小家伙”派上用場。
“剛才說到哪兒了?”
他們重新看向書桌上攤放的卷軸:“斑紋……”
兩人都沉沉的嘆了口氣,顯然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那就是之前他們說過的,開啟斑紋的劍士都活不過25歲的未確定論斷。
25歲……
柱級劍士中,最年長的悲鳴嶼行冥已經27歲了,往下就是23歲的宇髓天元,22歲的晴人。
如果他們開啟了斑紋,豈不是意味著沒有幾年活頭了嗎?
可就算既定了剩下的歲數,估計一有機會開斑紋,大家也都會前赴后繼的提升自己的戰斗力吧。
畢竟,鬼殺隊的這群劍士,早已經看淡生死了。
只要有機會能殺死鬼舞辻無慘,就算立刻下地獄去也不會有人會說二話。
這也是為什么大家都默然的接受注射鬼化藥劑,就算身體從今天起發生異變,但是要是能在正義的道義上殺死無慘,他們絕不會說什么。
耀哉輕柔的笑笑,自然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所以我們的那個,唯一能嚇退無慘的劍士去哪兒了呢?”
晴人挑了挑眉毛:“炭治郎嗎?”
炭治郎在結束花街的戰斗后,跟著兩個少年好好的休息了幾天。
但他因為在與墮姬對戰時用力不對導致刀口卷刃,好像跟著同樣武器磨損的玄彌一起去了……
“鍛刀村。”
……
“哇!這里就是老師的出身地嗎?”
摘掉了眼罩耳塞的炭治郎長大嘴巴,看著屋舍儼然,叮叮當當響徹著打鐵聲的村落,連防止嗅覺太強的他記住地理位置,塞在鼻子上的鼻塞都沒有拿掉,回過頭激動的看著玄彌:“玄彌!這里好氣派哦!”
“那當然……畢竟是整個鬼殺隊的武器儲備庫。”
相比于第一次來鍛刀村的炭治郎,玄彌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背進來了。
可趴在矮個子的隱身上,聽著他沉重的腳步聲,蜷縮著身子屁股都快貼著地面的玄彌顯然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待遇。
炭治郎摘掉鼻塞,深吸一口氣:“哇,有硫磺的氣味,這里一定有溫泉吧!”
“是啊是啊,這里的溫泉還能治療很多病呢。”玄彌有些難為情:“你小聲一點好不好!”
“對不起啊玄彌,不過因為我是第一次來,所以原諒我吧!”
“……真拿你沒辦法。”
“我們的職責已經完成了,那接下來的旅程就由您自己去探索了,卑職告退了。”
馱他們過來的兩個隱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被炭治郎迎面砸來的超大聲的“謝謝您!”說的滿臉微笑。
“快點跟我來啦……”
玄彌推了推炭治郎的肩膀:“在去拜訪村長之前,先去給老師的師父五斗先生磕個頭吧……
五斗先生就住在村門口第二戶哦……”
……
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兩名完成了送人任務的隱聊著天往回走的時候,在路上的草叢中,突然浮起了一顆拖著血管和殘肉的眼珠子。
那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動著,遠遠的看了眼鍛刀村的門,然后不緊不慢的追著兩個隱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