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鴉撲棱著翅膀,飛翔在東京府的上空。
鬼殺隊總部,產屋敷耀哉喝下碗中湯藥,讓信鴉停息在他肩上。
“慕云山中下弦之叁病葉伏誅,殺鬼者鬼殺隊庚級劍士小鳥游晴人!”
耀哉放藥碗的手一頓,直到信鴉重復了兩遍之后,笑容才浮上臉龐。
狹霧山中,**上身的義勇一刀砍斷并在一起的數根木樁,聽到寬三郎的傳話怔了怔:“斬殺了十二鬼月……那豈不是可以成為柱了?”
身邊的真菰正認真的把那條紫藤花穗重新纏在自己的刀鍔上,感嘆道:“不愧是晴人哥。”
東京府的某處村莊中,錆兔摸了摸鎹鴉的腦袋,那雙銀色的眼睛中興致盎然:“十二鬼月……”
鍛刀村中,悲鳴嶼行冥的鎹鴉絕佳正在對著大和尚和五斗河匯報這件事。
悲鳴嶼雙手合十久違的露出一個笑容:“看來柱的隊伍要壯大了。”
只有五斗河低下頭又抬起頭,輕聲問道:“晴人他……還好嗎?”
晴人他,現在不太好。
隱者的隊伍來的很及時,他們費力的把晴人的日輪刀從樹上拔下來,收斂了那位神職者的遺體,把暈厥的晴人送到了附近的藤之家。
晴人的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口,整個人像一個破碎的洋娃娃。
他的渾身骨骼就像是被火車頭撞擊過一樣,胸口處幾乎沒有完整的骨骼。
那些藤蔓樹枝的洞穿傷也非常難處理,留在體內的植物如同犬齒倒鉤箭一樣,死死的咬住了晴人身上的肌肉。
藤之家的醫者害怕感染,只能將那塊肉連同藤蔓樹枝一起挖出來。
手術進行了一整夜,流出了鮮血沁濕了十幾張床單。
“如果不是常中呼吸,可能小鳥游先生早就死了。”
晴人在藤之家生死不明的躺了一個禮拜。
除了微弱的呼吸還能證明他活著之外,臉色煞白的如同一具尸體一樣。
一個禮拜后他蘇醒過來,在床邊看到了蒼空。
“如果還沒死的話,在養好病之后來一趟總部吧。”
蒼空張了張嘴:“這是主公的原話。”
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肉粉色長發的少年伸頭進來:“嘿,你醒了。”
晴人痛的要死,渾身每一塊骨頭和每一塊肌肉都在尖叫著它們要去死,他只能深深呼吸讓氧氣來安撫。
但是深呼吸總是會帶動胸口起伏,于是碎裂的胸骨就像騎在他頭上暴打他一樣,讓他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怎么又是你。”晴人從嗓子里艱難吐出沙啞的聲音:“你是在藤之家兼職嗎?”
錆兔好笑的舉起自己的包扎的嚴嚴實實的胳膊:“有點良心好不好,我受傷了還跑了那么遠來看你呢。
快跟我說說,十二鬼月,你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殺死了下弦之叁的真實感這才涌上心頭。
晴人看著天花板眨眨眼睛,心有余悸的長嘆一口氣:“他吃了一個神職者,那是個稀血……”
速度那么快,還會忍術,血鬼術又千奇百怪的……
若不是稀血在病葉的體內發作,晴人估計回溯三次都不見得能殺得了病葉。
錆兔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失落,于是溫和的笑著,坐在他的床邊。
“劍士的實力都是在實戰中提升實力的。
這次殺得很艱難,等傷病好了之后同樣的對手再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你就能輕輕松松的對付了。
柱們也是這樣的,極限是在實戰中打破的。相比于同批的劍士,你已經非常出色了。”
聽著他安慰的話,晴人的心情的確轉好了一些。
敲門聲響起,藤之家的女醫者推門進來,手上端著藥盤:“小鳥游先生,要換藥了。”
“我需要回避嗎?”錆兔指了指自己。
“您可以去樓下,大家在準備午餐了。”醫者禮貌的點點頭,抬頭卻看到了白發少年的大眼睛。
“午餐?”
女醫者點點頭:“沒錯,今天有村莊里送來的黑豬肉,大家正商量著是做澆汁豬排蓋飯還是炙烤黑豬肉呢。”
眼睛瞪大。
“黑豬肉。”
錆兔捂住臉,不斷用眼神暗示女醫者:求求您可別說了!
“或者還是燉來做豬肉湯拉面……”
瞳孔擴張。
“豈有此理當然得是紅燒——啊疼!”
絕望的怒吼聲響徹藤之家,錆兔捂住耳朵:“我說你安靜一點啦!”
“我要吃飯。”
“你怎么吃啊?咀嚼吞咽都會很痛苦的!”
“我要吃飯。”
錆兔放出大招:“就算你不怕咀嚼吞咽的痛苦,你總要排泄吧?”
他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傷手:“我是沒法幫你了,難道你要讓這位可愛的小姐幫你嗎?
拜托,你是呼吸法劍士,少吃幾頓不會餓死的!”
雨淋濕了天空,毀的很講究。
因為怒吼而牽動了傷口的晴人躺在床上默默流淚。
錆兔最后也沒有拋棄隊友自己去享用美食,他看著女醫者撥開裹住晴人的紗布,看著那些傷口不禁頭皮發麻。
“還好刺穿傷都避開了胸腹,否則……”
醫者搖搖頭,把填在洞里的藥棉取出,然后填入新的藥棉。
“如果痛的話,可以喊出來的。”女醫者心疼的直嘆氣,這種疼痛她看著就喘不上來氣。
你看,白發少年眼中都含淚了。
又過了數天,呼吸法劍士強大的生命力體現出來了。
手指粗細的血洞愈合后,義勇做完任務趕來,和手臂痊愈的錆兔一起用擔架抬著晴人回到了狹霧山。
其實本來可以不用那么著急,但是晴人知道真菰要去參加今年的最終選拔了。
在狹霧山住了大半年,這個聲音輕靈,性格活潑可愛的少女已經被他當成了真正的妹妹。
妹妹出去參加這么大的選拔,他們這幾個當哥哥的當然一定要在場。
“晴人哥!”
看到三人出現在山腳下,真菰扔掉了手里的木柴,尖叫著撲上去。
“輕點輕點傻丫頭!”跑了一整天的錆兔一巴掌包住少女的腦袋,阻止她往上撲:“快去把床收拾出來!”
晴人艱難的舉起手扯住鱗瀧左近次的藍色波紋羽織:“鱗瀧老師……”
大天狗面具注視著他。
少年虛弱卻堅定的說道:“黑豬肉……”
“我要吃黑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