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霧山下,玄彌從屋內(nèi)出來,看著昏暗的天色,上前去幫真菰準備晚餐。
在這里和一群水呼劍士們住了快兩年,玄彌也從那個動不動臭臉的雞冠頭小子變得稍微溫和了一些。
當然,和他依舊挺翹的雞冠頭一樣,該炸毛的時候還是會炸毛。
院子里只有真菰和義勇兩個人,錆兔有任務,鱗瀧先生則去了趟總部交接手頭的工作。
每個柱都有自己的巡視范圍,現(xiàn)在鬼殺隊的柱急缺,就算是交接任務準備卸任,他估計還是要維持巡視一段時間。
玄彌左看右看,小聲的問真菰:“老師呢?”
“晴人哥去山里修行了,今晚的星星很亮。”
每過一段時間晴人都會來到山頂一次,就像鍛刀村的大山一樣,夜晚的曠野總能給他帶來靈感。
他照例躺在草甸上,秋天夜晚的草甸總透著一股子潮濕,但他沒有在意,深吸了幾口青草的氣味然后閉上眼睛溝通星辰。
肆無忌憚的躺在草叢里,是因為他對狹霧山的安全有足夠的信心。
在他的星空感知的覆蓋下,沒有一只鬼能夠繞過群星的監(jiān)控進入狹霧山。
從東京淺草珠世府上回來已經(jīng)過了半年多,他一直在研究如何把自己的血液優(yōu)勢融入星之呼吸的招式中。
珠世是一個很好的交流對象,她是一個足夠優(yōu)秀的醫(yī)者。如果不是作為鬼,她甚至能夠在這個世紀學習到現(xiàn)代醫(yī)學,然后成為一個醫(yī)學巨擘。
晴人經(jīng)常通過蒼空和她傳信交流,珠世需要自己的血液研究,有的時候晴人也會多送她一管以供飲用。
雖然珠世嘴上不說,但是她對破碎的時間沖擊自己大腦的感覺很有興趣。
作為血液的回報,珠世也時常會寄回一些東西——制成藥丸的她自己的血肉,用來給玄彌以備不時之需。
在珠世提出想要把晴人的血液做成增強藥劑之后,晴人就開始了鉆研呼吸招式。
除了原本掌握的四個招式以外,他在半年時間內(nèi)又鉆研出了兩式劍招。
對著夜空抬起手掌,白皙的掌心上是一道又一道縱橫交錯的傷痕。
哎喲,血液類能力者的缺點就是這樣,總是要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
他在這半年內(nèi)外出作戰(zhàn)的時候嘗試過,對敵的時候,在刀刃上涂滿自己的鮮血。
就像給一件武器附魔一樣,日輪刀產(chǎn)生的傷害能夠讓自己的部分血液進入惡鬼的體內(nèi)。
但是由于刀刃上涂血份量太少,所帶來的效果也就沒有對戰(zhàn)病葉的時候那么好。
唉,放下心中對于招式的執(zhí)念,晴人決定什么都不想,只是靜靜的看著頭頂?shù)奶炜铡?/p>
曠野的秋風真安靜啊,冰冰涼的拂過他頭頂?shù)乃榘l(fā)。
四周只剩下了他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聲,以及他壓低在嗓子眼里的輕唱。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今天是他的生日,過了今天他就十七歲了。
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晴人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抬手召喚來蒼空。
……
上一次見到產(chǎn)屋敷耀哉的時候還是上一次。
鬼殺隊總部的院子里,耀哉正在陪兩個女兒玩耍,天音坐在一邊捧著大肚子,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雛衣、日香,叫叔叔。”
兩個女孩長得非常相似,她們頭上帶著晴人送的發(fā)卡,一個紅繩結(jié)一個黃繩結(jié)。
兩歲的年紀才剛剛會蹣跚走路,口齒也不太清晰,只能笨拙的叫道:“須須好。”
笑瞇瞇走過來的晴人把臉一拉:“什么意思?我連女孩兒的手都沒牽過呢,怎么就變叔叔了?”
“你愿意讓他叫你哥哥,我也不介意。”耀哉氣定神閑的回答道。
“……”晴人瞥了他一眼:“占我便宜?”
耀哉挑了挑眉,岔開話題道:“你怎么又長高了?”
晴人用目光丈量著他臉上的瘢痕,心中暗自嘆氣。
他一直在長大,而耀哉的身體卻一年不如一年了。
差不多歲數(shù)的兩個少年,一個在生長,一個卻在走向死亡。
晴人是來完成約定的。
去年的這個時候,耀哉和晴人定下約定,滿一年后他回到總部晉升為柱。
“今天終于不推脫了?”
“如果推脫有用。”晴人揚唇無可奈何的笑著:“況且有些事情總是得有人做。”
“柱太缺了,狹霧山的錆兔和義勇成長的很快,但他們也需要五十只鬼或者一只十二鬼月的磨練才能真正獨當一面。”
【嗚嗚嗚,這時候的鬼殺隊真的很難辦。】
【還好有石頭哥和星柱哥,要不然老一輩和新一輩真的斷層了。】
晴人拒絕了耀哉要給他舉行柱合會議的提議:“還是讓前輩們留點力氣去討伐惡鬼吧。”他一手一個輕輕揉了揉雛衣和日香的小腦袋:“快快長大哦,長大了就可以……”
耀哉的眸子一閃,看向晴人。
“長大了就可以去鹿兒島玩了,叔叔上個月去過了,全都是大螃蟹和胳膊粗的龍蝦。海邊的海膽長的張牙舞爪的,打開里面是黃燦燦的,鋪在醬油飯上可好吃了……”
雛衣和日香不知道什么是鹿兒島,但是知道螃蟹。兩個小姑娘咿呀咿呀的在晴人耳邊流口水,把手掌張在臉邊學螃蟹橫著走。
“還有還有,礁石上有海豹呢,你們知道海豹嗎,它們叫的時候會拍肚皮……”
耀哉和天音對視了一眼,都燦爛的笑了起來。
結(jié)束吧,就在這一代結(jié)束吧,不要再把惡鬼留給雛衣和日香她們了。
讓她們也像正常的孩子一樣夏天去海邊,冬天去看雪,不要像他們一樣被鬼舞辻無慘的烏云遮住天空。
臨近中午的時候,雛衣和日香去睡午覺,晴人披上羽織準備離開。
天音撐著腰站起來,動作有些艱難。
“不吃了飯再走嗎?”
“不勞煩您了。”白發(fā)少年搖搖頭:“這屆試煉是今天結(jié)束吧?”
耀哉看向掛在墻壁上的日歷:“沒錯。怎么,有熟人?”
“唔。”晴人輕輕點頭:“算是吧。”
蝴蝶姐妹一起參加了今年的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