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別墅二樓的燈光有些壓抑。
隔壁鄰房,傳來趙悝輕柔的電話聲,那是她在與秦悍訴說相思,語調纏綿,像一根細針,時不時刺向秦嬴的心臟。
他想起父親對趙悝母子的偏愛,想起自己的母親在電話里壓抑的哭聲,指尖攥緊了口袋里的智能手機,屏幕亮起,映出一張英俊卻帶著倔強的臉。
1.81米的身量,肩寬腰窄,常年鍛煉出的肌肉線條在單薄的襯衫下若隱若現。
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揮金如土的千億公子,如今卻要為生計盤算。
秦嬴暗自思忖:“不能再向母親要錢了。錢是孤獨女人的依靠,我不在母親身邊,必須讓她手里有足夠的底氣。”
趙悝的欺壓、外面未知的刁難,母親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翻來覆去,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垃圾……或許也是一條活路。”
往后幾日,佩珀大學附近的富人區里,多了一道奇特的景致。
每當夕陽西下,秦嬴背著鼓鼓囊囊的垃圾袋,在修剪整齊的灌木叢與豪華別墅間穿梭。
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配簡單T恤,難掩他與生俱來的俊朗,劍眉斜挑,鼻梁高挺,唇線分明,即便額角沾了灰塵,那雙眼睛依舊亮得驚人,透著超越年齡的沉靜。路人投來各異的目光,好奇、鄙夷、憐憫,別墅里的傭人隔著柵欄竊竊私語,嘲笑聲順著風飄來。
秦嬴充耳不聞,只顧著將垃圾桶里的塑料瓶、易拉罐仔細分類。
一次,一個金發碧眼的婦人故意將空酒瓶扔在他腳邊,冷笑說:“東方小子,缺錢花?我家狗的狗糧都比你撿的這些值錢。”
秦嬴彎腰撿起酒瓶,淡淡瞥了她一眼。
他那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歷經生死后的平靜,反倒讓那個婦人自討沒趣,悻悻轉身回屋。
他手腕間的大宋智慧手表5.0加強版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心率98次/分鐘,情緒波動:平靜70%,隱忍20%,堅定10%。建議專注目標,忽略無關干擾。”撿垃圾的微薄收入,終究是杯水車薪。眼看開學日臨近,秦嬴夜里翻來覆去,總是在思索著如何賺多一些錢來,以求對學費和生活費的保障。
畢竟,大部分錢都投資去了。
突然,他靈光一閃,想起了無邊無際的太平洋,海底的垃圾或許更多。
翌日,他購置了潛水設備和大型垃圾袋,從懸崖縱身躍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包裹著他,他忍著水壓帶來的不適,在海底搜集垃圾,整整一天,終于裝滿一大袋。
上岸后分類打包,租車運往垃圾場,這一次,賺了幾百美元。
但是,這樣的賺錢速度依舊太慢,距離他的資本積累目標相去甚遠。
潛水搜集垃圾的第五天,他猛然想起臨行前母親塞給他的小盒子,里面的字條寫著:“阿嬴,若遇困境,可尋洛杉磯唐人街的‘龍叔’,他欠你外公一個人情。”秦嬴立刻按照字條地址,飛往洛杉磯,在唐人街深處找到了那家煙霧繚繞的茶館。
幾個穿唐裝的老人在下棋,角落里,一個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閉目養神,正是龍叔。
聽聞秦嬴的來意,龍叔沉默半晌,嘆了口氣說:“誒!你外公當年救過我的命,我本該傾力相助。但是,我的名聲,我的能力,我經濟基礎的缺失,在海外圈里不甚光彩……誒!我能給你的,只有一個去處。誒!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你自己了。”
龍叔口中的“去處”,是加州郊外一處隱蔽的黑拳市場。
這里沒有規則,只有拳拳到肉的廝殺,贏了有錢拿,輸了輕則重傷,重則喪命,且無任何賠償。
這是用命換錢,就是這么簡單。
龍叔帶著秦嬴飛回加州,待到天黑,穿過狹窄小巷,來到一處浩大的地下室。
他們倆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震耳欲聾的吶喊聲瞬間刺耳而來。
昏暗的燈光下,臨時搭建的拳臺周圍擠滿了人:穿西裝的富商、紋身的幫派成員、抱錢袋的賭徒,每個人臉上都寫滿狂熱。
館內彌漫著汗臭、煙味、酒味、狐臭味的混合氣息,刺鼻難忍。
秦嬴這個曾經的千億公子哥,頓時胃里翻江倒海,差點當場嘔吐。
龍叔皺皺眉頭,但是,仍然耐心地低聲介紹說:“這里的老板姓雷,人稱‘雷老虎’,心狠手辣。你要打,就得跟他簽合同,每周一場,每場三局,贏一場5萬美元,輸了則是倒‘賠’10萬。對手都是各國不要命的拳手,為了留在漂亮國、還賭債、養家糊口,個個都拼盡全力。”
秦嬴攥緊拳頭,指節泛白。
賬戶余額、母親的期盼、父親的冷漠、趙悝的傲慢,一幕幕在腦海閃過。
他咬牙說:“我簽。”雷老虎是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坐在拳臺邊的太師椅上,把玩著金戒指。
他見秦嬴進來,上下打量一番,便嗤笑說:“東方小子,細皮嫩肉的,也敢來打黑拳?別到時候被人打斷腿,哭著喊娘。”
秦嬴不卑不亢上前,拿起筆簽下名字,堅毅地說:“我能不能打,雷老板看過便知。到時候,還請按時給我錢,別嫌我賺得多,就怕你給不起。”
第一場比賽定在三天后,對手是身高兩米的黑人拳手,代號“黑熊”。
他手臂比秦嬴的大腿還要粗,上場前對著秦嬴咧嘴獰笑,露出一口黃牙,囂張叫囂說:“小子,我會讓你躺著出去!”
拳臺周圍吶喊聲此起彼伏,賭徒們紛紛將籌碼押在黑熊身上。
龍叔站在角落,捏緊拳頭,滿心忐忑。
現在,他已經后悔帶秦嬴來這里,既對不起施瓊,更對不起秦嬴的外公,生怕這少年就此殞命。
裁判吹響哨聲的瞬間,“黑熊”如真正的猛獸般猛沖過來,蒲扇般的大手直取秦嬴面門,力道之猛,若被擊中,必死無疑。
秦嬴的智表的全息界面瞬間彈出,藍色數據流飛速流轉,急促地播報:“檢測到對手‘黑熊’:心率160次/分鐘,肌肉負荷65%,弱點:膝蓋、肋骨、太陽穴。攻擊軌跡預判:直拳取面門,后續大概率接抱摔。建議采用靈活走位規避,攻擊其下盤弱點。”
秦嬴不慌不忙,腳下一點,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飄出兩米,恰好避開攻擊。
“黑熊”一擊未中,怒吼一聲,再次撲上,雙臂如鐵鉗般想要將秦嬴抱住。
這是他的慣用招式,一旦被抱住,憑借蠻力就能將對手碾壓。
智表實時預警播報:“檢測到抱摔意圖,建議左側走位,同時攻擊其膝蓋內側。”
秦嬴依言側身,右腳精準踹向黑熊的膝蓋內側。
“黑熊”吃痛,動作一滯,秦嬴趁機近身,左手格擋開對方的手臂,右手凝聚力道,一記泰拳“平肘擊”狠狠砸在黑熊的肋骨上。
“噗!”黑熊悶哼一聲,胸口劇烈起伏,顯然受了內傷。
他沒想到這個“細皮嫩肉”的東方小子如此靈活,力道還這般剛勁,頓時惱羞成怒,揮舞著拳頭瘋狂反撲,拳風呼嘯,帶著破空聲。
秦嬴借助智表的攻擊軌跡預判,輾轉騰挪,如同風中柳絮,看似驚險,卻每次都能險之又險避開。
黑熊蠻力驚人,但是耐力不足。
秦嬴明白自己必須拖延時間,尋找破綻。
幾個回合下來,黑熊呼吸愈發粗重,心率飆升至180次/分鐘,肌肉負荷突破85%,動作明顯遲緩。
“就是現在!”智表提示音響起。
秦嬴抓住黑熊揮拳的間隙,腳下墊步,身體旋轉半圈,右腿如鋼鞭般甩出,一記“后鞭腿”踹出,重重踢在黑熊的太陽穴上。
“咚!”黑熊眼前一黑,龐大的身軀晃了晃,直直倒在拳臺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拳臺周圍瞬間安靜,隨即爆發出更猛烈的吶喊聲。
賭徒們罵罵咧咧,龍叔松了口氣,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雷老虎瞇起眼睛,把玩金戒指的手指一頓,看向秦嬴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忌憚與貪婪。
秦嬴站在拳臺上,喘著粗氣,額角汗水滑落,身上沾了些塵土,卻依舊挺拔如松。
他的智表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心率145次/分鐘,血壓138/88mmHg,身體狀態良好,無明顯外傷。”
他看向雷老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雷老板,承讓了。”
雷老虎哈哈大笑,拍了拍手說:“好小子,果然有兩把刷子!錢,我會按時給你。希望你接下來的比賽,還能這么好運。”
秦嬴走下拳臺,龍叔快步上前,激動說:“阿嬴,你太厲害了!剛才嚇死我了!”
秦嬴搖搖頭,擦了擦汗,沉穩地說:“龍叔,我沒事。”
他腕間的智表微微發光,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照亮他用血汗鋪就的逆襲之路。
這場拳臺搏命,秦嬴不僅是為了賺錢,更是為了磨礪意志、積攢資本。
第一局結束,“黑熊”龐大的身軀上已添了好幾處青紫瘀痕,粗重的呼吸聲在嘈雜的拳館里格外刺耳,汗水順著黝黑的皮膚滾落,砸在拳臺地板上濺起細小的水花。秦嬴和龍叔聊天時,他的大宋智慧手表5.0加強版的全息界面彈出藍色數據流,植入的凱麗絲芯片13與量子計算系統飛速運算,清晰地播報:“檢測到對手‘黑熊’肌肉負荷80%,心率175次/分鐘,右膝舊傷復發,后續攻擊大概率失衡。建議第二局采用高空突襲,直擊后腦要害。”
休息十分鐘,第二局哨聲響起,“黑熊”果然使出殺手锏,咆哮著沖向秦嬴,想將他逼到拳臺邊緣碾壓。
秦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腳下借力猛地向后一躍,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三百六十度旋轉間,右腿凝聚全身力道,帶著千斤之勢,如鋼鞭般狠狠踢向“黑熊”的后腦勺。這是一記他最擅長的“360度回旋踢”,在智表的軌跡校準下,精準得無可挑剔。
“嘭!”“黑熊”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雙眼泛白,瞬間暈死過去。
拳臺周圍瞬間陷入死寂,片刻后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與賭徒們的哀嚎聲。
雷老虎從太師椅上猛地站起,拍著手大笑說:“好!好一個‘回旋踢’!秦嬴是吧?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這拳臺的常客了!”
秦嬴走下拳臺,龍叔連忙遞上一瓶冰水,激動地說:“阿嬴,你太厲害了!那黑熊在這拳臺橫行了半年,還沒人能這么快KO他!”
秦嬴接過水,仰頭灌下大半,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壓下了拳臺廝殺帶來的燥熱。
他看著雷老虎遞來的五萬美金支票,指尖摩挲著粗糙的紙面,心中默念:“父親,沒有你的錢,我一樣能活下去,而且會活得比你想象中更好。”
他手腕間的智表悄然彈出提示:“秦氏集團最新動態:趙強又從子公司劃走5000萬元,趙悝控制的加州秦氏科技營收異常增長。建議加快資本積累,應對家族資產轉移風險。”
秦嬴眼神一沉,將支票收好。
這五萬美金,不僅是生活費,更是他未來奪回家產的彈藥。
不過,秦嬴打黑拳、撿垃圾的消息,很快通過別墅傭人傳到了趙悝耳中。
此刻,她正斜倚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懷里的秦仁睡得正香。
聽聞消息,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輕蔑地說:“秦悍之子,就這點出息?嘿嘿,也好,讓這小子折騰吧,等他在黑拳場斷手斷腳,將來的秦氏商業帝國,自然是我兩個兒子的囊中之物!”
她早已算準了秦嬴的“結局”。
在她看來,秦悍給秦嬴的100萬美元足夠四年大學生活,別墅食宿全免,秦嬴卻要作踐自己去撿垃圾、打黑拳,定是把錢揮霍一空,要么賭輸了,要么養女人了。她絲毫沒料到,那筆錢早已被秦嬴投入股市,連同雇傭兵賺的10萬美金、母親給的200萬美金,都成了他積累資本的基石。
但是,為了徹底“養廢”秦嬴,趙悝開始刻意疏遠他。她帶著保姆搬到一樓臥室,每當聽到秦嬴的腳步聲,便立刻躲進房間,連每天三餐都讓傭人送到秦嬴門口,絕不與他碰面。她一分錢也不肯多給,篤定秦嬴遲早會在黑拳場倒下,再也無法爭奪繼承權。
秦嬴手腕間的大宋智表,將趙家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實時播報:趙悝親信心腹去年劃走1.2億元,趙強先后侵吞1.36億元,加州秦氏科技的2億元注資更是明目張膽的資產轉移。秦氏集團那5000億資產,正被這些“外戚”一點點掏空,連同上下游關聯企業,都漸漸落入趙悝的親友手中。
無數個深夜,秦嬴躺在床上,聽著海浪聲輾轉難眠。
他此刻更迫切地想要守護屬于自己和母親的合法財產,維護母親的尊嚴與體面。
但是,又很無奈,秦嬴還有四年才能大學本科畢業。
每天深夜,他攥緊拳頭,指節泛白,智表彈出的財務預警,成了他每晚咬牙堅持的動力。
他喃喃地說:“數千億的資產帝國,絕不能讓他們白白奪走!”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不正常”,為了家產日夜焦慮。
但是,似乎又“很正常”,守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原本就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