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如刀,卷著維多利亞港的咸濕水汽,刮過鱗次櫛比的摩天樓宇。
淺水灣畔,繁星影業(yè)大廈的玻璃幕墻在陰沉的天色下泛著冷光,如同這座曾經(jīng)風光無限的影視公司此刻的境遇:門庭冷落,人心惶惶。
大廈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里,鐘剛利身著一身略顯褶皺的深灰色西裝,枯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
他頭發(fā)花白,眼角的皺紋比往日深了許多。
連日來,他都輾轉難眠。
辦公桌上,一臺筆記本電腦亮著。
屏幕上是星海傳媒的股價走勢圖,一根醒目的紅色曲線從6港元的低位一路飆升,最高觸及11港元,即便近兩日略有回落,也穩(wěn)穩(wěn)盤踞在9至10港元之間,在全球股市低迷的大環(huán)境下,顯得格外扎眼。
鐘剛利的手指死死攥著鼠標,指節(jié)泛白,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羨慕、嫉妒,還有深深的無力。
他清楚地知道,星海傳媒的股價暴漲,背后必然有秦嬴的影子。上次資本戰(zhàn),秦嬴率領大漢投資以雷霆之勢擊垮繁星影業(yè),讓他從云端跌落泥潭,公司瀕臨破產,如今只能靠著變賣資產勉強維持運轉。秦嬴卻如同打開了上帝視角,總能精準踩中市場節(jié)點,賺得盆滿缽滿。
鐘剛利咬牙切齒地呢喃:“秦嬴……又是你!”
他恨秦嬴的狠辣,恨自己的無能,更恨命運的不公。
憑什么秦嬴年紀輕輕,就能坐擁大漢投資,創(chuàng)辦超寶集團,并且抱得美人歸,還能在資本市場上呼風喚雨?
而自己苦心經(jīng)營幾十年的繁星影業(yè),卻落得如此下場。
……
鐘剛利猛地站起身,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
地板被踩得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如同他此刻壓抑的心情。
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
秦嬴既然能借星海傳媒的東風獲利,必然留下了破綻。
“舉報?嗯!舉報!”忽然,一個念頭在鐘剛利心中瘋狂滋生,他要舉報秦嬴涉嫌內幕交易!
這個想法讓他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然后,沉聲說:“馬總,我是鐘剛利,想約您見一面,有要事相商。”
星海傳媒的董事長馬洪匯含笑說:“好!我在公司,歡迎過來品茶!等你!”
……
中環(huán)。
星海傳媒大廈,頂層董事長辦公室里,裝修奢華,落地窗外是中環(huán)繁華的街景,車水馬龍,霓虹初上。
馬洪匯身著量身定制的意大利西裝,身姿微胖,臉上泛著紅光,正端著一杯1982年的拉菲,站在股價屏幕前,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他今年45歲,白手起家創(chuàng)立星海傳媒,在港島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深知資本運作的門道。
星海傳媒的股價逆勢暴漲,讓他成為了近期港島商界的焦點人物,各種合作邀約、媒體采訪紛至沓來。
這,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此時,秘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馬總,鐘剛利先生到了,在會客室等您。”
馬洪匯收斂了笑容,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鐘剛利這個落魄鳳凰,這個時候來找自己,能有什么要事?
他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西裝,沉聲說:“讓他進來。”
鐘剛利走進辦公室,看著眼前意氣風發(fā)的馬洪匯,再對比自己的窘境,心中的酸楚更甚。
他強壓下情緒,開門見山地說:“馬總,恭喜啊,星海股價一路飆升,真是羨煞旁人。”
馬洪匯皮笑肉不笑地說:“鐘總客氣了,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打個手勢,示意他坐下,又揣著明白裝糊涂地問:“不知鐘總今日到訪,有何指教?”
鐘剛利坐下后,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說:“馬總,你我都是明白人,星海股價暴漲,背后恐怕離不開秦嬴的推波助瀾吧?媒體都稱贊秦嬴的大漢投資是資本屠龍刀!”馬洪匯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平靜地說:“鐘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秦總年輕有為,眼光獨到,或許只是單純看好星海的發(fā)展,進行了投資而已。你我都不是商圈新人,何必疑神疑鬼呢?”
鐘剛利冷笑說:“投資?疑神疑鬼?馬總,你別忘了,李麗嘉現(xiàn)在是秦嬴的女人,而李麗嘉可是星海傳媒旗下的藝人!秦嬴必然是提前知道了李麗嘉的簽約消息,才趁機布局星海股票,這分明就是內幕交易!”
提到李麗嘉,馬洪匯的眼神瞬間變了。
他放下酒杯,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臉上的得意被一絲陰鷙取代。
李麗嘉年僅18歲、身高1.73米,是最美港姐,容顏絕色,身姿窈窕,如同初升的朝陽,耀眼奪目。
其實,馬洪匯早就對她心生愛慕,奈何李麗嘉心高氣傲,對他的示好始終不冷不熱。后來,得知李麗嘉竟成了秦嬴的女人,馬洪匯心中的妒忌如同野草般瘋長,秦嬴不僅在資本市場上壓他一頭,連他心儀的女人也收入囊中,這讓他如何能忍?
鐘剛利敏銳地捕捉到了馬洪匯眼神的變化,心中暗喜,連忙趁熱打鐵說:“馬總,秦嬴這小子太囂張了!仗著自己有幾個錢,在資本市場興風作浪,還搶走了你看中的女人。我們不如聯(lián)名舉報他涉嫌內幕交易,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他聲名狼藉,李麗嘉或許會傍在馬總身上,星海的股價也能徹底擺脫他的影響,你就是最大的贏家!”
馬洪匯的心動了。
他確實不甘心李麗嘉成為秦嬴的女人,更不甘心秦嬴在背后操縱星海的股價,仿佛自己只是他手中的棋子。
但他比鐘剛利沉穩(wěn)得多,多年的商場歷練讓他明白,沖動是魔鬼。
他沉吟片刻說:“鐘總,此事非同小可。內幕交易的舉報需要確鑿的證據(jù),秦嬴的大漢投資實力雄厚,法務部更是臥虎藏龍,都是打過跨國跨境大標的官司的頂尖律師,我們不能輕易冒險。萬一證據(jù)不足,反被他倒打一耙,不僅舉報不成,還可能影響星海傳媒的股價,得不償失。”
鐘剛利急切地說:“馬總,證據(jù)肯定有!只要調查他的資金流向,看看他何時買入的星海股票,是不是在李麗嘉簽約前就已經(jīng)布局,不就能水落石出了嗎?”馬洪匯搖了搖頭說:“沒那么簡單。我聽說,這次買入星海股票的,并不是大漢投資本身,而是大唐、大元、東吳等幾家投資公司,這些公司的法人代表和董事長,分別是幾個名叫杰羅文、哈利香、撈檬、浸霈、釜地的女人,和大漢投資表面上沒有任何關聯(lián)。我們必須先查清這些公司的資金來源,是不是由大漢投資劃撥或拆借的。如果查不到直接關聯(lián),就算知道秦嬴在背后操作,也無法定他的罪。”
他頓了頓,堅定地說:“這樣吧,我先找專業(yè)的律師咨詢一下,讓律師團隊深入調查,等掌握了確鑿證據(jù),我們再采取行動。”
鐘剛利雖然急于復仇,但也知道馬洪匯說得有道理。而且,通過剛才馬洪匯的分析,鐘剛利也知道馬洪匯已經(jīng)秘密調查過秦嬴和大漢投資以及超寶集團、大唐投資、大元投資、曹孟德投資、東吳投資、蜀漢投資等公司的底細以及資金流向。
于是,鐘剛利點了點頭說:“好!馬總,那就拜托你了!只要能扳倒秦嬴,我愿意配合你做任何事!”
馬洪匯的法務部辦事效率極高,當天下午便聯(lián)系了港島最頂尖的律師事務所:信達信律師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