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嬴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窗外的霓虹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他不是不心疼李麗嘉，只是更清楚，實業如逆水行舟，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公私分明是商道根基，如今超寶正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他豈能因兒女情長亂了陣腳？

再說，李麗嘉沒完沒了的要錢，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什么時候才能填滿，恐怕永遠也填不滿。

他低聲自語：“不能寵。我已經為她花7億多港元。她今天要幾個億，明天要幾個億，我哪有那么多億？我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創辦超寶集團，我已經投入了150億港元，還沒有半毛錢的收益。未來，還不知道要投入多少錢？誒，分手就分手吧，反正，下一個更美！”

他的指尖劃過桌上的《資本論》英文版，其中一頁寫著“資本的積累是擴大再生產的前提”，墨跡早已干透，卻字字如警鐘。

稍一思忖，他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陳默的號碼。

此刻，中環國際金融中心四十樓的大漢投資董事長助理辦公室，陳默帶著大漢投資資本運營團隊，正對著電腦屏幕分析股市數據。

辦公室的燈亮如白晝，桌上的咖啡早已涼透，屏幕上密密麻麻的K線圖跳動著，映得他臉上滿是疲憊。

接到秦嬴電話時，他幾乎是立刻挺直了腰桿。

陳默恭敬地說：“秦總，您還沒休息？”

秦嬴走到落地窗前，望著遠處維港的燈火，不容置疑地說：“陳默，明天一早，從大秦投資劃轉700億元到大漢投資賬戶。在內地股市，以500元到700元之間的價格收購飛天股票1000萬股。港股這邊，收王者游戲流通股3000萬股。長線持有，一到兩年再清倉?！?/p>

陳默握著鼠標的手猛地一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焦急地說：“秦總，這……這恐怕不妥。飛天股價現在已經摸到500多元的高位，市盈率太高，您明顯高估了。至于王者游戲，您忘了剛剛過去的2018年的情況？貿易戰加上游戲版號暫停，全年跌了22.66港元，年末收在314港元，現在還處于下跌階段，再者，行業政策還不明朗，風險太大了！要不，咱們再觀察一個季度？等游戲版號的細則出來，飛天的年報披露后再動手也不遲。咱們的資金現在進場，很可能會被套牢。700億要是被套牢了，那之前對星海股票的獲利，就白廢了。畢竟超寶集團每天都需要幾個億的支出，從繁星影業拿到的地塊，現在都在動工興建各種工廠。材料商、承建商都催著要錢過年吶！”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秦嬴沉穩的聲音.

他不容置喙地威嚴地說：“不必等。就按我說的辦，明天一開盤就讓團隊動手，務必在一周內完成建倉。”

陳默焦急地說：“秦總，700億元不是小數目！萬一……”

秦嬴打斷他的話，指尖輕輕敲擊著窗玻璃，又分析說：“沒有萬一。你忘記我通讀三十遍《資本論》了么？市場波動是資本運動的必然形式，短期的政策沖擊和股價漲跌，掩蓋不了優質資產的長期價值。王者游戲手握那么多爆款IP，用戶基數超過8億，版號遲早會放開，到時候股價必然反彈。飛天是高端白酒的龍頭，內地現在大力扶持實體經濟，它的技術壁壘沒人能破，高市盈率只是市場對價值的提前反應。”

他頓了頓，又頗有深意地說：“咱們的超寶集團是實業，回報周期長、現金流壓力大，必須靠資本運作來‘輸血’。大秦投資的101億美元家底不能只躺在銀行吃利息，要通過股市的長線布局，為超寶集團的運營提供穩定的現金流補充。眼前的這700億元不是豪賭，而是對價值的判斷。別忘了，我老爸那里還有6000億元的資產給我撐腰?！睕]辦法，說服不了陳默，秦嬴只能是拉虎皮作大旗。

陳默握著電話，心中百感交集，想到秦氏集團這座數千億帝國是秦嬴的最堅實的后盾，即便此次布局短期虧損，也傷不了根本。

于是，陳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疑慮，輕松地說：“我明白了，秦總。明天一早，我就召開投研會議，安排團隊分頭操作，保證完成任務?！?/p>

秦嬴又提醒說：“還有一件事。你去跟李甫談談，讓他在他的社交圈里幫超寶集團融一筆資。他認識的那些富二代、資本大佬，手里握著不少閑錢，超寶集團的‘守護地球家園’口號很有噱頭，容易打動他們。”

陳默愣了一下說：“融資？超寶集團成立時間那么多短，能夠融資嗎？國際上都沒有這個慣例，也沒有這個先例?！?/p>

秦嬴分析說：“對！融資！超寶集團現在擁有105艘巨船，不再是空殼公司了，之前收購的繁星影業的房產、黃金、地皮以及在建的各種工廠，還在內地特區、津港已經建好的各種大樓、工廠、采購回來的正在安裝的各種智能設備，這些都是超寶集團的固定資產，看得見，摸得著，有資本大佬過來，可以帶他們去參觀超寶集團的船只、港口、碼頭、房產、黃金、地皮，雖然成立半年的公司想要融資很難，但是，超寶集團的資產擺在眼前，肯定會有些資本大佬心動的，咱們不能錯過海洋垃圾變廢為寶的黃金期。咱們在資本市場賺到的錢，得成為繼續賺錢的利器，不能一味地投入到超寶集團中，否則，真到了融資的時候，咱們就會底氣不足，無法談判，無法與投資方討價還價?！?/p>

陳默反應過來說：“是，超寶集團現在確實需要外部資金。李甫的人脈廣，尤其是在中東和東南亞的圈子里吃得開，讓他去游說再合適不過。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掛了電話，秦嬴回到書桌前，重新拿起超寶的船舶驗收文件。

燈光下，“海洋垃圾打撈船改裝清單”幾個字格外醒目，旁邊標注著每艘船以及船上的智能設備的總造價1.2億美元。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指尖劃過“變廢為寶”的技術備注：打撈的海洋塑料可制成超寶太空服的原材料，廢棄漁網能加工成碼頭的防護網，這些技術雖已成熟，卻需要大量資金投入生產線。

他喃喃自語：“光靠秦氏集團的輸血還不夠。”

他伸手翻開《資本論》的另一頁，上面寫著“貨幣資本是產業資本循環的第一階段”。超寶集團的發展，正卡在“貨幣資本不足”的瓶頸上。父親給的10億元是啟動資金，投入股市的700億布局是“備用金”，而李甫未來能融來的資金，才是讓超寶集團真正“活起來”的關鍵。

這時，他的勞斯萊斯幻影限量版的司機偷偷發來微信：“秦總，李麗嘉小姐的車已駛離云頂閣三公里，您是否需要發送關心信息？”

秦嬴拿起手機回復：“不必了。她想去哪里，你就送她去哪里！”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蕩。

他不是不心疼李麗嘉，只是在“兒女情長”與“事業根基”之間，他必須做出選擇。

商道如江湖，容不得半分婦人之仁，今日縱容她的奢欲，明日可能就會讓超寶集團的數百名員工失業，讓“守護地球家園”的口號淪為笑柄。

維港的燈火漸漸稀疏，只有中環的幾棟地標建筑依舊亮著燈，像是守護港島的巨人。

秦嬴舉起酒杯，對著夜色遙遙一敬，敬父親的教誨，敬《資本論》的智慧，更敬自己肩上的責任。

次日清晨，港島的曉霧還未散盡，陳默已驅車趕往李甫的私人會所。

會所位于淺水灣的半山腰，背靠青山，面朝大海，庭院里的雞蛋花在晨露中綻放，空氣中滿是清新的花香。

李甫剛晨練回來，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頭發上還帶著濕氣，見到陳默便笑著打趣說：“陳大董事長這么早登門，是秦嬴又有什么‘驚天動地’的計劃了么？”兩人走進會所的茶室，茶爐已煮好了普洱。

陳默開門見山，將超寶的資金困境與融資需求和盤托出，他懇求說：“李總，超寶現在急缺現金流，秦總希望你能在你的圈子里幫著牽線搭橋，融個一百幾十億的周轉一下?！崩罡Χ酥璞氖诸D了頓，挑了挑眉說：“超寶？就是秦嬴那個‘打撈海洋垃圾、守護地球’的項目？我記得他爸不是剛投了10億元嗎？怎么這么快就缺錢了？”陳默嘆了口氣說：“誒！造船太燒錢了?！?/p>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超寶的項目計劃書，又分析說：“105艘打撈船的尾款就欠著80億元，還有生產線改造、碼頭租賃、員工開支，賬戶里的錢根本不夠填窟窿。秦總說了，超寶的口號‘我們一起努力，守護地球家園’很有號召力，容易打動那些想做‘公益形象’的資本大佬。而且，超寶集團現在擁有105艘巨船，不再是空殼公司了，之前收購的繁星影業的房產、黃金、地皮，這些都是超寶集團的固定資產，看得見，摸得著，有資本大佬過來，可以帶他們去參觀超寶集團的船只、港口、碼頭、房產、黃金、地皮，雖然成立半年的公司想要融資很難，但是，超寶集團的資產擺在眼前，肯定會有些資本大佬心動的，咱們不能錯過海洋垃圾變廢為寶的黃金期。老同學，我是超寶集團的董事長，汪明白是超寶集團的總裁，你不能看著我和汪明白受苦??！”

李甫翻看著計劃書，目光在“變廢為寶”的技術說明上停留許久，為難地說：“這技術倒真是個好東西，海洋垃圾變太空服材料，既環保又有商業價值。不過，我認識的那些人，個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光靠‘守護地球’的口號可打動不了他們。不錯，超寶集團現在擁有105艘巨船，不再是空殼公司，之前收購的繁星影業的房產、黃金、地皮，這些都是超寶集團的固定資產，看得見，摸得著，有資本大佬過來，我可以帶他們去參觀超寶集團的船只、港口、碼頭、房產、黃金、地皮，超寶集團的賬戶上還躺著668億港元，但是，光有這些，還不足以打動那些資本大佬?！?/p>

他放下計劃書，又狡黠地說：“得給他們點‘實在的’。比如，融資方可以獲得超寶的產品優先代理權，或者未來上市后的股權認購權。另外，秦嬴得親自出面站臺，他現在是秦氏集團的少東家，又是港島有名的‘青年才俊’，他出面，比咱們說一百句都管用。尤其是內地秦氏集團少東家這個身份，那可不得了。秦嬴討厭他老爸和什么小三小四小五給他生了那么多的兄弟姐妹，和他爭奪家產，但是，秦嬴大學畢業出來創業，他還是得靠秦氏集團少東家這個身份。若是沒有這個身份，他很難殺出一條血路。我雖然不做生意，但是，我家里人全是做生意的，我懂得品牌的價值遠高于個人價值。這就好像那些美女，為什么喜歡我？明明知道我現在有好幾個漂亮的女朋友，但她們還往我懷里鉆，為什么？因為她們看中的不是我，而是我們李家，我們李家就是港島的一個品牌。別說歐美，就是在整個東南亞，誰不知道我們李家是地產大亨？她們認可的就是李氏地產大亨，不是我。秦嬴也一樣，前幾次的資本運作，他以1億撬動百億，那些資本大佬是在給他面子嗎？是在給我面子嗎？是在給你面子嗎？都不是！那些資本大佬給的是我們李家地產大亨這個品牌，給的是內地秦氏集團這個品牌，說白了，是在給我老爸和秦嬴的老爸秦悍面子。”

陳默眼前一亮說：“這個主意好！我回去跟秦總說，讓他安排時間和那些大佬見面。對了，你那邊有合適的人選嗎？比如中東的薩勒曼王子，或者東南亞的林氏集團？”沒辦法，只能說具體些，以逼著李甫發揮他的“向上社交”能力，幫助超寶集團融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