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個男人,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其他男人親密。
傅京年的想法當然是獨占,但話不是這么說的。
沉默了幾秒。
他抬眼看著她:“桑雪,先不說我能不能接受,就以季執的性格,他肯定不會接受。”
桑雪:“是我對不起季執,我會向他說明一切。”
“如果我的想法,他不答應……”
她抿唇道:“傅京年,從今以后,我只會愛你一個人。”
只愛他一個人。
這話讓傅京年心口狂跳,苦意又一次變回了甜蜜。
幾乎是一瞬間,他心里有了辦法。
他這個表弟,沖動易怒,頭腦簡單。
只要他在季執面前宣示主權,再說一些刺激他的話,對方恨得把他挫骨揚灰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接受三個人的戀愛?
等到那個時候,桑雪就會明白季執的態度,心里再不舍得也只能放下對方,永遠跟他一個人在一起。
這些想法不過是一瞬間,比起挑釁季執,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把桑雪帶回家。
說起來,傅京年的別墅跟季執買的那套在同一個園區。
車子開到別墅,看著相同的布局,桑雪還真有種回到季執那邊的感覺。
一進家門,傅京年第一件事就是向管家傭人們介紹桑雪。
“她叫桑雪,以后就是傅太太,你們對她要向對我一樣,如果敢讓我發現有人陽奉陰違,立馬卷鋪蓋走人,聽到了嗎?”
眾人點頭,聲音整齊劃一:“傅太太好!”
桑雪轉頭,彎唇笑了:“傅京年,你這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傅京年鴉黑的眼睫垂了下來,嗓音低沉:“一點都不快。”
“我要是再慢一步,你就變成季太太了。”
到了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
是從此把內心世界冰封,還是不惜當別人婚姻中的插足者……付出更大的代價。
徹底認清自己內心的男人,當初表現的有多虛偽,現在就有多果斷。
讓傭人們散去,他主動親吻桑雪的額頭,動作帶著珍惜呵護。
桑雪眨了眨眼睛,輕哼一聲:“某人以前不是覺得我虛榮膚淺嗎?有本事別碰我呀。”
傅京年低低笑了一聲:“那是我瞎。”
“桑桑,桑桑……”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桑雪眼底帶了困惑。
“干什么呀?”
“沒什么,只是想叫叫你。”
熟悉的香味,讓傅京年喉結微微滾動,但他還是克制住了,“你在家乖乖等我,我出去一趟就回來。”
桑雪直接問:“你是要找季執還是許小魚?”
她沒有裝作不知道問他要干什么,這副直白的模樣讓傅京年心里更加喜愛,“先找許小魚,我會向她坦白分手。”
沒有把事情說清楚之前,跟桑雪的親熱的每一秒都讓他心里充滿了負罪感。
雖然他早就意識到自己變心了,但許小魚總歸還是名義上的女朋友。
他不想讓桑雪背負罵名,被人指指點點。
聽到是找許小魚,桑雪眼前微微亮了亮,“京年,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怕她會氣憤之下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傅京年搖搖頭:“我更怕你去了之后,她會把怒火都發泄到你身上。再者,這本來就是我應該承受的。”
桑雪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我在車上等你,如果超過半小時你沒有出來,我就上樓找你,這樣好嗎?”
這是在擔心他嗎?
傅京年對許小魚的愧疚很快就被陣陣暖意取代。
那次野營,出發前他聽到許小魚在暗地里貶低季執,說他是沒有本事的男人。
也看到了桑雪毫不猶豫的維護。
當時他就意識到,桑雪并不是只有美貌這個優點。
她還護短。
相比起許小魚的口不對心,桑雪直白的想法好像更吸引他的視線。
那一刻,對季執的嫉妒就像毒蛇一樣在心口盤旋,只是被他用盡全力壓制了下去。
如今,被她護在身后的男人,是他傅京年。
傅京年內心無法控制地愉悅。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很無恥。
也許,他的本質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否則又怎會做出搶婚這種荒唐的事情。
但他并不后悔。
*
婚禮現場鬧成了一鍋粥。
許小魚昏過去后,賓客們知道她就是傅京年的正牌女友,更加興奮了。
有幾個偷偷混進來的記者,對著她虛弱的模樣一頓猛拍,再編輯幾條夸張的新聞標題,好家伙,這個月的業績不用愁了!
吵鬧聲刺激的許小魚很快清醒了過來。
看到眾人對著她眼帶同情和憐憫,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什么的她,面色漲紅。
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難堪了。
她捂著臉,哭著跑回了合租房。
剛回來沒多久,門鈴聲響起。
許小魚從床上爬起來,頂著紅腫的眼睛開門。
看到傅京年,她的眼淚又一次控制不住掉了下來,同時心中升起希冀,“京年,剛才你在婚禮上說的都是假話,你是來找我道歉的對嗎?”
在做出搶婚這件事的那一刻,傅京年就已經把所有的可能想過了一遍。
許小魚這副模樣,在他的預估范圍內。
她是可憐的,她并沒有做錯什么。
可是,當他決定選擇桑雪后,就不會再因為愧疚動搖內心的想法。
“對不起小魚,是我背叛了你。”
盡管知道男人來找她不會是什么好事,但當她親耳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如遭雷劈。
“所以,你在婚禮現場說的話都是真的,你是真的看上了桑雪??”她語氣帶著顫抖。
“是。”
他語氣平靜:“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為什么是她?怎么可能是她?你不是覺得她虛榮貪婪,一直很討厭她嗎?!”
要怪只能怪傅京年平時的表現太有欺騙性。
許小魚想過像傅京年這樣優秀的男人,身邊肯定不缺狂蜂浪蝶,也做好了跟那些女人戰斗的準備。
但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那個女人會是桑雪!
“人都是會變的,你就把我當人渣吧。”傅京年說。
許小魚尖叫一聲,捂著耳朵大喊:“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相信你會看上桑雪!”
她情緒失控,清秀的面容看上去竟是扭曲了起來。
這要她如何接受。
哪怕桑雪跟季執在一起了,在面對桑雪時,她的內心都是驕傲的。
驕傲的源頭,來自于自己的男人比桑雪的好上千倍萬倍,傅京年,是萬千女人的夢中情人。
她還為傅京年看不上桑雪而洋洋得意,在對方面前大秀優越感。
可看傅京年的模樣,根本不像是突然之間變的心。
火光電石間,她想到了陪桑雪挑選婚紗那天,對方唇角若有若無的諷笑。
“你跟京年之間感情這么好,我祝你們早日結婚。”
京年。
京年。
當時怎么沒有發現,她喊的是京年!!!
許小魚抬頭,眸子里帶著濃濃的憤怒和恨意:“是桑雪勾引的你對不對?你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傅京年皺眉,語氣微沉:“小魚,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難以接受,我能夠承受你對我所有的不滿,但你不要把這一切都怪到她頭上。”
“跟你說實話,我在你帶著她去KTV的時候就注意到她了。”
這話傅京年本不想說。
但他怕許小魚被憤怒沖昏頭腦中,做出對桑雪不利的事情。
所以,他還是說了。
那晚,他清清楚楚地記得桑雪看了他五次。
如果不是視線一直都在她身上,又怎會記得這么清楚?
臉上表現出所有對她的嫌棄,都是為了麻醉自己的感官,讓自己不要靠近她。
可感情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哪能是自己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
許小魚攥緊拳頭,開口問:“可是你為了我放下手中事務去冰島——”
話一出,她瞬間意識到了什么,不可思議道:“所以你去冰島,不是為了我?”
傅京年沒有說話。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可是,你明明在冰島對我很好很好,難道那也是假的嗎?”
傅京年眼神微頓,殘忍開口:“當時我決定要徹底放下桑雪,好好對你,但是……抱歉,最終還是沒能做到。”
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
后悔、憤怒、恥辱、妒恨……
種種情緒,快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早知如此,她一定不會把桑雪帶到傅京年面前。
如果不是她心中的虛榮心作祟,如果不是她想要看到曾經京大校花對她面露艷羨……以桑雪的身份,永遠也不可能接觸到傅京年。
她高估了自己在傅京年心中的位置,同時低估了桑雪!
想來也是,以傅京年的性情,能為一個女人做出搶婚這種事情,必定是在意慘了對方。
意識到這點的許小魚,哭著道:“傅京年,你到底有沒有心?難道跟我在一起的這一年,比不上認識桑雪的一個月?”
傅京年沒有回答,而是道:“小魚,以你的性格和能力,以后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好千倍萬倍的男人,我不值得讓你傷心。”
“無論要錢還是要資源,我都會給你,你就把這些當做我對你的補償!”
“誰稀罕你的補償!”
許小魚指著大門哭喊道:“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傅京年沒有停留,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看著男人無情的背影,許小魚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還是想不明白,傅京年到底看上了桑雪什么。
明明知道對方虛榮膚淺,腦袋空空。
明明知道對方是個什么貨色,怎么還能做到這個地步?
那她跟傅京年的這一年,又算什么?
原劇情中,哪怕沒有桑雪出現,傅京年也出軌了。
無論后續劇情怎么圓,都圓不了男主對女主沒有那種奮不顧身的愛。
否則,怎么可能只是被家族打壓了一下,兩人感情就發生裂縫了?
一個男人,如果真正愛上一個女人,別說家人阻攔,哪怕是偷是搶,也會毫不猶豫地跟她在一起。
說白了,就是沒有那么愛。
桑雪靜靜等著傅京年下來。
他很準時。
剛好卡著半個小時下了樓。
車上,傅京年那張俊美的臉帶著淡淡疲憊。
“怎么,后悔了?”桑雪問道。
不等男人開口,她又裝模作樣地道:“如果你真的后悔了,我可以把你還給小魚,畢竟她還是我好閨蜜嘛。”
傅京年斜眼看著她做作的模樣。
如果桑雪真的把許小魚當好閨蜜,就不會對他出手了。
但她并沒有一邊搶閨蜜的男人一邊裝柔弱無辜小白花,她——
理不直氣也壯。
可能這就是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吧。
吸引他的,不就是這股張揚直白的壞嗎?
想到這里,傅京年蒙在心底的沉悶都被這種好氣又好笑的心情一掃而空。
他捏住桑雪軟乎乎的嬌媚臉蛋,輕輕揉了兩下:“別裝大方了,這個人設不適合你。”
“什么意思,你是說我小氣咯?”
傅京年低聲笑了笑,放軟聲音哄人:“小氣又不是貶義詞。”
“桑桑,無論你是什么模樣,我都喜歡。”
不是他天生毒舌,只是沒遇到想要哄的女人。
桑雪唇角翹了起來,像是一只偷了腥忍不住嘚瑟的小狐貍精。
“傅京年,這可是你說的哦。事先告訴你,我可不是許小魚那種清高的女人,我就愛花錢,特別是花男人的錢,一天不買東西我就跟犯病了一樣,渾身不舒服。”
傅京年被逗笑了:“隨便花,我養得起。”
說到這里,他突然想到桑雪喝醉走錯房間,那個晚上在她身上聞到的迷人香氣。
“你身上噴的香水味,也是別的男人買給你的?”
想到這里,他心里升起不爽。
桑雪皺了皺眉頭問:“什么香水?我從來不噴那玩意兒。”
傅京年一愣。
怎么也沒想到,讓他怎么也忘不掉那個的迷人味道,竟然是桑雪的體香。
他眼神倏地深得要命,嗓音也變得沙啞起來:“我可真是撿到寶了。”
說完沒有再忍下去,一把扣住桑雪的后腦勺吻了上去。
熟男熟女,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
車座后面。
傅京年拿遙控器,在車內升起擋板。
喘息和斷斷續續的嗚咽聲被杜絕在外,女人微微仰著臉,眼神迷離,臉頰緋紅。
傅京年輕輕含著她的嘴唇,低啞哄道:“寶寶,我們現在領證去好不好?”
“領證……”
桑雪意識漸漸清醒了過來,含糊道:“你又說什么胡話。”
“我今天差點跟季執結婚,你覺得這個日子適合領證嗎?”
傅京年才不管這些。
他怕夜長夢多。
在車上又是哄又是撩的把人騙到了民政局。
看著新鮮出爐熱乎乎的結婚證,傅京年唇角勾了起來。
桑雪是他硬生生搶過來的。
搶別人的女人,最怕的就是被搶回去。
有了名分,他面對季執就更有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