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回到村里,沈占勛先去了一趟沈家老宅,把帶來的雞蛋糕給沈春生和沈張氏送了過去,順便問個好。
葉芳菲沒跟他去,拿著兩個化肥口袋和鐵鍬去了自留地。
地里的秋豆角長的喜人,有些已經老了,大白菜也包了心,有幾顆不知被誰家的雞給啄的亂七八糟。
葉芳菲看著還挺心疼的,辛辛苦苦種的,卻被雞給糟蹋了,想罵幾句,又說不出口。
今天幸虧是她來的,如果是孫秀菊或沈占強,肯定要站在地頭問候幾句誰家的祖宗。
沈占勛陪爺爺奶奶說了會話,有了上次的事,沈春生不敢在孫子面前亂告狀了,偶爾瞄一眼孫子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拘謹。
沈占勛像沒發現一樣,問了一下二老的身體,就笑著站了起來,“爺爺,奶奶,你們歇著吧,我去自留地看看。”
“好好,你去吧?!鄙虼荷f:“前天你三叔幫你們除了下草,說豆角該摘了,你去地里看看,把菜摘回去,別被人偷了?!?/p>
“我知道了,爺爺?!鄙蛘紕c了下頭,邊往外走邊說:“你們別出來了,過段時間我再回來看你們二老?!?/p>
沈春生張了張嘴,到底沒把心里的話說出來,看孫子越走越遠,嘆了口氣,背著手回了堂屋,心里越發不是滋味。
沈占勛到地里的時候,葉芳菲已經摘了小半口袋豆角,看到他,哭喪個臉說:“爸媽怎么種了那么多秋豆角?我都吃夠了,就不能種點別的菜。”
不光他們家豆角種得多,娘家也種了不少,幾個哥哥三天兩頭的往城里帶,每次都是大半口袋。
他們家天天炒豆角,燉豆角,涼拌豆角,都快把人吃吐了。
沈占勛大笑,附近干活的人聽到了,走過來和他打招呼。
他把煙掏出來,一人散了一根,和鄰居聊了起來。
葉芳菲把一壟豆角摘完了,幾個男的還站在那里說話,沈占勛也不好走。
她又去砍了兩棵被雞啄過的白菜,去刨蔥的時候,沈占勛再也顧不得說話的幾人,趕緊接過她手里的鐵鍬,“我來。”
他一邊刨蔥,一邊和幾個男人閑聊,
葉芳菲也時不時的和他們說笑幾句,等夫妻倆把菜收拾好,那幾人才離開。
“他們可真能說。”葉芳菲等人走遠了,小聲的嘀咕。
“是有點過分熱情了?!鄙蛘紕仔α诵?,把白菜和蔥裝到口袋里,就在這時,轟隆一個雷劈了下來。
葉芳菲嚇得一哆嗦,趕緊捂住耳朵。
沈占勛丟下手里的菜,攬著她的肩膀安撫:“沒事,沒事,就打了個雷?!?/p>
“媽呀,怎么那么響的雷,太嚇人了?!比~芳菲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拍了拍胸脯。
她不怕打雷,剛才只是下意識捂住了耳朵,看天上烏壓壓的一片黑云,道:“看來是要下大雨,咱們趕緊回去吧?!?/p>
“現在走恐怕得淋雨,還是等等吧,不行就在家里住一晚?!鄙蛘紕滓粋€人倒無所謂,他身子骨硬朗,淋點雨也沒什么。
但葉芳菲不行,那么嬌氣,這個天淋了雨肯定要感冒。
沈占勛單手提起兩個口袋,另一只手拿著鐵鍬,“走吧,先回家?!?/p>
“今天不走了嗎?那咱們晚上吃什么?家里一點糧食都沒有。”葉芳菲跟在他后面問。
“我還能餓著你不成?”沈占勛好笑的看她,“等會我去爺爺那里拿一些吃的,下個月給他補上?!?/p>
“哦?!比~芳菲看他提那么多東西,自己卻空著手,就要去接他手里的袋子:“給我拿一袋吧?!?/p>
“不用,我拿就好?!鄙蛘紕讉攘讼律?,沒有給她。
他們身后跟著個婦女,聽到小兩口的對話,笑著打趣,“占勛可真疼媳婦,連個鐵鍬都不舍得芳菲拿,恐怕累著她了。”
葉芳菲知道農村人愛開玩笑,也沒有不好意思,笑著轉過身,看是明華嫂子,就故作生氣的道:
“嫂子,我知道說不過你,但我這個人很記仇,你現在笑話我,下個月你娶兒媳婦的時候,我就去鬧洞房,鬧你兒媳婦,到時候你這個當婆婆的可不要心疼啊。”
“哎呀,害羞啦?”明華嫂子笑的前仰后合,指著她說:“好你個占勛媳婦,竟然拿我未過門的兒媳婦說事,我還真被你給威脅住了。”
葉芳菲抿著唇笑,“我一看嫂子就是個好婆婆,這次摸到你的軟肋了吧?!?/p>
“哎呦,這小嘴可真甜,難怪占勛這么疼你。”
“嫂子,你還說………”葉芳菲羞惱的瞪她。
這嬌俏的模樣,把明華嫂子逗得大笑。
沈占勛看他媳婦臉紅了,趕緊開口解圍,“嫂子,這雨馬上就下來了,要不要去家里坐坐?”
“不了,我還要回去收拾柴火?!笨粗幊脸恋奶?,她也顧不得開玩笑了,火燒屁股一樣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