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占勛回了個禮,笑著和他們握手,“兩位同志,我有點事想找一下廠委的領導,能幫我通傳一下嗎?”
“沒問題,您稍等。”年齡大點的科員立刻拿起桌上的電話,和對面說了一下沈占勛的身份,那邊就說請他進去。
“首長,曹廠長請你進去。”
“多謝。”沈占勛微笑點頭。
那個科員親自帶路,把他請到了廠委辦公室。
對于他的到來,曹廠長一臉疑惑,但還是熱情的招待他,先做了自我介紹。
“曹廠長你好,我是云縣沈樓大隊的沈占勛,目前在西北軍區服役。”他把軍官證拿出來,“這是我的證件。”
曹廠長已經聽保衛科人員說了他的身份,趕緊接過他遞來的軍官證,認真的看了看,又親自幫他倒茶。
“沈同志你好,不知今天過來有什么指示?”
“曹廠長言重了,是我叨擾了。”沈占勛客氣的道:“我是有件事想麻煩你們,來的唐突,還希望你見諒。”
“沈同志,有事你直說,如果能幫上忙,我們一定盡力。”曹廠長看他氣度不凡,職位又那么高,肯定是為國家做過大貢獻的人。
心想,如果提的要求不過分,就盡量答應。
“那就先謝謝曹廠長了。”沈占勛微笑點頭,簡單的說明了來意。
“………簽租賃合同的人叫馬平勝,他愛人叫李秋萍,只知道是你們紡織廠的退休領導,具體的情況一概不知,現在聯系不到他們,所以才來麻煩廠里的領導,看能不能幫忙查一下。”
”馬平勝?李秋萍?你說的應該是老馬兩口子,他們退休有一段時間了,住在廠家屬院,我這就讓人喊他們過來。”
曹廠長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接吩咐對面的人,“立刻讓馬平勝和李秋平來一趟廠委辦公室。”
沈占勛等他放下電話,立刻道謝:“曹廠長,真是太感謝了。”
“你也太客氣了,這么一點小事,你謝了又謝。”曹廠長笑呵呵的問:“沈同志,你找他們什么事啊,是房子出了什么問題嗎?”
“房子倒沒什么問題。”沈占勛輕嘆了口氣,無奈的道:“上個月,那位李秋萍同志突然通知我愛人,說要漲房租,漲幅高達一倍,連以前簽下的合同也不認了。”
“不管我愛人怎么央求,李同志都寸步不讓,態度非常堅定。可我愛人光搭建烤爐就用了好幾百,才剛干了兩個月,本錢都沒掙回來,如果搬走,就全虧進去了。”
“沒辦法,我愛人只能答應她的要求。”
說到這里,沈占勛又重重的嘆了口氣,“這些年邊境不太平,我跟著部隊到處打仗,沒回來幾次,家里的事都是我愛人在操心。”
“我對生意上的事也不太懂,以為租房的事過去了,哪知道竟成了我愛人的一塊心病,天天愁的吃不下飯,說賣的錢還不夠交房租,以后可怎么辦。”
“我父母也跟著擔心,半個多月的時間,人就瘦了一大圈,頭發也白了不少。”
“我看這樣下去不行,就去房管所買了一個老宅子,已經快翻修好了,就準備把李秋萍同志的房子退了。”
曹廠長聽后,眉毛都快皺成一團了,也明白了沈占勛今天的來意。
人家哪里是找不到他們家,這是來廠里告狀了,應該也是怕那兩口子不會善罷甘休。
他在心里把馬平勝和李秋萍罵了個狗血淋頭,真是貪得無厭。
那么大年紀了,連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簽了合同不認賬,竟漲一倍的房租,真是兩個老不休。
廠里的宿舍那么緊張,他們明明有房子,還要霸著廠里的宿舍,好像前幾個月他兒子還寫了申請,說家里孩子多,想換個大點的房子,不知道有沒有批準。
看來這事得好好的查一查了。
沈占勛瞄了一眼他的臉色,在心里笑了笑,又拿出了那份合同。
“我愛人當時交了半年的房租,還有兩個月就到期了,合同上寫的是,如果有一方不續合同,要提前一個月通知對方。”
“我怕耽誤房東出租,就提前兩個月來告知一下,因為不知道他們家的具體地址,所以才找來了廠里,給領導添麻煩了。”
沈占勛說完,站起來對曹廠長敬了個軍禮。
曹廠長也趕緊站了起來,笑著和他保證,“沈同志,馬平勝和李秋萍雖然已經退休了,但也是我們廠的職工,這件事我一定幫你處理妥當。”
沈占勛慚愧的道:“曹廠長,這么點小事,還讓您親自出面,這也太小題大做了。”
“您客氣了。”曹廠長歉意的道:“是我們廠的工人思想覺悟低,竟然給沈同志添了那么大的麻煩,讓你在前線還要操心家里的事,這是我們的失職。你放心,這件事廠里一定會嚴肅處理。”
“曹廠長,沒那么嚴重,你公務繁忙,還親自幫我處理私事,是對軍人的認可,我感到非常榮幸。”